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徽因的茶味人生:一起喝过茶,才算甘苦与共

 

人生,真是像极了茶,有沉浮,有起落,会苦也会甜。那些能够与我们同甘共苦,无论“琴棋书画诗酒茶...





人生,真是像极了茶,有沉浮,有起落,会苦也会甜。那些能够与我们同甘共苦,无论“琴棋书画诗酒茶”的风雅,还是“柴米油盐酱醋茶”的现实,都能一起经历的,就是真正重要之人。

一、琴棋书画诗酒茶

林徽因的前半生可谓是“琴棋书画诗酒茶”,美貌无匹又惊才艳绝,清逸空灵且聪明机警,是多少人心头的白月光。



1920年,16岁的林徽因随父亲林长民前往英国就读,之后游历欧洲,放眼看世界。在英国一年多的时间中,林徽因除了接受西方文学经典的熏染之外,还结识了父亲的弟子徐志摩。在下午茶聚中,少女林徽因与诗人徐志摩谈天说地,参加茶聚的不乏牛津、剑桥等高校的中国留学生,林徽因因之对新诗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同时认同了下午茶的生活方式,为以后“太太的客厅”埋下了伏笔。陪林徽因喝过茶的诗人对她倾心不已,直到生命最终,做不了爱人,就以朋友的身份参加她的茶会。

1924年,林徽因20岁,于北京接待刚刚获得诺贝尔文学奖的印度诗人泰戈尔,林徽因的才华开始崭露头角。与梁启超、林长民、胡适等一筒陪伴泰戈尔游览北海,参观松坡图书馆,又赴静心斋茶会;还与丁西林、胡适等人陪同参加了凌叔华在私宅举办的欢迎泰戈尔的家庭茶会。茶会上的林徽因即使面对诸位名流大家,依旧游刃有余,展现了她过人的才识和交际能力。聪明可人、落落大方的林徽因颇得诗翁赏识,泰戈尔甚至亲自为林徽因和徐志摩做媒,可惜美事未竟。

林徽因“琴棋书画诗酒茶”的风雅生活,要在与梁思成婚后不仅没有结束,反而达到了顶峰,为后人津津乐道的“太太的客厅”拉开了序幕。那时林徽因的茶会简直就是一个非官方的文化沙龙,天下英才尽在梁林夫妇的四合院中,诗人徐志摩、哲学家金岳霖、政治学家张奚若、物理学家周培源、考古学家李济、文化领袖胡适、作家沈从文和萧乾等,自美国来华的学者费正清、费慰梅夫妇也加入了进来,这些人都是各自领域中的泰斗级人物,风云际会,高朋满座,林徽因的茶会可谓是“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这些文化精英常常会在星期六的下午,陆续来到梁家品茗,以茶为媒,指点江山,激扬文字,众人灵魂碰撞,清谈为乐,纵使一杯清茶,些许点心,也是最风雅的盛事。林徽因有一首诗反映了这样如诗如茶、悠然惬意的日子:

静坐
林徽因
冬有冬的来意
寒冷像花,——
花有花香,冬有回忆一把。
一条枯枝影,青烟色的瘦细,
在午后的窗前托过一笔画;
寒里日光淡了,渐斜......
就是那样地,
像待客人说话,
我在静沉中默啜着茶。
参加“太太的茶会”中的很多人都成为梁林夫妇一生的挚友,徐志摩自不必说,把梁家当成“第二个家”,金岳霖一辈子都是“逐林而居”,与梁家成通家之好,沈从文成为林徽因的“二哥”,梁林夫妇与费正清、费慰梅夫妇的友谊更是跨越国界,这些在繁华时候相识的人们,即使日后的离难岁月也相互扶持,甘苦与共。

二、柴米油盐酱醋茶

林徽因选择了梁思成,而非徐志摩,因为她太清楚浪漫多情的诗人只能“琴棋书画诗酒茶”,无法“柴米油盐酱醋茶”,她非常理智地说:“徐志摩当初爱的并不是真正的我,而是他用诗人的浪漫情绪想象出来的林徽因,而事实上我并不是那样的人。”诗意往往是经不住时间蹉跎的,在不够平静诗意的余生里,时间证明了林徽因的选择是正确的。

