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薇》:第78章 青松

 

------第78章 青松------



十日之后,云路秘境玉兔东升时分。

云无悲与聂远二人联袂站在一座哇谷入口处。

此地距离山腰血池极远,隐匿于山脉两座插天巨峰之隙内,谷口又无数积年古藤遮掩,地势险峻之极。

若非是齐眉阴阳棍内有那人可以留下的气息指引,要寻得此处简直是难如登天。

就在两人前方的谷内,一座古朴的祭台占据了方圆十余丈的空间,通体由非金非石的奇异材质构成,九天玄月洒下的银辉在距离祭台极远变被一分为六,吸入台中。

谷外,鸟兽争鸣,时有兽类穿梭山林、摩擦古樟而发出的“沙沙”的响动;而谷内却静谧的可怕,针落可闻。

祭台之上隐隐有三人盘踞,其中两人盘膝而坐,一人似乎是躺在地上,昏迷不醒。

以云无悲的修为目力,早已将谷内探的分明。

那祭台上最前方盘坐的,正是陷空山麟首那位清癯老者,在其身后的是一身着碧色鱼鳞甲的女子,轻纱遮面看不清面容;而大庆奋威将军楚天祺,正昏迷不醒的躺在两人身后。

聂远此刻正惊魂未定的凝望老者,目中尽是骇然之色,嘴中不听嘟囔着“三千阶”云云。

不过这也怪不得聂远,换做旁人只怕比之聂远也好不到哪儿去。

不久前,聂远在云纹视界中探查这清癯老者跟脚,得到的结果却是——一栋遮天蔽日、恍若山岳一般的浩瀚紫色云纹。内中滔天的气势威压使得聂远只是匆匆忘了一眼,便口吐鲜血不止。

许久,聂远极力压低声音,语调带着颤抖,颤声说道:“本以为星主之敌也是寻常金丹境真人,我二人联手胜负不说,保命无虞。可。。。可这位——”

云无悲面无表情,沉声说道:“进入秘境起,你我二人踪迹已在这位掌控之中,与其缩手缩脚躲躲闪闪,倒不如直面之。”

话虽如此,可他此刻心有无数疑云缭绕,困惑不已。

本以为这位在此,那余下六人亦然,只怕是那位火麒麟与白发阎君也在。可偏偏是这位孤身一人,好生令他费解。

其次,以这位的修为道行,自家两人尚未走近此处,便应被其发现。可如今站在谷口已有一炷香功夫,这老者仍旧毫不理会,只是闭目盘膝而坐。

处心积虑以楚兄为饵,引自家前来,却又晾在一旁,这是何道理!

再说这位身后的女子,只是初见,便有一种诡异的似曾相识的感觉,而这种似曾相识绝非萍水之交,竟仿佛是印刻在了他灵魂深处一般。

左右是退路犹在,无性命之忧。

云无悲胡思乱想许久,索性踏步走入谷中,隔着数十丈距离,对清癯老者遥遥一礼。

“晚辈云无悲,拜见前辈。”

声音在山风中散开,传的极远,撞在谷内四周崖壁又激起回音袅袅。

半晌,见仍无回应,云无悲暗暗抬起头,见这位仍旧是无动于衷。当即领着聂远径直走到了祭台之前。

“晚辈云无悲,拜见前辈?”

此刻距离极近,这位仍旧盘膝不动,云无悲凝望过去。

皑皑月光下,却见老者胸口赫然有一掌印留于玄色衣褂上。

细看之下,这掌印纤细娇小,文理分明,分明印上去不就的样子。

聂远也发现了异常,两人四目相接,一股彻骨的寒意不约而同的自两人心头升起。

“何方神圣,能在这位云路三千余阶的金丹境真人身上留下掌印?可这四周没有丝毫争斗痕迹?且他们这等境界的真人斗法,法力波动足以波及近百里,说是风云色变也不为过,可这些时日秘境却是波澜不惊啊?”

一连串的猜测瞬息间直上心头,云无悲暗忖道:如此说来只有一种可能!有大神通修士在此,这位高居云路排位三千阶的老者毫无抗手之力!

思及此,两人俱是面无血色。

有心询问青黛老妖,以这老妖的实力,应当能察觉一些异常,何奈这老妖自那天之后,便再一次陷入沉寂之中,无论云无悲如何呼唤,均是充耳不闻。

“青黛老妖?”

