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习书法之一二记事

 

草堂,五年来始终如一的为大学生开放,怀着一种把彼此生命中很珍贵的东西拿出来交换的信念,单纯而纯粹。...





谈起学习书法的初衷,的确没有那么高尚。

三月初的时候,我的右手掌还鼓着一个巨大的血泡,每日都不能执笔写字。可是因为寒假就和其他两位室友相约去学习书法,在她们打听清楚文清草堂处三个人同时报名每人可以减免五十元报名费的时候,我也就跟着她们去报名了。

我们学院很多人都在草堂学习书法和国画,因此辗转得到同院一位男生的带路我们没有太过费力的找到了这处僻静的地方。草堂是租在一个小区的顶楼的,我第一次爬上七楼的时候气喘吁吁。门是开着的,一进去就见到一位穿着浅蓝色亚麻套装的瘦小的男青年正在执笔教学,女生站在他的左侧认真看着。教完之后,我们便和老师进了他的雅室。雅室里有一架古琴;一张木桌上很多的工艺品,三月时桃花开得正好,一小支桃红插在可爱的瓶子里好不吸睛;还有一个书架摆满了书,我一眼便看到了《史记》和书架上方摆着的一坛白酒;另一个木桌上则摆着一套茶具,我们和老师相对而坐。我们甚至都没有想好要学习哪种楷书就这样仓皇的与老师交谈起来,他的声音很洪亮吐字也清晰,很容易便猜出他是北方人。  老师给人的第一感觉是可靠又严肃的,经过交谈,我们便确定报名颜楷初级班。因为下雨,草堂练字的人不多,二楼学习国画的好像也不多,在老师的建议下,我们便坐下开始第一堂课的学习了。老师告诉我们在哪里拿帖拿笔墨纸砚,告诉我们如何执笔铺写,从一字开始,如何写好练好。因为刚开始初步学习,老师还会和我们共同握着毛笔,告诉我们怎样掌握力度和笔锋。第一次上课是我觉得是时间过得最快的一堂课,只刚刚练完一张纸,便过去了大半个小时。

有了第一次生怯而又新奇的经历,后来,我们有空便会经常去草堂练字了。

因为草堂所在的小区楼已经比较旧了,每次爬楼我们都会放缓速度,从一楼起便嗅着浓重的墨香往上走。走进草堂的时候一般田老师都在教学或者在电脑前打琴谱。和他相视一笑就算是打招呼了,我们也渐渐地能够熟练的知道进了草堂该做哪些准备工作,首先进行近半个小时的控笔练习,田老师会掌控着时间,走近然后洪亮的说一句:“起来”。他就会坐下告诉我们如何写下一个字。初级班的练习就是这样一晚上只能练一个字,甚至几个晚上都只能练一个字。刚开始的时候,我基本能够一晚上练习一个字,可是去了十次左右的时候,练习“書”字出现了很大的瓶颈,连着练了三个晚上老师都没有说可以换字。那时的我有点心急,田老师走近我的时候,我写得更是一塌糊涂。他坐下后看着我前面练过的字,表情特别的严肃。扭头对我说,你看看这一页你写的第一个字和最后一个字,有什么区别?结构还是上窄下宽,该藏锋的地方都没有处理好,这样子练当然是没有进步的......我一声不吭,默默思考着自己出现的问题,田老师黑框眼镜下的眼球游移着鲜红的血丝,散发着淡淡的白酒味道。我想可能是老师喝酒了脾气稍微大了一些,况且也的确是自己做的不好。便在老师走开后继续练习“書”字。没有想到的是,老师又过来了,他不再像上次那样再给我示范,而是指导我怎样写——先回锋、收笔、拉长、走、走、收笔......下笔要稳要有急有缓......不是告诉过你笔不能离开纸,不然那就成了填笔了......伴着草堂里播放的古琴音,在一声声的指导下,我很快真正的掌握其中的真谛。

印象中古时候的文人都是擅长诗乐,好饮酒。而田老师恰是这样,擅长书法、国画、古琴,不时小酌自娱,还常在课上抽出半个小时和我们打着普及书法基本常识的名义聊起人生,私以为那份坦诚和正直是很可贵的。我的书法老师本科期间是学习市场营销的,可是他的国学积淀远远超过了我的预料,《说文解字》里面的内容他说得头头是道,《三国演义》里的情节他信手拈来,甚至每一位大书法家的故事他都了如指掌。这常常令我提醒自己,不论身处何处,都要有自己的爱好,并且要敢于专研。一座城市,可能需要很多的公务员很多的教师很多的司机,可是她也会给专心于艺术和公益的人们一方敞亮。

草堂,对我而言,不仅仅是一间学习书法的教室,它更像一个可爱的大家庭。

无论风雨或是节假,它都开着门。草堂的墙上四处挂着老师们的作品,并且时常换新的作品,草堂里的诗书很多,且多是国学经典、临帖范本、养生之书;草堂里还有很多盆多肉植物,每次洗完毛笔我都会轻轻摸一下多肉;马老师养着一直大白兔,毛特别白,肥肥壮壮的惹人爱,还不时跑到我们的脚下又快速窜走;中级班的在老师忙不过来的时候也会帮助初级班,大家都很热情善良;群里老师会问谁有时间帮他打扫一下卫生马上就会有人回应......

令我印象深刻的还是另外两件事。

练书法的有两间房,一间是内室,老师去的稍微少一点。有次我们去得迟了,便在内室练习。有两个研究生模样的男生和一个女生相对而坐已经在练字了。不知道为什么其中一个男生便开始夸奖对座的女生字特别漂亮,之后便是询问女生名字专业等各种个人信息,女生很大方对他的问题也基本都是回答的,男生开始问她今年有没有去过植物园,大有邀请她一起去看花的意思。坐在旁边的我们静悄悄的练字,不出声打断,有种看了一集电视剧的喜感。回去的路上,我们经常会经过一个塑胶跑道约着在跑道上饶几个圈,那晚自然是笑着调侃那天遇见的男女。没想到后来,我们又遇到了这样的场景。一位女生很客气的问了一下旁边的男生是不是研究生,那个男生便开始打听她的各种信息,没几句后便问女生的微信,坐在旁边的我们实在是没有忍住,笑出声来。草堂练习的时候大多是安静得只剩下老师的声音,可是偶尔有人窃窃私语我们都能听见,遇见草堂里的小粉红也是一件愉快的事情。这样开放的时代并不是不允许这样的交往方式,顺其自然而又有所甄别。

还有一次周六的晚上,橘子洲的烟花刚结束,我一个人准备再练习一张纸就回去,可是窗户突然开始震动,风一阵接着一阵卷来,雨开始倾盆而下,没有带伞的我带着被淋成落汤鸡的决心准备出门回去。老师叫住我说,你没有带伞怎么回去?住在哪里的?后来又一起统计了余下的我们各自的住所,最终决定开车送比较远的没有伞的人回家,把草堂的两把伞给我们住得近的同学。于是我和另一位同路的人一块回去,尽管不认识,可是因为老师的这一把伞而走得很近,第二次见面开始打招呼,第三次见面开始开玩笑......

草堂,五年来始终如一的为大学生开放,怀着一种把彼此生命中很珍贵的东西拿出来交换的信念,单纯而纯粹。

遇上他不晚,可是要赶上他,一定要努力和坚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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