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连载:一笔写从前(四十九、五十)

 

四十九赵晓光颓然地坐在椅子上,有些呆愣地看着桌上的菜,他的眼光始终不和夕瑶的接触,夕瑶也没有合适的语言安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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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九


赵晓光颓然地坐在椅子上,有些呆愣地看着桌上的菜,他的眼光始终不和夕瑶的接触,夕瑶也没有合适的语言安慰他。

二人就那样静静地坐着,直到服务生来上第二道菜的时候,赵晓光竟然站了起来,他对夕瑶说,我想先离开一下,你在这里慢用,好吗?

夕瑶无语地看着他,而他居然露出仓皇的神色。他想逃。夕瑶知道,听过刚才的消息之后,他有些没法面对自己了。

她静默地点点头,也不知道始终没有抬头的赵晓光是否看到。总之,他还是那样垂着头转身走开了。

夕瑶沉静地看着那两道菜,也没有动筷。她在想,他是否以后都无法面对自己了。因为自己居然知道了连他都是刚刚知道的最深的秘密。

这个秘密可能让他再也无法面对自己了。这是一件好事,还是坏事呢?也许,她应该忍住,不应该将这样的秘密脱口而出,而是应该深埋在心底。

那么晓光的父亲,又为什么要把这样的大秘密告诉自己呢?难道只是不堪重负吗?可这么多年他不是一直守口如瓶吗?

还有,他是否希望自己告诉赵晓光呢?如若不然,他又为什么要告诉自己呢?他是清楚地知道我是赵晓光带来的朋友呀。他应该就是想借自己的口告诉赵晓光这件难以启齿的事情吧。

可是,结果会如何呢?是她要从此失去赵晓光这个,这个朋友,或者是追随者了吗?

赵晓光的离开,让她费劲思量。她甚至有些忍忍地担忧,他是不是从此一去不回头了。

想到这里的时候,夕瑶忽然心下一惊,难道他真的已经走进自己的心里了?为什么,会如此介意他的离去?

夕瑶摇摇头,她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



而此时,蔡东平摆弄着手机,猜测着此刻夕瑶在哪里?做什么?和谁在一起?换做从前,他一定直接将电话拨过去了,可他现在却不想,他忽然发现,一直以来,在他和夕瑶的这段感情中,好像都是他在主动,而夕瑶就像这一次,连一个电话都不会主动打过来。

他颓然地放下电话,闭上了眼睛。现在的他不只是挫败,甚至开始质疑这段感情,他在想夕瑶到底有没有爱过他?

不知道为什么,一闭上眼睛就是夕瑶在他面前,多数时候的平静的一张脸和托尼带给夕瑶的大相册中一张张灿烂的笑脸,交替着出现在他的眼前。

他觉得特别挫败,好像夕瑶和他在一起,从来没有看见她笑的那么灿烂,那么阳光。

若是没有这些照片的提醒,他以为夕瑶就是这样有些清冷的性子,可见过这些照片之后,他才发现,那不是事实,事实也许只是,夕瑶没有那么爱他。他被这个想法吓了一跳。

他再重新将过往的一切串联在一起之后,他愈发笃定地相信了这个事实。

夕瑶不会依赖他,很少主动向他求助,遇事常常都是一个人解决。就像上次,一菲出事,那么大的事,她都不会主动向他求援,最后,居然是赵晓光帮她把一菲从医院接回来。而她居然只用了一句“碰巧”来打发他。

她很少主动来他的家里,他们的约会几乎都是放在外面,而他一人独居,其实家里是最方便的地方。但是夕瑶却很少来。他们像小学生一样,常常就是吃饭,放学(下班),回家。而且是各回各家。

夕瑶在他的面前,始终是独立且自我的。而且,她很少会谈起自己的事。就比如说托尼,或者薛飞,每次都是空降到他的生活里时,夕瑶才会主动讲起他。而在这之前,她却从来没有跟他讲起过。

他们恋爱这么久,只有在海南那一次,他觉得她是爱着他的,那么柔顺地靠在他的怀里,而在那以后,他们连亲吻的次数,都是很少的。不是他不主动,而是和她在一起,总让他不自觉地有了敬畏的感觉。

也许是夕瑶太过聪明了。和她在一起时,常常沉浸在智力交锋的快感之中,却对性的要求,淡化了许多。

那自己呢?自己又能爱夕瑶多少呢?是否愿意把她当成共度一生的人呢?想到这里时,

他忽然迫不及待地想见到夕瑶,就拿起手机,拨通了夕瑶的电话。
五十
依然守在餐桌前发愣的夕瑶忽然听到电话响起,还被吓了一跳。看到是东平的电话,就连忙接通了。

东平问她在哪里,她想了一下,如实告诉了他。问她和谁,她迟疑了一下,但还是实话实说,告诉他,只有自己。东平有些诧异,但渴望见到夕瑶的心情压倒了这份诧异。依然问夕瑶,我方便过来吗?