思索间,云无悲蓦然间似乎想到了什么,却又有些不真切,嘴中轻声喃呢呓语。

片刻猛然望向那遮面的女子。

就在这时,清癯老者双目缓缓睁开,深邃的眸中两团熊熊的烈焰翻腾滚动,须臾又暗了下去。

“老夫青松,舍妹青瑶,在此等候多时。”

于此同时,那位身着碧色鱼鳞甲的女子亦睁开明眸,但眸中冷意却犹若凛冬寒冰。隐约间,云无悲觉得这双皎若皓月般的明眸深处、无边的冷意背后,竟有意思杀机浮动。

“当日前辈援手,晚辈感激不尽。却不知前辈引我二人来此,有何贵干,如有差遣、但凡云某力之所及,决不推辞!”

这位青松真人平静的凝望二人,唇齿微张。

“小友可记得那位白发阎君么?”随着话启,这位青松真人脸上莫名的笑意延展开来,毫不理会云无悲错愕的神情,继续道:“阎君成名百载之前,修为与老夫相当,在这通天云路上可谓是声名赫赫!”

谷外夜莺啼鸣顺着山风传入谷中,老者和蔼一笑,昂首望向满天星斗。

“但就在数载之前,极短的时日内,这位阎君修为大损,跌落至筑基境。小友可知为何?”

祭台之前,云无悲眼角余光窥向青松真人身后女子。

后者恰巧同时望向云无悲,四目相接片刻,女子别过头去,冰肌玉骨般白皙的脸颊隐有红润色泽升腾,须臾又被一脸寒意逼退。

到了此时,那种奇异的感觉愈发的浓烈,但云无悲敢断言,自家与这位青松真人的胞妹乃是初次相见。

可这女子眸中杀机,以及方才那一抹娇羞却是何意?

深吸一口气,云无悲按耐住胸中疑惑,仰望清癯老者。

“晚辈不知,还请前辈解惑。”

青松真人淡笑一声,仙风道骨的身影自祭台上站起,眸中精光乍现,灿若星辰。

“呵呵,小友不知,也是情理之中。但若是老夫未曾记错,当日在麟首崖时,小友可是生吞了孽麒麟血煞吧!”

下一瞬,青松真人身形一阵模糊,旋即鬼魅般出现在云无悲身侧,抬手一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印在了云无悲背后。

突如起来的惊变,使得云无悲与聂远二人惊骇欲绝。

聂远一咬牙,足见猛然踏足地上,“锵——”得一声,腰间狂刀出鞘,寒光皱起。须臾便被一股浩荡的金丹威压压在地上,动弹不得。

“小友莫慌。”

青松淡然开口之际,一抹赤色自其指尖窜出,眨眼以没入云无悲体内,“三载之前,云路秘境一处古冢出世。当时有幸进入古冢的人中,便有老夫、石兄、赤练宗火麒麟以及那位白发阎君,呵呵。”

话音略停,青松真人缓缓收回手掌,负手而立,黯然叹息一声,声音竟是罕有的嘶哑起来。

“当真是深会孟浪,何奈悔之晚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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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九窍混元------

剧烈的痛楚自云无悲背部传来,云无悲不禁闷哼一声,豆大的汗珠自额头顺流而下。

紧紧几个呼吸,这种痛楚变得尤为剧烈,顺着云无悲脊柱直线上行,云无悲双目骤染通红起来。

额头暴起的青筋突突的跳动,周身神经末梢传导向大脑的灼热之感,不觉间已汇而成河,前赴后继的冲击着云无悲摇摇欲坠的身形。

不远处,聂远目呲欲裂,面目狰狞。

献上魂血之后,哪怕两人只是相识不到月余,但在其潜意识里,云无悲已是他的天!

自古以来,主辱臣死,不外如是!

