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武我大夏》:卷五 小王爷·西行 033 小王爷?西行(4)

 

------卷五 小王爷·西行 033 小王爷?西行(4)------



那天喝上了鲜美的鱼汤。

豆包在水面似闲庭信步,随手甩过一条肥美的鱼,我瞅着它,心内愁肠百结,唉,它真像我。

孩童们兴高采烈地抓着鱼飞跑回家,我和豆包一人拎了几条,送给姚胖子的婆娘做菜吃。沿路她不多话,步伐很快,我问起,她转头看我:“总在赶路,习惯了。”

陈二球是生意人,只管赚钱,不问货品来源,可豆包呢,她走南闯北,颠沛流离,过了些很艰苦的日子吧?我问她,她垂下眼睛,不太乐意回答:“我最远到过塞外,所以以后就都还好。”

那一定是很不愉快的回忆,我闭了嘴。回到姚家,石锅里盛了水,豆包将剖好的鱼丢进锅里煮,不一会儿就香气扑鼻,她手势纯熟,大刀阔斧,潇洒至极,挥挥手打发我去拿碗筷。

我再过来时,姚胖子的婆娘在和她说话:“我男人说那位何公子是贵人,我看啊,是大贵人……他都没见过人做饭呢。”

大白菜洗净了,丢进鱼汤烫一下,略微加了点盐,豆包给我舀了一碗,简单的一个字,命令的口气,但很悦耳:“喝。”

汤白如奶,喝一口,清甜可口。我一气喝完:“真好喝,你也喝。”

她往鱼汤里加了胡椒末儿,热乎乎地喝得一头汗,像个丰收后的老农,对着金黄的麦浪,踌躇满志把碗底最后一点粥喝完,还咂咂嘴。她手里进进出出的俱是价值不菲的珍宝,但一碗鱼汤就让她心满意足,多可爱。

豆包赶了长路,入夜就在客房睡下了。姚胖子和婆娘在厅房里筛豆子,快过年了,置办年货的人多了起来,他们得在这几天把几百斤干货都炒熟,别的我不会,装袋子倒还行,一边打着下手,一边听姚胖子讲《七侠五义》,他婆娘很爱听传奇故事。

若不当小老板,姚胖子准会是出色的说书人,我由衷夸他:“姚伯,我小时候要是有你来当先生,功课就不会不好,屡考不中了。”

幼年时,皇帝老爹为太子摇光请了太傅,我和老三也跟着一起学,可那位老夫子古板乏味,讲什么我们都不爱听。我娘请人为我开小灶,我兴趣不大,至今对尧舜之道孔孟之书还生疏得紧。

姚胖子和婆娘相视一笑:“我年轻时,也古板得很,极其不讨人喜欢。”

婆娘抢白道:“又往脸上贴金,我看哪,是人人喊打。”

姚胖子捋了捋稀疏的胡须,笑得慈眉善目:“错,他们骂不过我,敢怒不敢言。”

我想象不出弥勒佛似的人也会有那样的往事:“所以,是做上买卖了,才磨了性子,学着和气生财是吗?”

姚胖子和婆娘再度相视一笑,却不答话了。我们都喝了些药酒,半夜,干货都弄得井井有条,婆娘打着呵欠睡觉去了,姚胖子将豆包新带来的物事拿出来细看,比上次多,也比上次值钱,我们分头帮陈二球记录着,拿不定的就相互讨论一二。

青铜小马车、紫檀佛珠、斗彩耳瓶……件件让人爱不释手,陈二球要都吃下来,得破费不少,但转手翻上三五倍也不难。我正笑骂这小子财得发炸了,突然看见了一枚璧玉,姚胖子拿在手中反复端详,露出惊艳之色。

我接过一看,心头一咯噔。这枚玉我是见过的,不但见过,还很熟。它是一枚祭祀之物,和田籽料,温润透光,工艺也精湛,前年冬天,皇帝老爹赐给礼部尚书陈鼎元保管的礼盒里便有它。在我印象中,它有且仅有一件。

姚胖子问:“何公子也喜欢它?”

我笑笑:“这种璧玉不常见,我可得再看看。”

陈二球和姚胖子都说,豆包背后有个盗墓团伙,但这些物品,来自今人的府邸居多,绝非古墓。

究竟是谁想要掩盖什么?







