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北的冬天总是如此漫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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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小毛的第47篇文章
东北的冬天很长,眼看三月过半,身上的羽绒服还是没能脱掉。前几年到四月份还会下场雪,把那些忍不住换了春装耍漂儿的同学冻得叫苦不迭,咒骂着东北这鬼天气。

晚上五点天就开始黑了。你看了眼窗外,想着晚饭吃什么才好。

五点二十五分,下课的广播铃响起,是熟悉的女声,她是临班同学,人美声甜,是高晓松歌里写的同桌的你,也是把郑钧迷倒的灰姑娘,总之就是遇到了忍不住多瞅两眼的那种,人人都想和她做朋友。这时你和她关系不错,但后面是怎么断了联系的,这是另一个故事。

铃声响了三遍后,教室里的同学已经走了大半,你懒洋洋地坐在座位上,心里还在纠结晚上吃什么。七点钟的晚自习,六点四十就要回到班级。你伸了个懒腰,一个人朝门口踱去。



下午又下了场雪,街道上的雪还没来得及被环卫工人扫到马路两旁,地上亮晶晶一片,像是谁不小心把儿时玩的亮片撒了一地,也像天上星星的倒影,都说天和地是对应的,那每次下雪仿佛是星星们在照镜子。

脚踩在雪上,嘎吱嘎吱响,遇到有冰的地方,就得踮起脚尖慢慢走,否则脚底一打滑就容易摔个大马趴,想爬起来都难。干冷的空气穿过鼻翼,冷气冲进毛细血管,身体不由得打了个冷颤。你伸出插在羽绒服兜里的手把衣服裹紧,顺便提了提滑落的眼镜,慢悠悠地朝马路对面走去。

走出校门口已经快六点钟了,这会儿的天已经彻底黑了,路边小吃摊的热气融在橘色的路灯里,空气都变得油腻。小摊后面是一溜小餐馆,东北味的正宗四川麻辣烫和云南过桥米线是永远的学生的心头肉。那些隐藏在小区里的小饭桌总能把妈妈菜炒出了浓浓的食堂味。

你随便进了家点了份麻辣烫,找了个角落坐下,把带着雾气的眼镜摘下,看不清周围人的样子。你用手拄着脑袋,听周围吵吵嚷嚷的人聊天,等着老板喊号取餐。



隔壁桌一瞟过眼就知道是对儿小情侣,两人并排坐着低声细语,还偷偷在桌子下面牵手,一直四目相对你侬我侬,都没怎么动筷,你猜可能是想抓紧这宝贵的几十分钟把攒了一下午的话都说给对方听;

前面桌是两个女生,聊的是爱压堂的数学老师,抱怨着压堂的一分钟感觉像一天那么漫长,讲台上讲的什么已经完全听不进去,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老师的一举一动然后小声地跟同桌边说边比划着倒计时,“五、四、三、二、一、下课!耶!”俩人捂着嘴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

左边桌是四个男生,唉声叹气地讨论着月考成绩,脸耷拉着一个比一个丧,不一会又奸笑着猜测谁是这个月考试的黑马。

你默默地听着他们的聊天,心里盘算着,已经十六号了,成绩单估计今晚就要发了。还能开心一小会了。

餐馆门口不远处有个炸串摊,老板娘是个爱笑的胖阿姨,扎着已经分不出是黄色还是白色的围裙。小摊是电三轮改装的,罩着一层塑料布,后面的铁架子上放着鸡柳、菜串、骨肉相连、馒头片等等。油锅里的油已经被炸的金黄,旁边还杵着个沾满油渍的小煤气罐,火小了阿姨就晃晃煤气罐,说现在灌煤气也偷工减料哟。

小摊周围挤满了叽叽喳喳的学生,要这个要那个的,胖阿姨嘴里复述着菜单,让站在一旁穿着校服刚吃过晚饭的女儿算账。你要了一份最爱吃的炸冷面,一块钱,嘱咐阿姨多放点醋,然后边走边吃,走过别人身边都带着诱人的醋味。

六点半了,小餐馆已经过了热闹劲儿,文具店门口倒是多了些晃荡的男男女女。他们不买什么,要么和老板聊聊天,要么和熟人叙叙旧,要么就是小情侣间抛个媚眼打情骂俏,偶尔还会碰到大哥们在“解决”问题。

还剩几分钟了,去书店怕是来不及了,你走向学校大门,走过写满姓名和考入学校的高考光荣榜,掠过一个个熟悉抑或陌生的大学名字,心里说不上什么东西在翻涌。

你走进了校门,脸已经被大风吹木了。和一小时前一样,又消失在奔向教学楼的人群里。

东北的冬天总是如此漫长。

那时候的你期盼冬天快点过去,

却不知道,

冬天过了不一定是春天,

也有可能是冰河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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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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