聂远三步开外,面目清癯、仙风道骨的青松真人笑了,深邃的眸中隐有期许之色浮现,瞬息又恢复了波澜不惊。

“老夫原以为这古冢隐于筑基境云路之内,对于我辈金丹而言,不过是探囊取物罢了。怎知世事无常,古冢之内竟是另有玄机,入冢道友死的死伤的伤。活下来的,不虞是金丹真人还是筑基小辈,俱陷于敌手,不得自在。”

平淡的声音传入云无悲耳中,夹杂着四肢百骸彻骨的痛感,变成一片嗡然。

云无悲极力紧咬的牙关处,一丝丝鲜血溢出,片刻舌尖味蕾之上一片腥甜。神念在恍然中内视,只见一道腥红的血光在体内横冲直撞,所过之处赤色在血肉骨骼中迅速蔓延。

恍惚间,他听到了身后青松真人凝重的叹息。

“那白发阎君生性桀骜,怎肯为人鹰犬爪牙?金丹真气逆行,自毁周身被血煞侵染的经脉,修为跌落筑基,命悬一线。这等魄力,实在叫老夫等人汗颜呐。”

青松话音顿了顿,嘴角冷笑不已。

“可即便如此,这血煞仍如附骨之疽,方灭又生!”

“血煞?”

云无悲双目赤红,眸中凶光迸发,犹若凶兽直欲择人而噬。直挺的身躯早在青松说话前以躬了起来,体内更有三条支脉被血煞侵染堵塞。

他颤抖着单手撑地,另一只手艰难的抬起,抹去嘴角血迹,声嘶力竭的吼声自喉咙涌出。

“前辈挟持楚兄,引晚辈来此便是为这血煞而来?前辈便笃定云某能解血煞之患?”云无悲因剧痛而扭曲的脸上浮起一抹狰狞的笑意,声音斩钉截铁,“晚辈宁死不从,又当如何!”

话音未落,一柄古朴而纹路繁杂的墨色青峰,徒然在青松身后显行,凌厉的剑气带着呼啸的破空声直刺而去。

几步开外。

负手而立的青松真人双目猛然眯起,一抹冷意浮现,须臾又隐去无踪,而后似有若无的斜瞥了了祭台之上的女子一眼。

那唤作青瑶的女子婀娜安坐,冷若冰霜。

待青松再看向云无悲时,这小辈指尖点在胸口处,旋即一口血雾喷出,已闪电般掠至聂远身旁,将其一把拽住,直扑祭台上昏迷的楚天祺而去。

那迅若闪电、快若游龙般的遁法,饶是高居通天云路三千阶的青松真人也不禁暗暗赞叹。

良久,戏谑笑道。

“识时务者为俊杰,若小友能从老夫手中走脱,岂不是贻笑大方。”

青松屈指一弹,一道流光从其指尖射出,快若闪电,转瞬已打在了那座恢弘的祭坛之上。

嗡——

伴随着一阵怪异的震动,祭坛上方月光银辉大作,流光溢彩继而一分为六,须臾,一圈光幕自祭坛徐徐升起,逐渐由弱变强。

一指弹罢,青松收回探出的手掌,不再有任何动作。

这祭坛乃是古冢入口,光罩坚韧无比,金丹之下只有束手一途,是以古冢能隐藏于这云路秘境无数岁月而安然无恙。

这云姓小辈战力虽强,可当日攻击阎君的手段,在金丹境眼中,也不过尔尔。况且——

青松小心翼翼的用眼角余光扫了祭坛之上女子一眼,满嘴苦涩,却难以言之。

祭坛之前,云无悲背负聂远,浑身煞力爆开,引动其周身上下闷响不绝。

飞掠之中,猛然狠狠咬在舌尖位置上,被无尽晕眩痛楚裹挟的灵台之上,顿时一阵清明。云无悲昂起头,脖颈青筋暴起一个惊人的弧度,凶厉的眸中片刻已有决断,厉声喝道。

“前辈乃是金丹境真人,如此手段令人不齿。此番若是有幸逃脱,前辈仍想解血煞之患,三月之后,大可来我庆朝幽州一行!”

说罢,体内汹涌的煞力急速旋转,骤然灌入丹田那枚大了倍许的“缩地仙符”之中,云无悲体表蓦然间荡漾起了水波一般的涟漪。

眨眼间,在青松真人错愕的目光中,云无悲竟然穿透祭坛月华光幕而过,随后又望了一眼、正欲起身的碧色鱼鳞甲女子。

云无悲在无边痛楚之下,头昏脑涨,精神疲惫不堪,鬼使神差得对这女子暴喝道:“你真欲阻我?”

