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不是“乞丐”:流浪的另外一种方式

 

流浪汉在每一个国家都有,日本街头的流浪汉却比较特殊,很多流浪汉不那么邋遢,从不向行人索取钱物或食物,给人一种无虑无忧、逍遥世外的闲云野鹤之感。...

日本城市大街小巷中

能看到一类特殊的族群,

他们身着朴素,

骑着破旧的单车穿梭街头,

他们的家位于桥墩下公园旁,

他们靠着微薄的收入

隐藏在繁忙的城市中,

这些人就是日本的流浪汉。

流浪汉在每一个国家都有,日本街头的流浪汉却比较特殊,很多流浪汉不那么邋遢,从不向行人索取钱物或食物,给人一种无虑无忧、逍遥世外的闲云野鹤之感。
日本的流浪汉大部分是老年人,其中也不乏中年人,他们几乎都曾是公司职员,因为经济不景气或被裁员才选择流浪。甚至有很多人也不是无家可归,而是自己选择不想回家。就像他们说:“只要过上一年流浪的生活,就习惯不被社会规范的日子是幸福的。”
他们在公园树阴下用遮雨布搭起帐篷,桥墩下用纸箱叠起小房子。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领地。他们会在四处搜集别人不要的家具、床铺、电视或电锅。他们聚集在公园角落的理由是享用免费的自来水和公共厕所。
日本社会福利好,政府规定流浪汉一个月可从社会领到12万日元 (大约是7585人民币) 的生活救济金。流浪汉们虽然生活困顿,多数人却不愿意领政府的钱,也有人说他们实在很懒,懒得去领钱。宁愿饿死也不愿上街乞讨,也从不会向行人索取钱财或食物,这就是日本的流浪汉的生活写照。
脚踏车对他们来说是生活中的必需品。白天他们骑着脚踏车回收垃圾。每天靠着回收垃圾的收入约2000日元 (大约是126元人民币),这些收入只够他们买一些吃的和一瓶啤酒。为什么生活这么辛苦又不愿接受政府给予的生活保护金呢?许多流浪汉认为自食其力是做人最起码的尊严。
庆应大学的社会学岛田教授对此提出了解释:

第一,日本人有极高的羞耻心,宁愿饿死也不会乞求施舍;

第二,不劳而获的人在日本社会是被瞧不起的;

第三,日本传统武士道理念中有着「人穷不能短志」的执念。

对于日本的流浪汉来说,流浪更倾向于一种选择,而不是被迫流浪。也因此他们更加不愿意依靠别人对自己现在的生活负责。


很难想象,在经济领域里一度荣耀的日本竟是一个生产流浪汉的国度。日本厚生劳动省统计表明,2013年,日本全国流浪者数为8265人,其中大阪府的流浪汉最多,占了近三分之一。东京都23区共计1787人,约占全国流浪者的21.6%。而东京人口总数则占日本全国的10.4%。由此可见,流浪汉们更喜欢聚集在繁华的大都市迷醉欢腾。
流浪汉中绝大多数为男性,女性仅有300人左右。流浪汉的生活来源一般靠打短工,捡易拉罐塑料品,在车站捡扔弃的杂志,极少数人靠养老金生活。与中国相比,日本街头虽然有流浪汉,但几乎没有乞丐。日本的流浪汉中,真正的迫于生活流浪的很少,很多都有家不归。
日本社会保障规定,失业完全无收入者,每月可领到一定数额的失业补助金。丧失劳动能力及无人赡养的老人,除每月可领取补助以外,房租减收,用水、看病免费,市内交通费70岁以上全免、以下减半,若有未成年的子女,另外增加补助金。凭这几条,足可以维持基本的生活,根本无需上街去“流浪”。


在日本流浪是充满便利条件的。日本的城市车站多、公园多;大车站很宽大,地上地下几层,过厅通道部满餐馆店铺;公园没有围墙,四通八达,像是野外的景区。这样就给流浪汉提供了安家的有利条件。
日本盛产流浪汉有两方面原因:

一是,社会的失意者、心理的受挫者通过当流浪汉来逃避现实的挫折或烦恼。

有些流浪汉心理健康有障碍,面对个人、家庭、社会的种种压力失去自制和承受的能力,以致在流浪中“逃脱”;有些是对日本社会多年来追求高福利、高享受的一种异化与反叛,当个人的高欲望得不到满足时,往往走向了另一极端,想以无所求的心态来满足自己内心虚幻的欲望。
二是,纯粹享受一种自由自在,不受人约束的生活。

