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母亲  你也有今天,你还在我身边

 

我童年的成长史,是一部我与母亲的斗争史。母亲脾气暴躁易怒,我亦刻薄倔强,几个回合下来,总惹上...





我童年的成长史,是一部我与母亲的斗争史。

母亲脾气暴躁易怒,我亦刻薄倔强,几个回合下来,总惹上一顿好打。

我多半是不躲闪不讨饶的,只是心中暗藏恨意,在心内发誓:

“等我长到与你一般高,一定会加倍报复。”

甚至一边忍受疼痛一边幻想着,有朝一日我有了招架还手之力时,得意地向母亲喊:“你也有今天!”

谁说幼童至纯真至善良?

现在想来,幼时的阴暗心理让成年后的自己都颇感齿冷。

之后,喜欢看打仗片、热爱军事的父亲教导我:“战术是一场战役胜利的关健,要懂得与之周旋,不可生生受打,打得赢就打,打不赢就跑嘛。”

此后大院里就经常出现“敌进我退,敌退我追,敌驻我扰,敌疲我打”的镜头。

不久前,父亲的朋友来家中小聚,还在津津乐道当年我和母亲上演的好戏。



直至有一天,我不但与母亲一般高,还有赶超之势,以前必须仰望的母亲,一下矮小了许多。

此时的母亲,已不再追打着我要我按她的理想生活,甚至只是像个保姆一样照顾好我的饮食起居,其他一概不再过问。

当年那个威风八面,让我又恨又怕的母亲好像从来不曾存在过。

我不知道,原来岁月的流逝,我在成长之中,母亲亦在老去。

母亲褪去了年轻时的所有锋芒。

有一次家中WIFI网络出现故障,我打电话叫电信局过来修理,临出门前叮嘱母亲,“修好后要自己检查一下,再让修理人员离开。”

母亲唯唯应着。

我回家后急着上网,发现还是不通,心里怒极,呵斤母亲,“不是让你检查的吗?这么点事都不会做。”

母亲从厨房闻声而出,双手不安地在围裙上来回摩挲,语气里满是歉意,”我以为修好了。”

“你以为,你以为有什么用?!”

我暴躁的性格和攻击的人格,一如年轻时的母亲。父亲看不过去,走过来训斥我:“怎么这样跟你妈说话!”

我闷声不吭,狠狠关上房门。

却听见母亲在外面对父亲说,“他在外头不是这样的,很懂事的,只是和我们随便一些,自己家的孩子嘛,计较什么呀。”

我简直不能相信这话是出自母亲之口,我以为她会暴跳如雷,甚至操起家伙给我两下,追着我满屋跑才对。



我不记得有多久没听到母亲大声地说话了。

我也忘记母亲的腰伤让她早已失去当年的敏捷,更加不可能三步两下地捉住我,我开始怀念那个能追着我满院子跑,一度成为我噩梦的女人。

暑假在家,母亲的腰伤复发。

在我们一再坚持之下,母亲才开始做理疗。

每天由我陪着她,一步一步慢慢走过去,一如当年她扶着蹒跚学步的我。

医生是个风趣幽默的年轻人,对母亲打趣道:

“人说床头三日无孝子,不过你儿子陪你来治疗真没假心,天天都来,很难得啊!”

我木着脸盯着电视机,装着没听见。

许久,才走过去看着腰上插满银针的母亲,轻轻握住母亲的手,心里双想,“你也有今天!”

转过头,把眼泪忍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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