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年轻时的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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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只蓝凤蝶的传奇。

她真的令人惊艳!她的翅膀蓝得像高原上的天空,泛着金属一样的光泽。这个穿着闪亮的蓝色纱裙的姑娘,飞舞在林间草丛,在春日的午后像是孤独而又欢乐的舞者。

她喜欢那些大而亮的花朵。啜饮花露,是补充能量也是哺育生命。

她停驻在百合的花瓣中,那些饱满圆润的花蕊,像是舞台上淡金色的灯台,一个舞女的纤纤小脚站立在上边。在轻盈的旋转中,她的衣衫飘舞在空中,宛如天上落下的云霞。

美好的时光和青春却很短暂,在这样危险的生命旅程中,她有可能过不完一只美丽虫子的一生。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风雨,一只偶然飞过的鸟儿,一只暗中拉网的蜘蛛,都可能为它制造致命一刻。

…………
——丁小村《剩下的……
在路上
文 |刘章建


二十岁那年,我背起行囊西出阳关。那是一个幻想闯世界的年龄。涉世不深的我梦想去新疆淘金。

车到乌鲁木齐,能够跟我一起下车的,只剩下区区十几块钱。——在三天两夜的火车颠簸和人流的拥挤中,我的少得可怜的全部行囊被可爱的盗贼洗劫一空。孑然走出车站,迎着西域清晨的凉风,吐一口胸中的浊气,撩开大步踏上乌—吐(乌鲁木齐至吐鲁番段)公路。没有钱买车票,我准备步行走到吐鲁番去,我的舅舅在地委的《吐鲁番报社》工作,我要去当“无冕之王”。

上午十点,天渐渐热起来。满目皆是荒凉的戈壁滩和圆圆的石头。新疆的太阳几乎一出来就直射着灼热的光辉,时令虽在五月,却已经是赤日炎炎了,汗顺着脸颊往下掉,不断被山岚吹干。路上断无人烟,只有偶尔呼啸而过的货车。独自走在空旷的公路上,我只有一个信念:拼命朝前走,走完这一段一百四十公里的路,去成就我的梦想。

下午一点。

天热得像下了火。

我的双脚已经起了水泡,步幅也蹒跚起来。

我的信念开始动摇了。

我感觉到漂泊的滋味。

这时候,我无法体会彭加木徒步穿越塔克拉玛干的毅力,也不能理解三毛和荷西在撒哈拉沙漠旅行时的喜悦。我所能体会到的,只有痛苦与孤单!我的脑海里不断涌现出关于“行走”的故事。史铁生在《我的遥远的清平湾》中描写的主人公站在陕北黄土路上,左手拿着一盒烟,右手拿着一块砖头,——在路中央拦车。我一摸兜里还剩下半盒火车上买的雪莲,就想学他的样子,边走边拦开过来的车辆。

车来了。

我把香烟高高举起来,当然,我没敢,也找不到一块合适一用的砖头。

“呜……”,一辆车开过去了。

“呜……”,又一两车开了过去。

终于,第十八两车在我跟前停下来。

这是一个六十年代从湖南支边过来的老司机,很健谈。我告诉他我的情况,他很同情,一路不停的打问内地的情况。

三个小时后,终于过了狭长的干沟,见到了稀疏的人家,渐渐地有了集镇的影子。老司机把车停在托克逊的一个小镇,他要绕道去奇台,我一下子又有了孤立无靠的感觉。

好心的老司机并没有丢下我不管。他把我托付给路边一对卖馕(西域的面食,圆形,类似于陕西的锅盔)的回族姐弟。

临走前他说我,“放心吧,兄弟,靠得住的,这姐弟俩。”

我眼看他飞驰而去,心里酸酸的。他是我刚刚结识的“熟人”,三小时捎脚的感激已经让我对他恋恋不舍。

我又恢复到六小时前的孤独。
“远方的客人,请进吧。”姐弟俩脱下小白帽把我迎进屋。小店距吐鲁番来有多远,我不知道。不容我多想,姐弟俩给我拿来一个巨大的馕饼和一壶奶茶。

——“不饿,不饿,我不饿!”

我害怕似的连连推开:

“我不吃,不吃!”

回族姐姐明目皓齿:

“吃吧,不收钱的!”

我诧异起来:开店的不收钱?!

弟弟见我疑惑,笑了:

“欧大叔全告诉我们了,吃吧!放心吃吧!”

