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去病》:第8章 七 汉宫未央

 

------第8章 七 汉宫未央------



卫青抬头看了看天色,对霍去病道:“已经不早了,这样等下去恐怕咱们要迟了!”霍去病向来路回望过去,说道:“不能绕道吗?”摇了摇头,卫青叹道:“现在已经是早市的时间了,如果绕道的话,必须得穿过闾间,磕磕碰碰的只会更慢。三途大道只有几步之遥,难道就要把我们困在这不成?”霍去病微微皱了皱眉头,道:“没关系,让我去和他们理论理论!”卫青将左手掌抵在他胸前,右手轻轻摆动,说道:“还是我去吧!你年少气盛的,不要再生出枝节。”说完大步向前走去。

霍去病远远看着,由于听不见二人说话,只能从动作上判断交涉的结果。只见卫青不断用手指着地面和皇宫,料是再说挡路的事情,可是对面的贡使却不见任何动作,反而是没几句话,卫青身后的两名侍从都将手扶上了剑柄。霍去病心道不好,难道还要在未央宫前上演一出武戏不成?却见卫青回身拦住两名侍从,一掸袍袖带着侍从又返了回来。霍去病这边急忙迎上,问道:“舅父!谈得如何?”卫青缓缓的摇了摇头,没有做声。身后一名侍从气哼哼的说道:“真是欺人太甚!”“怎么了?”霍去病见卫青向侍从使了个制止的眼神,向前跨了一大步,站到二人之间,将他们分开。“说!”“是......”接到授意的侍从不免有些踌躇,但还是说道:“老爷跟他说我们赶着上朝,请他命下人先将街心的物件拾了。他却说自己带的人手不够,要拾的话就得我们帮着拾了。这么说也就罢了,可他接着又说,这些都是给皇上的贡物,要是给我们的脏手碰了,恐怕只能送给内侍的公公们了。您说气不气人!”

霍去病点了点头,猛的转过身子对卫青道:“舅父!他们到底是哪国的,说话这么张狂?”“是朝鲜的使团。”冷哼了一声,霍去病道:“不等了,直接碾过去!”“使不得!”卫青连忙摆手,说道:“这地上的可都是贡物。私毁贡物,谁能担待得起啊!想跟他算帐,不必急于此一时。你身为骠骑将军这么多年,怎么这火暴性子半点也没变?”回身吩咐几个从人去将街心的东西拾净。霍去病闷然转身向后,只这一瞬间出现的落差,让他心内感觉极不平衡,手握玉刀,周身血液似在翻腾涌动,直欲脱体而出。重玄宗讲求意在气先,气机独盛是为心魔。霍去病察知气血翻涌,知道自己已在不知不觉中,入了魔道。当下微合二目,收束心神,渐渐感觉内丹开始平复。

“上路吧!已经耽误不少时候了。”身后传来卫青的说话声,霍去病点了点头,径自向自己的轩车走去。

轩车终于又继续前行,可是刚到与三途大道的交叉处,卫青的轩车又再次的停了下来。霍去病这会也懒得下车,示意驭者继续向前,直到与卫青的轩车并驾。霍去病从车舆一侧探出头来,喊道:“舅父!怎么又停下来了?”卫青从左侧缓缓探出头来,无奈的说道:“你没看看北面,这么长的车队,也不知是哪位公主贵人回来了?”霍去病向右探视,越过驭者的肩头,看到不远处竟来了一支数十辆车的车队,踏在正中的黄砖御道上,当先一乘油画軿车,其后车仗连绵,也看不出到底有多长。“看来今天注定是要误了早朝的!”卫青叹息着说道。霍去病不知道现时的礼法如何,忍不住喃喃道:“公主怎么了?各走各的嘛!”卫青飞快的瞄了他一眼,低声道:“不与皇族并行那是礼制,别乱说!”霍去病晃了晃头,心道,自己的地位再超然,在皇族面前还是不得不低头。

突然前面的油画軿车停了下来,一名侍女向这边疾步而来,到了两人车前趋身一福,卫青点头示意,口中道:“这位姐姐不必多礼,不知有什么事情吗?”侍女漫声答道:“回大司马大将军,我家公主传话,说她旅途劳累要就地歇息一会,请二位大司马先行。”“哦!”卫青不由得看了霍去病一眼,霍去病也是心下嘀咕,怎么还有这样的好事?“不知车驾内的是那位公主,姐姐可肯见告?”卫青轻声问道。“卫长公主!”侍女盈盈答道。卫青点了点头,心中已经了然。当下拱手道:“那就麻烦姐姐带话,就说卫青承领盛情,改日当亲去拜谒!”

看着侍女的背影,霍去病疑惑的向卫青问道:“卫长公主怎么会卖这么大的面子给我们啊?”卫青默默的望着軿车,轻声说道:“她的身份虽尊,但毕竟还是我们卫家的血脉!”