张爱玲说:“中国人不赞成太触目的女人。历史上记载的耸人听闻的美德,譬如说,一只胳膊被陌生男人拉了一把,便将它砍掉——虽然博得普通的赞叹,知识阶层对之总隐隐地觉得有点遗憾,因为一个女人不该吸引过度的注意;任是铁铮铮的名字,挂在千万人的嘴唇上,也在呼吸的水蒸气里生了锈。这就是中国女人生存的背景,一个女人得把道德看得比什么都重,得在道德上没有说词,才能立得住脚。而一个抛头露面呼朋唤友的女人,总有被人说三道四的地方。”在这样的国情和传统之下,林徽因却能以茶会友,高谈阔论,就像夜空中闪亮的星星一样是众人目光所及之处,这与梁思成的“纵容”不无关系。他真心爱着林徽因,所以爱屋及乌,爱她的朋友,乐于见到她充满活力与才华,哪怕被她的光华掩盖也不觉可惜。他们的爱情没有被“柴米油盐酱醋茶”的日常磨灭,时人流行一句话“文章是自己的好,老婆是人家的好”,而梁思成却诙谐而不无得意地说“老婆是自己的好,文章是老婆的好”,喜爱到了连掩饰都不会的地步。



“太太的茶会”那样优容的日子并没有持续太久,随着卢沟桥事变的爆发而风流云散。北平沦陷,梁林夫妇举家辗转逃难到昆明,颠沛流离、物资匮乏的年代里,茶,苦如生命。曾经养尊处优,不为稻粱谋的小姐,如今要拖着有肺结核的病体,亲自操持家务,整理书稿,搜集资料,与丈夫一起矢志不移地从事建筑学研究。这期间林徽因写的一首有关昆明茶铺的诗,已由恬静清丽转为沉郁苍凉:
昆明即景.茶铺
林徽因
这是立体的构画,
描在这里许多样脸
在顺城脚的茶铺里
隐隐起喧腾声一片。
各种的姿势,生活
刻划着不同方面:
茶座上全坐满了,笑的,
皱眉的,有的抽着旱烟。
老的,慈祥的面纹,
年轻的,灵活的眼睛,
都暂要时间茶杯上
停住,不再去扰乱心情!
一天一整串辛苦,
此刻才赚回小把安静,
夜晚回家,还有远路,
白天,没有工夫闲看云影?
不都为着真的口渴,
四面窗开着,喝茶,
跷起膝盖的是疲乏,
赤着臂膀好同乡邻闲话。
也为了放下扁担同扁背
向运命喘息,倚着墙,
每晚靠这一碗茶的生趣
幽默估量生的短长……
这是立体的构画,
设色在小生活旁边,
荫凉南瓜棚下茶铺,
热闹照样的又过了一天!


回想浮生,京城里高朋满座的岁月已成幻梦,不同以往的吟咏风月,此时的茶已是平淡困苦的日常,好在从前一起喝茶的朋友虽隔天涯两端,还是惺惺相惜,一起喝茶的爱人虽已不复绮年,依然相知相守,晦暗中仍有星芒。林徽因会给“二哥”沈从文写信倾诉生活的困顿,金岳霖也还是会在离散岁月中尽力“逐林而居”。已经回到美国履职的费正清、费慰梅夫妇与梁林二人的友谊也从未中断,他们经常写信,鸿雁往来,在得知梁林二人生活困苦,费氏夫妇还会经常汇款予以接济,会给林徽因治疗肺病的药物。高傲如林徽因,之所以会接受这份馈赠,是因为心心相印的真挚友谊无需顾忌俗礼。这些陪林徽因喝过茶,又在她以后的人生中不离不弃的人,大概是当年茶会最惊喜的收获,林徽因终究是幸运的。

茶,是人生最贴切的象化和模拟,苦如人生,也甜如人生,没有一起喝过茶,怎么能算作甘苦与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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