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月聊斋：荷花仙子 小昕
“一轮明月照厢房，半池莲香酬故人。”x0a文/秋月...
秋月聊斋：荷花仙子 小昕
文/秋月
一、白雪纷纷飘蜀天，才子追梦赴渝地
大雪纷飞，一地碎玉。前些年冬，我与才子小军、小剑雪夜赴渝，为铜合高速专栏采写文章。
风萧萧、雪飘飘。只见漫天鸿羽曼舞，千山银装素裹，仿佛置身于一个冰雪奇缘的童话，世界都安静在一片素白之中，只有脚下的万里长江还在向东流。
在岭南羊城，哪能见到如此大雪纷飞、白雪皑皑的美景呢？诸人无不唏嘘，但也颇感遗憾。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本来神奇美丽的巴山蜀水、云雾飘渺的神女峰仙境、徇烂多彩的瑰丽彩霞、还有那绝世美人神女，如今一切却都被大雪冰封。
一路上，大家都在谈论巫山的神女，想象当年楚襄王的梦中情人：“茂矣美矣，诸好备矣。盛矣丽矣，难测究矣。”楚人宋玉笔下的高唐女，“上古既无，世所未见，瑰姿玮态，不可胜赞。”神女可梦不可遇，可遇不可求，让当年的楚襄王，也让多少风流雅士想断了魂。
“若能与襄王梦寐以求的神女一遇，此生无憾！”小剑素来风雅，一下飞机就向蜀天大地表白了心迹。
“若有缘，必能遇。”我笑之，“或许你是楚襄王在世，会与神女梦中相见。”
“江山代代人才出，天涯处处有芳草。”小军宽慰小剑：“若要良缘，不可猴急，且凭天安。”
随后几日，雪依然下的大，天气很冷，但众人干活的温度很高，一个心思扑在采访上，到各单位、各部门跑，找人座谈采访，倒把游略巴蜀风光、会会神女的事抛到九霄云外去了。但说者无心，听者有意，铜合高速的刘总倒把大家的心思记在心里了。
诸事将毕，明日当返。大家正在整理采访记录，收拾行李之时，刘总满脸喜色的走过来，“请大家去我们运营中心走走，去现场感受下高速公路运营，然后到饭堂吃个饭，为大家洗尘。”众人累了几日，正想去工地走走，增强一下稿件创作的现场感，也顺便观览下重庆的山水。
“晴日雪消山映翠，寒冰更香黄腊梅。”路上，冰雪已融化，车行走在山城中，宛若一片羽毛飘在云山雾海里。倒是雪光消退，四周的群山显得更加苍翠，草儿倒有些料峭，路旁、村边、房前、野外的腊梅花却出奇的鲜艳，倘若打开车窗，冰凉的空气嗖嗖吹来，扑鼻而来的香雪，让整个世界为此倾倒和沉醉。
铜合高速像条油亮的丝绸带，在崇山峻岭中逶迤，车像一粒晶莹的露珠，在上面快速滚动。一个多小时后，路标显示已经到了郊区合川。窗外开始出现湛蓝蓝的天，雪白白的云，嘉陵江水面宽阔，像镜子一般，在雪后的群山中闪闪发光。
“一方水土养一方土。此处必然出美女。”风流才子小剑佳境当前，不禁脱口而出。众人皆笑。
不一会儿，车拐进了一处洁亮端庄的建筑群，“铜合高速公路运营管理中心”赫赫几个大字映入眼帘。
早听小黄说刘总手下美女如云，想必都在此处吧。果真，会议室里，10多个重庆美女如鲜花般灿烂，一个个秀丽清纯，娇美可人。刘总向大家介绍了我们一行。针对运营业务大家进行了座谈。刚才车上一直喊累的小剑此时仿佛被打了鸡血，一下子精神百倍，对几个美女进行了亲切的采访。小军也放下原来的矜持，将一脸的正经变成了微笑，与美女们谈笑自如。“看来，男女搭配，干活不累。”我安静的看着这动人的一幕幕。
正在愉快采访时，门口盈盈飘进来一个天仙般的女孩，像一缕阳光照了进来，也像一轮明月带来满室皎洁。诗云：“耀乎若白日初出照屋梁， 皎若明月舒其光。”大家顿时眼前一亮。