踏上三途大道,两人终于不再遇到什么阻碍,一路顺畅的来到未央宫。

未央宫位于城内的西南部,由于位置在西,又称"西宫"。自刘邦由栋阳徙都长安后,西汉的皇帝多居未央宫。它有43所台殿,周回22里,内中大殿有前殿、高门殿、猗兰殿、承明殿、清凉殿、宣室殿、温室殿、金华殿、玉堂殿、白虎殿、麒麟殿、椒房殿等50处。台间不计其数。它以前殿为中心,向四面展开。前殿居于全宫最高处,是利用龙首原上的山丘有意造成凌空之势,以显示皇帝的权力至高无上。

脚踏着宫内的青条石路面,望向迎面巍峨的前殿,硕大的斗拱如同张开的臂膀,祈福于穹苍之上的冥天诸神。金黄的琉璃瓦在阳光下烁烁生辉,刺目的折光中,绚丽的彩画,高大的盘龙金桂,雕镂细腻的天花藻井,无一不在炫耀着皇家的体面。霍去病的心如翔云雾之中,飘渺来去,这其间竟有种说也说不出的感受。“上殿!”唱事太监一声高呼,将霍去病眼前的迷离幻境逐一击碎。引领太监导引着群臣,按着班秩鱼贯而入。

前殿阔大无比,满是雕梁画栋,但这些此刻却让霍去病无心欣赏,在这样偌大的宫殿中,他的心中泛起深刻的孤独感觉。群臣站定,武帝这才迈着四平八稳的步子走了进来,端然稳坐在龙榻之上,目光深邃,傲视群臣。丞相“武强侯”庄青翟出班高呼:“参见吾皇!”跟着众臣随着他一起拜倒,高呼“万岁”。武帝右手轻抬,朗声道:“众卿平身!”

谢恩后,庄青翟依台侧坐,斜向群臣,以示百官之长之意。卫青与霍去病坐在台下,面向武帝,御史张汤也是面向武帝而坐,只是位置稍向后错,示意秩不及司马。待三公坐定,狗监杨得意高呼:“百官奏事!”

“臣有事启奏!”张汤跪坐,拱手过顶,大声说道。

“准奏!”武帝说道。

“陛下,颜异一案,臣已经有了决断,还请陛下查察!”张汤道。

“说吧!”武帝面色漠然,看不出一丝情绪上的波动。“让朕听听你们给他定的什么罪名!”

“是!”张汤垂首目视芴板,高声道:“臣以为,大司农颜异位列九卿,见有诏令不便,未尝入奏明堂,却私室腹诽,余恶殊远,罪该论死!”

余音未落,满殿哗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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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八 智者东方------

“怎么?”武帝手扶七星剑,身子向前探出。“哪位卿家有异议何妨直陈,不必在下面聒噪!”武帝话音刚落,下面“刷”的一下,变得寂静无声,就连霍去病的心也不自觉的向上提起,一时大殿上似乎只剩下武帝无处不在的威严。

“青翟,你是本朝的丞相,不知有何看法啊?”武帝见众臣无声,当下向庄青翟问道。霍去病见庄青翟垂首沉思,心道,这有什么好想的,不懂汉律的人也知道张汤量刑太苛,怎么能因为一个人心中存在不满的想法,便斥以重责甚至到了死刑的地步,摆明了他是有公报私仇的嫌疑。庄青翟想了想,抬头拱手道:“臣也认为颜异罪无可绾,只是张御史直言诛戮事,微臣仍然认为过苛。腹诽虽恶,其恶不彰。怨集于一腹,恶形于一身。况且颜异廉直,举朝尽知。愿陛下秉承上天好生之德,宽善之善,善莫大焉!”说完这几句之后,庄青翟垂首深深,良久不敢直视武帝。武帝二目微合,视线始终罩在庄青翟的身上,半晌才听他缓缓问道:“说完了?还有哪位卿家有话要说?”

霍去病不禁一愣,武帝这句话一说岂不等于将庄青翟晾在那儿了!难道武帝对颜异已经起了必杀之心,这个颜异又不知道做错了什么?突然下面又有一声传出:“臣丞相长史朱买臣有奏!”霍去病转头看去,在文官行列站出一人,芴板高举,身形虽然消瘦但显得精气十足,眉目间一团和气,年纪看起来已在五十以上。武帝眼睛倏地张开,视线随之转移到朱买臣的身上,漫声道:“准奏。”朱买臣轻咳一声,说道:“谢陛下!臣以为颜异腹诽,不能单从此表象入罪,而应究其深理。腹诽者首开妄乱公议之先,其情可鄙,其势可诛。颜异腹诽虽依九律而不死,但乱国靡心,不诛不戒!”霍去病看到武帝拈须点头,知道朱买臣的这番话,已经说到他心里去了。朱买臣话锋一转,接着道:“张御史当事不迷,洞若烛矩,心若利矢直透表的。不愧为陛下洞察之明目,矫枉之助臂!”

