姚远:走在乡村的小路上
我们走在月夜下,也走在先祖走过的乡路上。清风明月,远处黛青的山,近处如练的水……原来,原来小村几百年的光阴也就是眼前这一瞬。...
走在乡村的小路上
月夜。天空飘着绵绵细雨,一枚鹅黄的月低低地浮在远山之巅。在这清凉的“月亮雨”下,我和忞沿着乡村小路散步。
沐浴着月的清辉,迎着毛毛雨散发的丝丝凉意,我们缓缓前行,晚风从江上拂来,轻轻扬起衣衫的一角……这是心灵的休憩,是深情的回望,也是对旧时光的追念。
我们走在月夜下,也走在先祖走过的乡路上。清风明月,远处黛青的山,近处如练的水……原来,原来小村几百年的光阴也就是眼前这一瞬。
四周阒寂,我们清亮亮的说话声如一串串珠子散落身后,留在这美好的夜晚。
忞是一个从小在城镇长大的孩子,我知道,我对小村的感情她是无法理解的,尽管我是多么期待她能从今晚我的话语里,走近我曾经天真烂漫的童年,走近小村曾经令人依恋的光阴。
这个小村,我不知来来回回多少次?每次沿乡路回家,内心无比亲切,那是永远温暖的怀抱,没有疏离和陌生。每每晚归,远远听到村口此起彼伏的狗吠声响起在安静的夜里,竟也是那么安慰人。“你们回来啦!”白天进村,晒谷场上的那些人都会友好地和我招呼,我感觉我们之间都是知根知底的熟人。如果邻居家有什么意外事件,大家都是有力的出力,有钱的出钱,如自家人一样竭力扶持,共度难关。两三百年前,这个小村也就四五户人家,他们都是亲兄弟。从姚梅伯《复庄诗问》中,我曾读到很多反映小村淳朴人情美的诗句。
年少时不满小村的闭塞和僻远,我努力寻找通往外面世界的路……如今,我一次又一次返回,回望自己曾经的足迹:在屋后青石板路上,在盈盈江河边,在许多生命萌动的田野里,在古石桥和密匝的木莲藤之间……春去秋来,花开花落,我也曾在这里目送自己最亲最慈最爱的祖父母离去……
我拉着忞的小手,努力追寻并诉说着这个乡村的前世今生。
这里是我出生和长大的地方,我的童年和少年都像这乡村的风,任性不羁。
那些风雨走廊和青石板路把家家老房子连在一起,我们雨天去邻居家串门根本无需打伞。走出家门就是光滑的长条石砌成的石板路,路边就是浅浅的清水沟,常可见小鱼、小泥鳅之类欢游在水里,即使是台风暴雨天,我们也无需担心水淹。家家门前的水沟都汇聚屋后的小浃江,最后小浃江又在甬江口奔向茫茫东海。这由千年前深海沟转化而来的淡水河流,除浇灌两岸庄稼外,她还担负着泄洪的重要作用,小村的每一次台风暴雨,因为有了小浃江,当地庄稼和房屋都安然无恙。
旧时光让我着迷,也让我遗憾,因为光阴的迷雾让我难以继续探寻每一个故事的细节……这小小乡村令我依恋,我的血脉永远与它相连。为了弄清我们来自哪里的问题,我曾独行诸暨姚公埠寻宗,百年前姚燮先辈和他祖父丹峰老人也曾去姚公埠寻宗;我曾多次翻阅竖排繁体的《复庄诗问》,从姚梅伯诗句中看到百年前的小村:宽阔明亮的大江大河,沿岸苇草萋萋,水面荷花盛开,村里顽童于水中嬉戏……屋后田圃一到春天都是烂漫的野花野草野菜,它们迎着春风摇曳,新生命在这里自由自在地生长,这是我想像中的小村,也是现实中的小村。
朝夕走在先祖走过的乡路上,我想,我们是幸福的。
此时,乡下的月光静谧,纯净,足以安定人心。整个乡村都渐入梦乡,我和忞走在时光的乡路上,仰望深邃的夜空,看到月光安静含笑地远望着我,满心欢喜的样子,一如当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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