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尊、野心与愤怒

 

一个屌丝与两个白富美的故事...

《红与黑》表面上是一个屌丝与两个白富美之间的故事,实则是对拿破仑覆灭后波旁王朝统治下的法国的“道德社会”写照。一个平民怀着对名声和权力的野心,在进入上流社会的过程中他所经受的全部侮辱、蔑视一步步摧残着他看得比生命还重的自尊心。

说说于连的两段爱情。外省的市长夫人是当时法国比较传统的女性,婚姻很早就被家里安排妥当,很少参与社会事务,大部分时间围着市长和儿子转。她温柔端庄,喜爱树林流水,没有忧愁,也没有快乐,不知道爱情是什么滋味。当另外一个不把金钱看得比什么都重的家庭教师于连出现后,她对他的自尊的、高傲的心灵产生好感。



然而于连下定决定握住市长夫人的手,却是出于《圣赫勒拿岛回忆录》的激励。他对自己说:“如果在午夜十二点,我还不能下定决心握住这个就在我旁边的年轻女人的手,很明显,我仅仅是个懦夫,我要上楼到我的卧室去开枪自杀。”像这样的心理描写书中比比皆是。第二次,市长夫人没有排斥于连的“放肆”。爱情出现了,她生来的教养不可能让她坦然。很快,她看到了于连的阶级,与木匠的儿子偷情显然不符合社会规范。但对于于连频繁的亲密接触她无法拒绝,直到她的儿子病重,她才意识到她的这一不当行径触犯了天主。市长夫人没有巴黎女人的骄傲,于连的自尊心在她那里显然获得了强烈的满足。然而于连不得不离开小城。



从虚伪的神学院到富丽堂皇的拉莫尔侯爵家,他进入了贵族阶层,但依然摆脱不了木匠儿子的出身。这一次,他遇到的是极其傲慢的巴黎女人拉莫尔小姐。于连引起巴黎女人注意是因为于连大胆的言行和行为触犯了她的虚荣心,好几次丢下她掉头走掉。对获得拉莫尔小姐的芳心,于连敢都不敢想。直到于连打算离开巴黎收到她的信时才发现有另外一种可能。信件都非常含蓄,需要勇气去大胆地猜测对方的想法。直到于连冒着名声扫地的危险顺着梯子爬进拉莫尔小姐的房间时,猜测才变为事实。然而和市长夫人一样,温存停留两三天后,拉莫尔夫人对自己爱上木匠儿子难以接受。不同的是拉莫尔小姐相当傲慢,留给于连更多的是理性的冷漠,这让于连的自尊心受到极大伤害,两者的关系中于连明显处于弱势地位。

朋友的52封套路信让形势发生了扭转,于连故意接触拉莫尔小姐身边的元帅夫人,激起她的嫉妒。最终,野心膨胀的于连征服了已订婚的拉莫尔小姐。然后,市长夫人抄写的一封教士口授信打破了平静,愤怒的两枪让他的野心付之一炬。
 

传教士的口授信
‍如果说于连与两个女人的爱情是铺垫,那么后面的审判则是小说的政治隐喻——“从一七一五年到一七八九年作为欧洲典范的法国是快乐的,有趣的,有点儿放荡的,从一八一四年到一八三〇年耶稣会士、圣会和波旁王朝统治下的法国是严肃的,有道德的,阴郁的,两者之间毫无一点共同之处。”

正是在这样的政治环境下,平民野心家于连接连征服外省市长夫人和巴黎侯爵千金,最终毁于性格和政治。正应了那句话,性格决定命运,而性格往往与家庭和国家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从于连对拿破仑的崇拜和穷困的作者追随拿破仑的经历可以看出,作者渴望再次出现拿破仑式的革命,反对波旁王朝的统治。



值得一提的是,如果说于连与市长夫人是“真正的、单纯的、不考虑自己的爱情”,是一种心灵的爱。那么他与巴黎小姐的爱则充满了怀疑与反复,是一种头脑的爱。用现在流行的话说,前者充满了真诚,后者充满了套路。
文 / 夏日窗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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