女孩身材高挑颀长、长发流瀑、面容姣好、皮肤白皙、笑容阳光，浑身上下散发出一股绝尘脱俗的美、一股深山幽兰的清香。她明眸清澈如秋泉，玉肩高寒如雪峰，步履轻盈如行云，似游龙，又似鸾鹤、还像沉鱼，又如落雁般。“步裔裔兮曜殿堂，忽兮改容，婉若游龙乘云翔。”难道这正是宋玉笔下的神女嘛？
女孩漂亮得清纯如璞玉，恬静如处子。望之，如沐山风；视之，如沐雪泉。这是都市女孩，凡尘女子所没有的。像面对如此佳人，在场的没有一个不惊艳。这一切，让人想起当年楚先王遇见神女的情形：“其始出也，对兮若松榯;其少进也，晰兮若姣姬，扬袂鄣日，而望所思；忽兮改容，偈兮若驾驷马，建羽旗；湫兮如风，凄兮如雨。风止雨霁，云无所处。”难道这是神女下凡嘛？
这位绝代佳人的出现，像一轮空山的明月，让整个会议室忽然增辉、让在场的美女失色、让在座的才子惊艳。正所谓“须臾之间，美貌横生；晔兮如华，温乎如莹。五色并驰，不可殚形。详而视之，夺人目精。”
刘总呵呵一笑：“这是我们铜合高速工作人员小昕，我们的形象大使。”刘总骄傲的让小昕带着我们参观了整个中心。我们站在由小昕担任模特拍摄的中心工作人员（制服）形象宣传画旁边，听着她干净清美的声音，宛如春天的黄鹂鸟在青枝上歌唱，大家都赞叹：“美，比漂亮的空姐还美；美，比优雅的白天鹅还美！”
采访完毕，刘总招呼众人到饭堂聚餐。听说饭堂厨师强哥的伙食超级棒，入席后，见到桌上摆放的小炒土菜，色香味俱全，胜似大酒楼的佳肴。安排就坐时，刘总看到我带的两个同仁，对小昕颇有好感，特意安排她坐在小军和小剑中间。美女小昕落落大方，谈吐若兰，倒是两个小伙子，很有些局促不安。佳人当前，有几个柳下惠，能坐怀不乱？更何况这两位仁兄向来内秀。
那时还没有八项，工作餐还可以喝点酒。厨师备了一些当地的土烧酒，据说很好喝但劲很大。年轻人好沟通，几个美女和我带来的两个小伙子一下子就熟络起来，把刚才采访时的感情又增进了一丈。大家伙起哄，让我为几个桌上的美女赋诗一首。刚好可以躲过喝酒，我就埋首写起诗来。很快，诗写出来了。
诗云：“自古重庆出美女，曾让襄王梦云雨。巫山神女今得见，只恨未能早相遇。”当时不时兴朗诵，发微信给了众人。大家皆说好，又嫌不够，请我再赋一首。这时，刘总带着小昕和其他美女过来，希望我把每一个美女的名字嵌在诗句里，再来一首。盛情难却，举起敬的酒，一饮而尽。花了几分钟，又用手机写了一首即兴诗出来。“豆蔻花舞似蝶兰，清风莞尔暖昕光。正是年少芳华时，青春作伴好还乡。”诗中把小莞、小兰、小昕、小青、小芳五位美眉同事的名字都嵌进去了，大家都拍掌说好。
饭桌上有了诗，确实有趣了很多。小姑娘们彩烈的拿着手机，一起朗诵了这首七律。
饭后，回到重庆市区，已是深夜。这座美丽的陪都，早已灯火阑珊。
只不过，同行的小军和小剑，一路上鼻血直流，把司机吓坏了。我心里有数，一点也不慌。“肯定是重庆的美女太漂亮了，让年轻人激动的喷血。当年楚襄王思念神女：寐而梦之，寤不自识；罔兮不乐，怅然失志。多么柔肠万丈！现在你们该知足了，见到了那么多女神。”
路上，我问小剑，“小昕美吗？”
“确实绝代佳人，应该是神女转世。”小军很真诚的插话了。
“应该是荷花仙子，不是神女。她的气质和风骨告诉我。”我对车上人说。
大家不以为然。
是夜，我做了一个梦，梦见濂溪先生、《爱莲说》的著者周敦颐来访。与其深聊，印证了我的猜测。