我有了一种被欧大叔“卖了”的感觉,一个血气方刚的小伙初闯口外居然就狼狈成这样,倒叫这回族姐弟小瞧了。然而,烤馕得清香实在太诱人。不管三七二十一,混饱肚子再说。

偌大的香馕被我狼吞虎咽地消灭掉。再喝几口奶茶,真舒服!十多个小时水米没搭牙,这一顿域外香馕的饱餐,成了我后来常常回忆的永久话题。

姐弟俩一直看我,看我吃饱了,满意地笑了。我望见姐弟俩正在交谈着什么,听不懂他们说啥。过一会儿,姐姐出去了,留下弟弟陪我。弟弟的汉语很生涩,交谈断断续续。吃人的嘴短,我尽其所知,有问必答。

约莫一小时左右,姐姐欣然而归。

她笑着说我:

“走吧,英俊的巴郎子(维语,少年)!”

我身无分文,只好跟着他们亦步亦趋。很快,回族姐弟把我带到一辆班车前,热情地跟司机拉话。年轻的维族司机大大咧咧地点头,不时斜着眼看我,他下巴上的一颗蚕豆大的黑痣来回跳。过一会儿,姐弟俩要走,对我说:

“放心吧,靠得住的!”

我即刻有了一种要被剥光的感觉,云里雾里,不知所措。我像一只迷失了方向的羔羊,被他们任意传来传去,就像一个远征在路途的邮包。车开动了,我看着那姐弟俩渐渐小成白点,泪,在心里打转。

车子里的空气非常燥热,尽管维族女人仍在正危禁坐,但是,汗水,依然顺着她们很非洲的脸皮犁开一道道沟,一位妇女悄悄撩起她宽大的面纱扇风,双腿偷偷夸张地左右摆动,企图加速空气的流动,为自己寻找一点凉爽的感觉。维族司机倒是很开放,裸着上身,穿条裤衩,脖颈搭一块雪白的手巾,不时腾出手在脸上擦一把。看着满车的维族旅客,以及他们迥然不同的服饰,我仿佛置身国外,心里忐忑不安,根本无暇顾及窗外的异域风光。

几小时后,车到吐鲁番。

等维族司机锁好车门,带我在吐鲁番的大街上穿梭,径直把我带到《吐鲁番报社》的牌子下。

天黑前,我终于见到舅舅,满腔的辛酸倾腹而出。

我跟舅舅谈了我这一路的神奇遭遇。我说了开货车的欧大叔,卖馕的回族姐弟,长黑痣的维族司机。

舅舅笑了:“……,他们都是我的学生。我们报社在吐鲁番的每个县都开办了文学讲座和通讯员讲习班。你知道吗,就是那个欧大叔,先前只有初中文化,现在成了我们的优秀通讯员;那回族姐弟,前两年刚从牢里放出来,听多了我讲课,成了文友了,经常在我们报上发文章;那个维族司机,叫阿不力孜,很好的,也是我们报社的通讯员。”

舅舅很自豪地说:“放心吧,没事的!”
后来,我随舅舅出去采访,领略了新疆的风土和人情,所到之处,我们都受到贵宾的待遇。我素来不吃羊肉,只有不停地推辞。舅舅说,新疆人就这样,热情,好客,尊重文化!……不能客气的,否则他们跟你急!

舅舅的解释,才使我知道在这个民族大融合的地方,对知识和文化的认可,是那么的执着,一致于锲而不舍,是任何地方所无法比拟的。

那时候的我,实际上正处在“嘴上没毛,办事不牢”的景况。多么好高鹜远,常常幻想着要飞,要惊天动地,要一鸣惊人;行动上却不愿下工夫,怕吃苦,怕学习,还老是怨天尤人,叹谓人生的不公……

从新疆回来,我开始潜心贯注地认真读书,学习写作。

几年后,当我自己也能写一些小文章,刊登在各种报纸上的时候,我常常会不自觉地想起一句话与文学没有多少关联的话:

放心吧,靠得住的!

——这句从西域舶来的话,后来成了我跟文友们说得最多的话!(插图来自网络)
 ·END·
【本文作者】刘章建,读书村专栏作家。陕西省作家协会会员。90年代末期开始创作,先后笔触散文、小说、杂文、诗歌等多种题材尝试。出版散文集《行走的记忆》、杂文集《英雄不问出处》等,部分作品入选中学生作文辅导教材。现居陕西洋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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