天明时,我才想清楚这里面的利害关系。

名门望族被盗,会被当成大案要案查办,一有线索就往下狠挖,能有大收获;但古墓失窃,多半事不关己,相对会草草了事。他们人前人后都号称是盗墓,故弄玄虚,实则是在明哲保身,这么多官员阔客家中都失窃,居然无知无觉,这绝无可能,无非是权衡之下,选择不声张罢了。

比方说,知县大人府上丢了几件倾城之宝,等待他的,不会是原璧归赵,而是革职查办。这帮人狡猾着呢,引火上身的事是不干的,留得乌纱在,不怕没钱花。因此也就给了豆包幕后势力一次又一次的可乘之机,贪官污吏们虽然恨得牙痒痒,却拿江湖中人没什么好办法。

但他们就真的是江湖中人而已吗?积攒这么多钱财,意欲何为?我披衣起床,豆包在院子里练武,拿一根鸡毛掸子当成武器,舞得虎虎生风,我默默地看了一会儿。她一个跑腿之人功夫就挺好,更厉害的人在暗处吧,想想看,绝顶高手,惊人财力……这太像老三先前的行径了。

颠覆皇权,向来少不了这两样。清冷空气中,她忽一侧转,手一扬,鸡毛掸子稳稳插在几十余步开外的小竹篓里,而我俨然看见了某个庞大而周密的组织正张开血盆大口,激灵灵打了个寒颤。

我得搞明白这件事,安我父皇之大宝。

她收了剑势,弯起笑眼问:“染风寒了?得喝姜汤呢。”

一夜未睡,精力很不济,晨风又凉,鼻腔里是不大舒适,她在练剑时,我吸了几下鼻子,没想到细微动作也让她捕捉到了。我一时怔住,说不出话来。

清美的冬月末,白雪积得深,那人微微一笑,万事都值得了。而阴谋和凶险,好像都不记得了。纵然她真的别有居心,我也舍不得怪罪的,她就是个小喽啰,能有什么大罪过?

真有事了,我也要把她摘出来。

但是,姚胖子和陈二球在其中扮演怎样的角色?吃过早饭,陈二球赶回来了,在姚胖子的书房里和豆包结清了款项,我注意到,他们交易的物品里,没有那枚璧玉。见我神色一凝,豆包主动说:“姚伯说,你喜欢这枚玉,对吧?是赝品呢,不值几个钱的,我拿回去哄哄小侄儿。”

她掏出璧玉一晃,飞快地藏进袖套里,陈二球不在意,低头看账本。我看着她,她也看着我,她不会说谎,耳朵都红了,我不忍心再看,欠身拿过一只橘子剥着皮,笑道:“我就说嘛,汉代祭祀用的玉,哪是我等寻常人能瞧见的?”

哪怕是外行,看到了那枚璧玉上的沁色,都不会认为它是赝品。宫中的玉雕师傅说过,它色如翡翠,称为鹦哥绿,应当是当年随铜器一同下葬,铜器在土壤中产生铜绿,深入到璧玉里,历经千年,出土复原后色泽越发动人。它是赝品?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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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五 小王爷·西行 034 小王爷?西行(5)------

豆包走后,我去干货店给姚胖子帮忙,他正指挥着伙计将几篓年货打包,说是要捎到云岭去。我留神看他,却瞧不出破绽,但想必是我看那枚璧玉的神情让他意识到了不妥,这才出言警告豆包的吧?

年货很重,我掂了掂:“此去云岭,少说也得走上十几天吧,可要包得结实些。”

姚胖子少见地目露怅惘,叹着气走开了。伙计跟我相熟,低声说:“一到年关,老板心情就不大好,咱们可要小心说话。”

我才得知,姚胖子和婆娘膝下无所出,前妻生的两个儿子都在云岭做字画生意,和他断绝父子关系快十年了,他每年都盼着能和儿子们团聚,但年年落空。我问:“因何事而起?”

伙计摊手:“东家的事,我们做下人的哪会知道得详细?”

姚胖子能言善道,人又可亲,必是慈父,错处准是那两个小子的,我想找个机会问问看。父子失和是很残忍的事儿,老三死后,我爹憔悴很多,他是皇帝,但也是父亲,他也难受的。结党谋逆是死罪,动静闹得太大,不能不办,但他仍留了老三的命,可叹玄晟领会不了他的苦心。

姚胖子写得一手好字,离年关越近,越有人登门求春联,我打趣让他在街市支个字画摊儿算了,他眼一瞪:“卖字画,雅趣是有了,但是……不会看起来混得有点儿惨吗?”