回到酒店后，疲惫至极。几天连续采访的劳累，身乏体虚，很快入眠。
昏睡中，觉有客至。一老儒，着宋朝官袍，款步而入。我觉魂已脱壳，似身起，趋步相迎。见老者纱帽缙带，寿眉虬髯，颇为风雅。
老者见面拱手，言：“知青莲居士至此，当邀访我青阳书院，同观莲池。”
余不知其义，老者微言：“老夫濂溪，与居士有缘，尝居居士故里，知任南康军，并凿爱莲池，赋书爱莲说。”随即轻吟：“水陆草木之花，可爱者甚蕃。晋陶渊明独爱菊。自李唐来，世人盛爱牡丹。予独爱莲之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中通外直，不蔓不枝，香远益清，亭亭净植，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予谓菊，花之隐逸者也；牡丹，花之富贵者也；莲，花之君子者也。噫！菊之爱，陶后鲜有闻。莲之爱，同予者何人？ 牡丹之爱，宜乎众矣！”
余听罢此诗，好不高兴，没想到在重庆居然能遇到元公周敦颐老先生。众所周知，周老先生酷爱莲花之雅丽端庄、清幽玉洁，北宋时在我家乡知南康军时，在赣州府署东侧挖池种莲，名为爱莲池，池宽十余丈，中间有一石台，台上有六角亭，两侧有“之”字桥。先生盛夏常漫步池畔，赏缕缕荷香、观莲之飘逸，口诵《爱莲说》。自此莲池名震遐迩。
且不管自家前世何人，能见到元公这位北宋理学开山鼻祖，莫不荣幸。我赶快揖手回礼，“先生盛名，如雷贯耳。黄庭坚曾誉先生人品甚高，胸怀洒落，如光风霁月。幸甚！幸甚！”
“我曾于合川创办青阳书院，教授理学，也种满池莲花。今虽隆冬，但却盛开，请居士一游。”言即挽我手。
窗外早有云辇候着，皂隶抬轿，旋即便至一青山前。见古道斑驳，院楼巍峨，廊桥蜿蜒，松竹苍翠，亭台清幽。至一竹亭方落轿，须臾有小厮端茶送茗。
我无心品尝，唯听元公低语：“我一生独爱莲，虽多年官宦，少积蓄，每旅居一地，必造水养莲。与居士同也。”余甚惑。
元公笑言：“居士前有一世号青莲，为莲之父也。今居士所见少女小昕，为莲之女也。”余不解，求问之。元公已不答，转而指前方莲塘。“今塘已涸，居士能来，水便满，莲亦当开。”果然，亭外一块荒地，方才仍干枯一片。现已白水清池，接天荷叶亭亭如盖，亦如伞。莲叶上菡萏如霞，更似仙女霓衣绣裙，好不壮观。
我语元公，“先生之爱莲，无人可比。无怪乎朱熹赞誉先生：闻道移根玉井旁，花开十里不寻常； 月明露冷无人见， 独为先生引兴长。但古今人为何迷恋神女？”
元公大笑，“莲之美，无物可比，其象无双，其美无极。巫山神女，固然姣丽，有含阴阳之渥饰，披华藻之可好。宋玉赞其：毛嫱鄣袂，不足程式；西施掩面，比之无色。其皆为人间尤物，为神人供玩。而莲之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应为天上仙灵，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美女子小昕当如是也。”
又令书童伺候笔砚，于亭内书案挥毫“山头水色薄笼烟”。笑言：“居士祖籍浔阳，我曾修烟水亭，居士他日可去，我等再相会。”
言罢，元公忽而不见，眼前镜像皆失。独一人在室，房空空如也。
“一轮明月照厢房，半池莲香酬故人。”梦当如是也。
关注 秋月
微信扫一扫关注公众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