日本常有慈善机构或社团,出于爱心关怀,特意把流浪汉请到宾馆,让他们理发、洗澡、招待食宿,劝说他们结束流浪,回归社会,甚至政府愿意给他们提供工作岗位,可是收效都不大。多数人酒足饭饱之后,第二天又过起流浪的生活。由此看来,这些流浪汉大多数并非因就业无门、生活无着而被迫流落街头,显然是“自愿”流浪。
日本的流浪汉基本反映的不是“治穷”的问题,而是涉及人生哲学及社会学的一个社会问题。其实,这也与日本的“耻感文化”有关,遭遇挫折后,无颜面对他人,选择流浪。
东京都内繁华背后的流浪汉


相信到过东京涩谷的人,一定会对那人潮涌动的十字路口印象深刻。大部分人也许还不知道,在距离繁华的涩谷中心街不到百米的狭窄巷子里,居住着一群流浪汉。2009年他们被赶出附近的宫下公园,随即迅速抢先占领这块相对稳定、政府暂时置之不管的“风水宝地”。
在日本,流浪汉通常会领到政府统一发放的蓝色苫布。日落后,在公园或者天桥下搭建简易的住房。第二天日出前,按政府规定把“家”拆掉,打包带走。在涩谷附近这条仅容得下自行车的狭窄巷子里,他们占地后可以相对安居,自己动手建起一排挡风避雨的蓝色部落,摇身一变成为有“家”可归的都市流浪汉。
在这一群单身男性流浪汉中,最年轻的30岁出头,最老的71岁,名叫神保诚。他们中大多数人每天都外出,在东京大大小小的街头,或赌博游戏厅之类的场所晃荡到深夜。

年轻时神保诚从乡下来到东京之后就过着这种居无定所的生活,搬到涩谷“蓝色部落”的5年前,在中央公园一带索居。如今每天安安稳稳地在这个“部落”周边百米以内的范围活动。他已过上了悠闲的老年生活,早上去稍微高一些的台阶,晒晒太阳,看看人来人往,一坐就是几个小时。渴了喝点公共设施免费提供的直饮水,肚子饿了去百元店买100日元三袋装泡面,回到家中开火煮了吃。
生活看似简陋贫穷,但神保诚抽的香烟却不便宜。一盒460日元(约人民币30元),平均两天1盒,香烟名叫“American spirit(美国精神)”,是一个美国品牌,这种烟也流行于东京的都市白领圈。神保诚说:“现在老了,没办法到处流浪游走,唯一的享受就剩下抽烟啦。”
神保诚的家在这一排蓝色苫布搭建起来的房屋中,算是最显眼的。他在垃圾站捡来各种各样新奇的小东西,约有几百件,挂在门外精心装饰他的简陋房屋。门口错落地摆着的情趣盎然的装饰总会吸引路人转头,视线停留几秒。
神保诚一生未婚。他说:“在日本,没有钱不会有女人跟,他现在是自由自在地流浪。”他50年前来到东京,在建筑工地干活,赚了大把的钱。除了基本生活外,剩下的几乎都花在了东京的红灯区歌舞伎町。他还说:“我喜欢自由自在地生活,绝对不过那种被工作牵绊着的,不能享受、不能玩乐的生活。其实老家父母的房子还在,还有不少亲戚,但是已经几十年没有回去,和亲戚也没有再联系过,一个人流浪在东京,这样才能感到真正的自由。”

年轻的时候把赚来的钱全部用来玩女人和赌博,没有交过养老金,生活来源全部靠过去的积蓄和收集瓶罐,往后的日子未知,但这一切都是为了自由的生活。


事实上,像神保诚有相对固定居所的流浪汉是极少的一部分。冬天,他们会在城市的天桥下用废纸箱圈起一个临时的住所,蜷缩起来睡觉;夏天,索性仰天长卧在公园的长椅上。他们之中不乏极度贫穷者,会在垃圾桶里寻找食物充饥,但是却没有人到处乞讨。在日本几乎鲜有女性和小孩流浪街头,这恐怕也是“男性社会”在另一种阶层的表象。

近年,日本流浪者里越来越多的年轻面孔出现在其中。据日本厚生劳动省的最新统计数据,大阪的流浪者里三分之一,东京的流浪者里四分之一是30岁以下的年轻人。从客观看,随着经济持续低迷,就业形势日益严峻,一些年轻人无法找到工作,最后不得不流浪街头。从主观看,巨大的工作压力让一些日本年轻人选择了逃避社会、逃避现实。从另一个角度说,这是日本政府长期推行帮助流浪者重返社会的成果。


    关注 第一出行悦览


微信扫一扫关注公众号

0 个评论

要回复文章请先登录注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