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 蔡诚 写作的世界或长路将尽

 

简介蔡诚非著名北漂者。非著名诗人。曾为志愿者、推销者、记者、编者。矢志不渝的读者、梦想者。已在《人民日报》...





蔡诚

非著名北漂者。非著名诗人。曾为志愿者、推销者、记者、编者。矢志不渝的读者、梦想者。 已在《人民日报》《光明日报》《新京报》《江西日报》《河北日报》《羊城晚报》《山西文学》《延安文学》《文景》等报刊发表百余万字作品。著有作品集《北漂故事集》、《流浪者诗选》、《这个时代的作家们》、《在好书的怀里》等。拟著《我们如何住进自己的房子里——底层买房访谈录》、《赤子诗心——食指评传》。
到鲁尔弗,

写作的世界或长路将尽
文/ 蔡 诚


最著名的马尔克斯甚至说,“我能够背诵《佩德罗-巴拉莫》全书,且能倒背,不出大错,并且我还能说出每个故事在哪一页上,没有一个人物的任何特点我不熟悉。”我无比信赖马尔克斯,买下这书的一段时间里,白天它呆在我的书包,晚上则被我放到枕头下——越读我越为自己汗颜,鲁尔弗写得很少却那么有名,我写得尽管不多,但数量上已超过了他,但至今籍籍无名……我意识到自己的感伤,写作到鲁尔弗已长路将尽……



读了鲁尔弗,就想说说鲁尔弗——我说,鲁尔弗是天才的作家,他已将写作之路推向了极致,世间的写作或许长路将尽。我越想越悲观,甚至面对稿约也不愿写作——同样是乡土写作,同样是关注故乡人流离失所的故事,鲁尔弗的短篇系列《平原烈火》表现得何异精彩,而我的短篇《潮汐》平庸至极。一个空虚的长夜,我修改了《潮汐》,但再读一遍,仍味同嚼蜡。没错,它不忍卒读,我第四遍删改后,终于觉得我不能挽救它。像我的许多旧稿一样,最后我放弃了《潮汐》。有闲的时间,我更爱阅读,鲁尔弗,那几个月里我读了好多遍:星期六,当我们将她安葬完毕,悲痛开始有所忘怀的时候,却又下起前所未见的大雨来。这可使我爸爸光起火来,因为收割的大麦全晒在场院里,那暴雨来得突然,倾盆而下,连一捆麦子都没来得及盖起来……如此丰富的句子,反反复复学习,我的语言居然还那么平淡如水。走这条路,我是不是真的无可救药?



读多了鲁尔弗,我想到了几位受他影响的作家,像余华,但他不耐读,似乎只学到了些皮毛,余华的东西大部分很水,形式大于内容,缺乏深厚的生活土壤。他的成功,更多的我以为得益于那个狂飙突进的文学时代——有意思的是,余华自己也有一篇写鲁尔弗的小文,他说,一个作家的写作影响了另一个作家的写作,这已经成为了文学中写作的继续,让古已有之的情感和源远流长的思想得到继续,这里不存在谁在获得的问题,也不存在谁被覆盖的问题——那个年代,余华急切地想从小县城走出来,也急切地在模仿西方小说家,我以为,那时的他勤奋地写作只为文学巨匠给予他的灵感和启示,免得稍纵即逝。包括鲁尔弗,余华跟他学了一些观点,如写作中,他后来也广为传播鲁尔弗的观点:一部好的小说虽然文本结束了,但写作永不结束——我的阅读体会也是如此,一切优秀的小说,并不只存在于小说事实本身,还存在于小说之外无限的遐想,这其实也是小说本身应有之义的一部分。



