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盘

除了范晓波，谁还记得张玉只读了半学期就走了，谁还记得那时候的每次吃完中饭，宿舍管理员会在每间宿舍来回卖雪糕，谁会记得最爱的是什么口味。谁会记得晚自习会偷偷坐在谁的后面？……...







图/兰晓李

文/兰晓李

应云的一封书信硬是把我拉进无边的回忆中，之前我习惯用"放电影"这个词，现在我知道一个专业的围棋术语“复盘”，比“放电影”更贴切，看字面就能理解什么是“复盘”。保留真实，还原历史。

相比起她记忆里的我，而今的我俨然成了一位被岁月打磨的糙女子，不穿裙不擦粉，夏天短裤，秋天中裤，冬天长裤。包里没有化妆品，唯一的就是一管长的像唇膏的口红，还经常被女儿拿出来玩到处乱涂。嗯，小矮个，还不喜欢穿高跟鞋，记得那年去香港参展，要求高跟鞋和制服，参展的第一天一出展厅赶紧换鞋。当晚就落在的士上，虽然价格不菲，但真的懒得找，还觉得很开心。现在偶尔有合脚的高跟也能穿一会，重要的是学会忍了。记得每次当我埋怨高跟鞋的时候，就会有一个声音在说：以为就你脚疼吗？慢慢地我更喜欢现在的工作，不用穿高跟鞋，不用穿制服，每天都有人拥抱，每天都有人哭和有人笑，每天都有很多人一起吃饭，一起说话，最最重要的是每天都有人互相尊重。我生气了，孩子们会哄我，我说感冒老不好死了怎么办，孩子们会哭。傻瓜才可爱，感冒怎么会死人呢？应云记忆里的我就像一朵粉色小雏菊，纯真而美好，有她记着真好。现在我更愿意把自己看成服装店里的基本款，可外穿可内搭，颜色不限。未必精彩纷呈，但一定是简洁百搭。



意念早就忍不住开始复盘，于是冒出了不少复盘助手。有记得我鼻尖上的汗，有记得我黄色衬衣的，有记得我绿色大棉袄的，还有说我的刘海确实有点长的，还有我的小酒窝。我们还翻出来了一些人和事，简直就是现实版的《逃学威龙》。如果各位观众实在忍不住对号入座，那就欢迎对号入座吧，会有点乱，对不对得上就看大家的本事啦。其实我压根就不记得什么粉色的衬衣，黄色上衣还有什么白色内衣。我只记得绿色的大棉袄，最喜欢的那件，陪伴了好多年。

照了半天镜子嘴角边的小酒窝是真没了，长胖了，胖的连窝都没了。刘海现在的更长但是比以前更服帖了，发量比以前少了很多，那个时候每次洗头都有一个愿望，头发再少点再掉点就好。现在掉的都不敢洗头发了，特别是这种秋风扫落叶的季节更加明显。胃口和味口跟以前相比差异太大，那个时候很喜欢清淡原汁原味的东西，很排斥味精的味道，而且嘴巴很刁钻很毒辣，一点点都能吃出来。现在吃香喝辣，食欲好的惊人，毫不谦虚的说我比以前重了20斤。其实我还是喜欢原汁原味的东西，比如长沙米粉，我已经不愿意加各种辣酱酸菜辣萝卜等等了，比如我平时做饭菜，各种调味品已经没有了，庆幸女儿对我的厨艺一直赞赏有加。那个时候是小猫胃一两米饭就可以喂饱，现在偶尔可以吃下一头牛，不仅有荤有素还要有个汤。那个时候很胆小，现在胆也小，没变。但是看上去比以前胆子大，借了狗胆，才敢这样像独行侠一样在江湖闯荡。记得高三有一次摸底考试完毕，借了本小说窝在床上整整看了7小时直到看完为止，已经是深夜了。下楼上厕所，很冷的天，很黑，对面迎来一男生，天黑不敢抬头看。左让右让怎么都让不开，我干脆就停下来让他先过。我傻愣愣的站着，他上前轻轻的抱了我一下，轻轻的放开，然后就走了。我还傻愣愣的站着，第二天，我愤懑的讲给后座的男生听。后座的男生，抬起头看着我说：很正常，我也会啊。我还记得我当时的表情，无奈加无语。其实现在想想，那么披肩的长发，刚看完书的样子肯定很呆萌，是值得被抱抱的。但是因为那事，我确实怕黑怕夜路了很久。若有对上号的，站出来，保证不打你。



除了范晓波，谁还记得张玉只读了半学期就走了，谁还记得那时候的每次吃完中饭，宿舍管理员会在每间宿舍来回卖雪糕，谁会记得最爱的是什么口味。谁会记得晚自习会偷偷坐在谁的后面？……

嘿，那天我真的洗了小碎花床单，还煲了冬瓜汤，烧了鸡翅，还有豆角肉末，还有小炒芽白……

复盘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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