我拍拍他鱼丰米足的肚子:“此等规模,断不至于使人瞧扁了。”

左邻右舍都来求字,姚胖子写到半夜,婆娘为他磨墨,烧一壶铁观音。这姚胖子吃穿用度都寻常,茶叶子也不讲究,喝到口里中涩涩的,但他用的笔墨纸砚均是好东西,尤其是墨,一望即知是徽州甄涵轩之物,文人赞它“烟香自有龙麝气”,早在两百余年前就被江南官吏选作贡品,市面上千金难求。

我吸了些寒气,咳了半下午,姚胖子的婆娘给我熬了姜汤,很暖,我捧着喝了两碗。姚胖子端坐案前挥毫写字,婆娘手持墨块,缓慢研磨,不时软语轻笑。都说只羡鸳鸯不羡仙,约莫也就是这光景,无拘无束的,一块儿说话喝酒都带劲儿。我在沉郁的墨香里,不禁想念豆包,今生若得她相伴,便是舍了王位削了爵,只隐于这边城小镇,做点儿小买卖,也是愿意的。

初见原本也很平常,但一看到她,也不知怎么的,就忍不住想栓着。小野马一样生机勃勃的少年,不断在我心头跑过,日行千里,夜奔八百,让我不得安生。我渴望再见到她,她是盗贼,是反贼,我都不管了。

下次见着了,可要说点儿什么才好。可是,说什么呢?我想得头痛欲裂,走到书架前,想寻一卷诗集,挑几句美丽的情话,却冷不防发现了它。

是一锭仙人像锦墨,约七寸高,被装在一只典雅的墨漆盒中。看形象,是八仙过海中的蓝采和,面容俊秀大方,手提花篮,居于万顷波涛之上。我拿起来看,墨底座楷书阳识“嘉远御制”。

我在极度震惊之中,向姚胖子望去。







姚和志,字谦之,嘉远十四年殿试大魁天下,授官翰林院修撰,从六品;嘉远二十一年升至都御使,从一品,是皇帝老爹最倚重的柱国重臣之一。

御使是什么职位呢,通俗地说,是言官领袖,专司弹劾,逮谁咬谁。难怪姚胖子有自知之明,坦言年轻时极其不讨人喜欢。

何止是不讨人喜欢,简直是叫人闻风丧胆。穷人子弟姚谦之姚大人刚直不阿,口才卓绝,直逼得贪官污吏坐立不安,人称天朝第一号悍臣。

威震朝野,树敌无数,然圣眷优隆,谁都不怀疑姚谦之下一步即是官拜丞相。然而,他却在嘉远二十三年以丁忧之名辞官,盛年退隐,一晃已十一年了。他守孝满三年后,我爹特意派人去请他,却被告知,孝期一满,姚大人即携少妻江湖飘零,久无音讯矣。

我手中这一锭锦墨,是十三年前,皇帝老爹赏给姚胖子的。一套是八锭,以他这锭蓝采和最精美,当时我尚是呀呀学语的孩童,后来在二舅家做客,二舅很嫉妒地指着架上的张果老说:“论镂工,谁比得上姚老儿手上的蓝采和?”

姚胖子为人清高,我爹赏赐的真金白银都被他派专员弄回老家修路了,搞得当地县令面上无光,也使他在原籍威望甚高,丁忧三年被老百姓自发送来的特产堆满了门,浑身发毛,多一天也待不住。我爹晓得他的怪脾气,平素几乎不对他封赏,那次兴起,把蓝采和赠与他,把他吓得腿软,但委实喜爱,竟珍藏了这么多年。

蓝采和是我爹的爱物,他瞧出文人姚谦之也艳羡,执意相赠,还称:“谦之得此佳墨,犹如名将之有良马。”现在一看,他着实是喜爱的,我笑问,“想拉你下水的人都说你油盐不进,是用错了饵吧?”

姚胖子嘿笑:“收了它,心里负担太重,足足吃了大半年的素,苦啊!”

我没有将真实身份如实告知,只说坊间有此传闻,蓝采和是姚御使的藏品,他也不瞒我,就着一盏清茶三两碟点心,将前尘往事细说分明。他辞官却也不完全厌弃朝堂险恶,而是在那一年初夏,在街巷救起了拦轿喊冤的王姑娘。

王姑娘无父无母,在勾栏门前卖些胭脂水粉,目睹了一桩凶杀案。死者是个十四岁的小倌儿,被奉天府府尹刘至诚家的外甥强行破了身,又唤来三五同道肆意凌辱,被失手推下了酒楼,当场毙命。

那倌儿唇红齿白,嘴巴甜,路过时总会唤王姑娘一声姐姐。王姑娘承了这句姐姐的情,冒死拦下姚清官的轿子,还了倌儿一个公道。

后来他问她:“刘至诚可不是善茬,为萍水相逢的人出头,哪来的勇气?”

王姑娘笑着说:“他们说,天越高越黑,我想看看是不是真的。”

他没有回答,过了三天,他说:“我想你可能愿意听一听,这些年来我是怎么过来的。”未完待续......欲知下回,请关注微信公众号: xiaoyida_com ,回复 xse59415 获取完整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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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小说内容节选自:轻小说小说 《威武我大夏》

作者:纯白
最后更新于:2016年09月0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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