鲁尔弗是怎么炼成的?他的经历或许是一种回答。1918年他生于墨西哥乡下,幼年丧父,体弱多病的母亲在他几岁的时候也去世了,他的童年还因为被孤儿院收养而过得悲苦凄凉。大了些,他寄居在并不喜欢他的亲戚家中,偶尔上了一点夜校,多愁善感的天性由此得到发蒙。此时,作为一名乡下的苦孩子,他开始了写作之路,以为这是一条最可操作的现实之路,但何其艰难,这根本不能养活自己。悲观失望之余,还有一条考公务员的路鲁尔弗也想尝试,但作为底层的无依无靠者,他被无情地挡在门外——和他一样,那时的我在小村里也开始了写作,被乡亲们斥为笑柄的写作,我终于忍无可忍,逃到了省城一个人情冷漠的地下室继续,但多年也一直不能给自己带来某种证明。相同的处境下,鲁尔弗的决择是自己创办刊物《面包》,多好的名字啊,他期待这里真能出产解决他温饱的美味面包,我呢,只好到处打工,不断迁徙,在人生的边缘挣扎。北漂的前两年,落魄的我非常渴望稳定,受人尊敬,也渴望考取公职,为了有一个好成绩,我中断了写作——事与愿违,面试后,我又一次承认了失败。鲁尔弗也承认了失败,但他没有怨天尤人,也不像卡夫卡那样因此对权力、制度等抱有一生的抵触,他更自强。



《面包》一度也没有给鲁尔弗带来好运,但他仍然在写作,只是写作之外,一部分精力用在了推销员、小职员等养家糊口的事情上。鲁尔弗的青年生活虽然比童年要强出许多,也略有文名,但向来低调的他,还是没有引来任何人的注意,文学编辑们没人向他约稿,也没有受邀到处吃喝的采风机会。尽管如此,他还是很乐观,甚至将自己的一篇小说取名为《生活本身并不严峻》——这给了我深深刺激,短短的一句话,使我若有所思,对文学和对生活有了新的理解。我想可以这样比喻:如果说生活是小草,那么文学就是阳光,有了阳光照耀,生活就能继续。鲁尔弗在今天仍然值得我们学习,一位对文学抱有梦想的青年就应该这样写作,不能对生活要求太高,苦难的生活一定意义上更有助于文学的成长……许多时候,我似乎释然了,生存问题方便面就能解决,但转念一想,我的另一种精神存在呢,它是那么严峻——我把《燃烧的原野》揽在怀中,好象得到了普罗米修斯盗来的火种的温暖,我想,生活可以是让人厌恶的,但文学一定充满了奇妙和光亮。



对作家而言,重要的问题还在于,你还得知道能写什么和怎么写。和许多作家一样,鲁尔弗也依赖于他生活的土地和自己继往的生活,这方面他有一口“好井”,他知道这是他写作的起点和入口。多年以后,他多次返乡,也曾走遍全国许多乡村体验生活,但他在那个叫做圣加夫列尔的村子里度过的太多时光,那个因循传统的村民们的了无生气的习惯和沉默寡言的性格,一直被他在作品里惦记、追忆、重现。对文学中的故乡与村民,鲁尔弗的态度是现实本身就是最好的文学作品,这是他的写作观,他还说,一个作家应该避免擅自闯入自在的现实领域去妄加议论,他要做的工作就是等待,观察,然后记录。在进行描写时,只能叙述事实——作为现实主义小说的《燃烧的原野》,就深刻印证了这一观点。其实,中国文学的传统也是如此,最好的文学作品无一不是作者之一生活史,也亦见作者的心灵,典型莫过于杜甫。一直以来,我也是追随在欢现实主义道路上的人,但就是不能施展他这样的写作魔力。



一年冬天的一个晚上,我带着《胡安·鲁尔弗中短篇小说集》参加了一个读书会,那个时节,正是马尔克斯作品新版风行的时候,我看到许多人在读《百年孤独》或他的其它作品。“我们其实应该先看鲁尔弗,鲁尔弗可以算是马尔克斯的老师,没有鲁尔弗就没有《百年孤独》。”我举起了手里的小书,“他们有师承关系,马尔克斯自己也说鲁尔弗比他深刻、神秘、重要得多。”在座的,有一位把大衣裹到耳朵边上的作家,“巨人肩膀下的作家,如果不能再往前一点,还是要被淹没。”她声音尖细,“不过那终是别人的伟大,我一般不宣扬别人写出的好书,更爱为自己的书加油。”她是一个半畅销作家,此次还准备签售她一本心灵鸡汤类大作。书已堆得很高,在旁边一张台子上,还有一枝为她准备的签字笔。她是今天的主角,我们没有继续谈鲁尔弗,马尔克斯的话题随后也被主持人打断——这就是商业文明主导下的我们的文化生态,很多人写书,写急功近利的我不想买的书,呆在一个角落里,我瞧着他们的热闹,内心里涌出一股说不出来的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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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刊统编/徐勇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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