霍去病听到这里见卫青身子向后微靠,知道他可能有话要对自己说,便不露痕迹的凑了上去。耳边传来卫青的一声叹息,“唉!居然连朱买臣都袒向张汤!汲长孺外守淮阳,满朝再无能与张汤抗衡之人了!”霍去病听了他这声感慨,心中大不以为然。因为历史明白的表现了武帝的性格,他乾纲独断,霸气纵横,就他所知,史上再没有一个皇帝比他更珍惜手中的王权了,这一朝倒下的高官要远远的过于任何时代。这个朱买臣身为丞相长史,不管他是不是真心曲意逢迎张汤,他最后的两句话都无异于在武帝心头横上了两根鲠刺。这些官场手段,确实厉害,看来自己以后也要加意提防了!

“东方朔。你在那里晃来晃去的,可是有话要说吗?”随着武帝的话音,霍去病望向立在御阶前的常侍郎东方朔,见他果然身子在轻轻扭动,瞪大了眼睛也看不出他在干什么。“启奏陛下!臣......臣下痔疮发作,瘙痒难当,故而扭动身体,实是万不得已!”东方朔面露尴尬之相,见到他的窘态,大殿上有人不禁失笑出声。

“大胆!”武帝猛击龙案,龙颜震怒,戗指指着东方朔喝道:“东方朔!朕体念你饱学之士,满腹经纶,知书达礼,才将你收在身边候用。想不到你在朝堂之上,竟敢口出妄言,污秽视听。难道你真以为朕手中的天子之剑,斩不得你这转世星罡吗?”霍去病心头一惊,再看周遭群臣,依旧敛衣低首,自若如常,没有一个人向殿前看上一眼。看来也不会有人替他说话了,难道这一代名士今日就要被斩在这里吗?霍去病忍不住身向前探,低声道:“怎么东方朔这么没有人缘,连个出头的人也没有?”前面的卫青微微的摇了摇头,同样压低声音回道:“不用管他,哪个月他不被斩上几回!大家都习惯了。”霍去病一愣,这才想明白他话中的意思。打眼看了看斜旁的张汤,连他也装作没听见似的,四平八稳的坐在那里,换做别人他早就跳起来狂参一本了,看来大家真的是司空见惯了,只是东方朔自己又如何圆场呢?

东方朔正了正衣襟,拱手道:“说臣下是太岁干世,纯粹是宵小谣传,陛下圣聪敏达,上及天听,岂能被轻易蒙顸!只是陛下这样作弄曼倩,曼倩倒怕教群臣当真了!”“哼!”武帝重重的哼了一声,但他说的堂皇,却是不便辩驳。“微臣刚才不过开了个玩笑,还请陛下见宥!”这时众人见他转入正题,都不禁竖耳倾听。“痔疮发作,乃人之常情,受痒而动,也是无可非议。只是一旦位列朝班,即须克己忘身,这寻常可谅的小事,便成了就戮的由头。可见生杀之事也是因时因地,不可一概而论。大司农颜异心怀诟怨,其实也在情理之中,本无就死之理。但是他身为朝廷重臣,廷议不出,却私下诟詈,这却是必杀之罪了。否则风气一开,谁人能禁,朝廷内外还有什么分别!微臣浅见,请陛下明察!”

武帝听完他这几句话,手拈胡须点了点头。说道:“东方朔的话众卿可都听清了?其实朕何尝不想本着慈悲之心,宽仁治政,可是朕为难啊!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三军如果无度,那还打个什么仗呢?诛颜异朕心不忍,乱天下朕心更不忍,只能忍所不忍了!”众臣一起毕立,齐声唱喏“陛下圣明”。霍去病冷眼看着他们在殿前表演,为这些人耍弄的把戏感到惊惧,同时心中生出一个巨大的疑问,颜异为人如何虽然不得而知,但张汤却是武帝朝出了名的酷吏,东方朔居然跟他一样的说辞,以一个莫须有的罪名致人死地,那他到底还是不是那个直言切谏的一代名士?

武帝微笑着瞥了眼垂手侍立的东方朔,说道:“虽然你的话有些可取之处,不过你戏谑朝堂,朕一会还是要罚你!”“是!臣甘愿受罚!”霍去病心道,这个罚字可大有学问,可大可小,可有可无,看来武帝心中对东方朔还是有所偏爱的。“好了!”武帝轻轻挥了挥手,对杨得意说道:“宣诏书。”

杨得意从内侍手中接过诏书,展开后,高声道:“侍中霍光,听诏!”霍去病听到霍光这个名字身子下意识的一震,这又是一个风云人物。这位权倾汉家二十载,一度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在汉朝的历史上第一位使司马的位秩高于丞相的人物,终于登场了。殿下的宫卫序列中健步走出一人,头顶樊哙冠,身着玄甲,内着绛色禅衣,因为是戎装,所以无绶。眉如卧蚕,瞳中似有淡淡薄霜,让人辨不出他心意所向。唇上留着厚厚的髭须,看上去就知道他精力过人。霍光解下腰间的长剑,递给身旁的卫士,大步向殿心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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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小说内容节选自:历史小说 《霍去病》

作者:穆童
最后更新于:2016年09月0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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