夕瑶犹豫了一下,但依然说:好。

等了许久,才等到蔡东平过来,饭菜已经凉了,夕瑶没有动筷,一直在等着东平。东平到了以后,她才呼唤服务生,把所有的菜都加热一下。

二人自上次车库一别后,还是刚刚见面。都有一些别扭,又都想努力示好,所以,看起来都有些不大自然。

东平坐下后,有些讪讪地问,怎么一个人吃饭选了这么远的地方,还点了这么多的菜。

夕瑶想了一下,还是直说。本来,还有一个人。但是,他先走了。

噢,东平疑惑地挑挑眉。是谁呀?敢放我女朋友的鸽子,看我不找他算账。他低下头,一边用餐,一边等着夕瑶的回答。

可是,夕瑶却没有回答。东平有些不悦,但又不想直说。

就故意沉默着,好大一会儿,两人都不说话。东平实在忍不住了,就幽幽地说,怎么不打算告诉我吗?

夕瑶看了他一眼,也知道自己不应该保持沉默,可若是说出是赵晓光,只怕东平会更加介意,她又不想撒谎。所以,二人之间保持着尴尬且难堪的沉默。

东平放弃。好。我不问。我们吃饭。

有了这件事,让原本就带有些情绪的东平,陷入了更深的疑虑。他的每一口都是食不知味。其实,他真的很想问问夕瑶,究竟爱没爱过自己。或者一切都不过是自己的一厢情愿罢了。

可他又不敢开口。他害怕,这一开口,也许二人之间就是永别了。

东平的心里十分酸涩,他觉得很委屈,可这份委屈又没办法说出口。



他喊来服务员,要了一瓶酒,给自己满满的倒上了一大杯,又给夕瑶也倒上了。

夕瑶不想喝,她说还是我开车吧!

东平执意要她喝,说可以叫代驾。

本来心里有愧的夕瑶,不好再三推拒。勉强接过了酒杯。

东平端起了酒杯,示意夕瑶也端起来,然后说:第一杯,为我们相识第517天,干杯!然后,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夕瑶心下一惊,他居然记得这么清晰,算来自己到公司确实快两年了。她觉得自己该说些什么,张了张嘴,还没等她开口。东平又续上了第二杯酒,接着说:第二杯,为我们甜蜜的海南之行,干杯!这一次,他没有着急地把酒喝下去,而是反问夕瑶,知道为什么我要提起海南之行吗?

夕瑶先是摇头,接着又是点头。

东平继续说:你知道吗?咱们认识这么久,只有海南之行的那段时光,我觉得你是属于我的。而此外,所有的时间里,你好像都游离在我们的感情世界之外。你能说说你的感受吗?

东平放下了杯子,做出吭耳静听的样子。

夕瑶一时无语,因为她的思绪依然凌乱。夕瑶并没有做好准备,但她知道,这一次她没有逃避的可能。

稍微整理了一下思绪,夕瑶还是勉强地开了口。

“也许,你的感觉是对的。去海南的时候,我确实心无旁骛,想要和你走的更远,因为你带给我踏实、温暖、甜蜜的感觉。”

说到这里,夕瑶忍不住舔了一下嘴唇。

东平定定的看着她的动作,眼神灼热,夕瑶的脸也红红的,二人之间竟忽然有了异样的情愫流淌开来。许是,他们都想起了那一趟行程中的甜蜜时光。



停顿了一下,看着东平鼓励的眼神,夕瑶继续说:

“回来后,你知道的,赵晓光的忽然介入,让我确实有了几分游移。幸好,你的坦诚让我选择继续相信你。”

“那现在呢?”东平问。

“现在?现在,不是我不信任你的问题,而是你不像从前一样信任我了。”

说到这里,东平也忍不住低头沉思了。

“对于之前的事,你还是有许多的介意,对吗?”夕瑶反问。

东平停了一下,承认道:

“或许是的。我曾经以为我是可以不介意的,但是,有些时候,心里,它——”他耸耸肩,没有继续说下去。

夕瑶也沉默了,因为这是她最担心的事,也恰恰是她最为无能为力的。



李沐遥
写手圈签约作者;
本名李玲玲,80后;
写字是一份美好,只为寄托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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