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华世界里的“默默无声”

“读书笔记写作”项目总第8篇读书笔记阅读书目：《冬牧场》小串串钱：处女座，拖延症晚期患者，曾经的媒体人，偶尔...

读到李娟的作品，是一次意外，她的文字很特别，就像站在在老家旷野的田地里，风里夹着着青草清新的气息，轻轻掠过鼻尖的感觉。

这是一个生于新疆，灵魂游弋于阿勒泰山区的女作者。从《我的阿勒泰》、《阿勒泰的角落》，到《冬牧场》、《羊道》，从跟着母亲在新疆做裁缝，卖小百货，到跟着牧民在冬天的牧场里转场放牧，李娟将整个北疆的风情画貌，在她的笔下娓娓道来，所以有评价说，“她是一个在风雨和大地上跋涉的人”。

而冬牧场，讲的就是2010年冬，李娟跟着哈萨克牧民深入阿勒泰南部的冬季牧场，在荒漠中度过一整个冬天的生活。

这是一段远离城市文明，也许永远也不可能为我们所知的生活。

在这个时代，还有这样一群哈萨克牧民，他们逐水草而居，每年的11月，他们就要将牧场转至冬天还依旧有水草的冬牧场。而零下三四十度的天气，漫天的大雪，和苍凉的荒漠，注定了这是一段艰苦而凶险的旅程。如果从现实的角度来讲，冬牧场的哈萨克牧民过得何其之苦。

在严寒的天气里，牧民们为了避寒，必须要住在深入地下的地窝子里，头顶是塑料布搭的屋顶，如果羊群走过，地窝子里就会簌簌落下糊墙的各种羊粪蛋子。

没有自来水，没有水电，如果要喝水，也许需要翻越几公里，去把雪一袋一袋的背回来，而融化了的雪水，也是掺杂着各种泥土和牲畜粪便。

整整几个月的时间，没有青菜，没有丰富的食材，营养的严重缺乏，让年轻的哈萨克女孩指甲也开始变形。

从早到晚辛劳的工作，牧民们都有各种严重的疾病，疼痛上来时，每次都要吞四五片阿斯匹林，而李娟所住的牧民家男主人，每天甚至要吃好几次这样的止痛药。

这样的生活，是荒凉、贫瘠、原始、艰苦的。但是李娟的笔下，这些苦难并未成为她煽情的工具，她反而用一种朴实的笔触，并带着点幽默，就这样将自己的所见所闻娓娓道来。

她写人，牧民居麻一家的生活跃然纸上，你看得到居麻的坏脾气，也能感受到他内心的柔软，他会对着自己老婆喊老婆子各种撒娇，也会对李娟做各种孩子气的捉弄，在贫瘠的生活中，人，却始终都是生动的。

她写物，牲畜们都是有生命的，梅花猫知道乖乖的等着开门，羊群喜欢从众的规矩前行，马儿爱流浪但一定知道回家，骆驼呢，贪吃还爱离家出走，一定要让人跑遍整个沙漠，才能把他们找回来。

她写景，一整片沙漠，也许才住着一两家牧民，辽阔而苍凉的沙漠，只需要寥寥几句话，就能让人感受到苍凉大地的孤独与浩瀚，人在自然面前的渺小，没有比这种平实的叙述，来得更震动人心。

越读到最后，越能明白李娟写这本书的初衷，冬牧场承载了一代代哈萨克牧民的智慧与坚韧，而这种古老的生活方式，也许正在不可避免的走向消失，就像文中写的那样“春天接羔，夏天催膘，秋天配种，冬天孕育。羊的一生是牧人的一年，牧人的一生呢？这绵延千里的家园，这些大地最隐秘微小的褶皱，这每一处最狭小脆弱的栖身之地……青春啊，财富啊，爱情啊，希望啊，全都默默无声。”

幸好有李娟，愿意在这浮华的世界里，为我们记录这种值得尊重的“默默无声”。

    关注 予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