碧甲女子突闻怒吼,水眸异色泛起,竟然也出乎意料的动作一窒。

便在这短短的瞬息时间,云无悲一掌印在楚天祺身上,随后三人身形一阵模糊,徒然化作一道白光消失在了秘谷之中。

半日后。

贪狼宫参玄殿内

云无悲高做金銮云榻,闭目盘膝。

在其周身,赫然胀大到七丈长的金色小龙,在紫闱玉帐之中盘旋不休,一条条纤细的血丝自云无悲周身而出,链接在小龙腹部爪下。

伴随着血丝的溢出,云无悲面目一阵扭曲,汗流如注。

金銮云榻下方,一尊紫金熏炉暗生暖烟。

聂远与楚天祺二人肃穆的立于暖炉之策,袅袅香烟萦绕两人身际,暗香浮动。

不知过了多久,金色小龙在大殿之内翻滚游曳、昂首一声高亢的龙吟,无数血丝飞速没入龙身之内。

与此同时,云无悲紧握着的双拳缓缓松开,极端痛楚的表情缓和下来,须臾自其胸口溢出一滩漆黑如墨的腥臭液体。

这些液体见风便化,猛然间转入云无悲左臂之内。

半晌,他终于从盘膝入定之中醒来,而后满含歉意的望向楚天祺,苦笑道。

“楚兄心中莫生怨念,当时那位青松真人在侧,你我三人处境危在旦夕,无悲方才出此下策。”

楚天祺神光一暗,转瞬又平静下来。

“星主多虑了,我定阳侯府在幽州,为靖边侯府马首是瞻,楚某亦然。况且,星主舍命相救在先,又待我以诚。天祺不才,甘附骥尾!”

话音铿锵有力,说道后来,楚天祺竟是推金山倒玉柱,轰然跪地。

却说此番通天云路之行,几经生死磨难。两人早已是生死相托的患难之交。而今,云无悲两度舍命相救,他楚天祺又岂是忘恩负义之辈?

舍命随他便是!

参玄殿中一片沉寂,许久楚天祺起身,两人相视而望,会心一笑。

半柱香之后,云无悲收了笑意,面色阴沉下来,思虑片刻,对聂远问道。

“当日入血池之前,曾依稀听聂兄提及‘通天碑混元丹’一月之争。这混元丹大名,云某倒是晓得,不过据典籍中记载,这等筑基境圣品在中古时期便已绝迹。既已绝迹,这混元丹之争却是从何说起?”

聂远绕开熏炉,带着满身暗香上前两步,轻声笑道。

“星主晓得混元丹,当知其功效,实乃我辈筑基的第一药道圣品。凡通天碑现世,名列三甲这,可得天赐混元丹,而榜首七百阶的混元丹品级,更是达到了九窍!”

“九窍?”

聂远抿了抿嘴,缓缓开口道:“不错!九窍混元丹可让我辈筑基直入金丹伏矢之境,省却无数苦修之功,同时这根基夯实的雄厚无比,无有分毫后患。唯可虑者,乃是这上一次通天碑三甲之人。这榜首之人乃是东狱魔道大宗真传,一十七载前,以筑基之身而斩金丹,名动一方,颇为棘手。”

参玄殿云榻上,云无悲微微欠了欠身子,面上凝重之色不减,眺望向殿外的重重煞气阴云。

“当初陷空山莽撞,无意中漏了自家跟脚。这青松真人此番不曾得手,只需前往幽州一行,仍可守株待兔,以逸待劳。我能救楚兄一人,却救不了幽州众多亲族。”

话音顿了顿,云无悲愁眉不展,忖道伏矢之境?

以自家的修为底蕴,若到了金丹伏矢,哪怕仍旧不敌那位云路三千阶的青松真人,护持亲族却是有几分把握。

况且,当日赤岩山巽宫时,玄阳真人曾言:金丹开启两窍,凝魂入丹,修为到了金丹伏矢境便可自由出入听云宗。

已自家天品的资质,入听云宗绰绰有余,又可自由出入,入世行走,在这错综复杂的乱世之中,更是大有可为呢。

思忖间,云无悲面色缓和了几分,眸中柔色渐起。

那么,不知如今露晨妹子在听云宗是否安好?

。。。

游荡的思绪顺着熏炉暖烟漫漫而远、漫漫而淡,嘴角不经意间扬起一抹释然的笑意,云无悲眸中精光频动。

“看来,这枚九窍混元丹是不得不争,且要志在必得了!”未完待续......欲知下回,请关注微信公众号: xiaoyida_com ,回复 xse12561 获取完整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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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小说内容节选自:仙侠小说 《紫薇》

作者:诳徒
最后更新于:2017年01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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