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利亚·索和她的驯鹿的故事

 

她出生于1921年,是中国最后一个部落酋长。玛利亚·索,鄂温克族人,是著名小说《额尔古纳河右岸》(曾获...





她出生于1921年,是中国最后一个部落酋长。



玛利亚·索,鄂温克族人,是著名小说《额尔古纳河右岸》(曾获茅盾文学奖)的原型,使鹿鄂温克部落最后一任女酋长,也被誉为中国最后的女酋长。她带领的敖鲁古雅使鹿鄂温克部落,一个只有200多号人的微型族群,是中国唯一饲养驯鹿的民族,被人们称为“中国最后的狩猎部落”。



  玛利亚·索不会说汉语,虽然她的话要通过族中其他人来翻译。她是族人的核心和最受尊敬者。她的地位与权威,不仅因为她的年长,也来自于她以往的善于打猎和管理部落的经历。



“我们是个弱小的边境民族,是靠打猎过来的,祖祖辈辈生活在大森林里,守着山林,我们有自己的传统,有猎枪,是中国唯一养驯鹿的民族,跟别的民族不一样,我们应该保护自己民族的东西。我们跟大自然非常亲近,过着自己的生活,我们并不需要太多的钱,大自然里什么都有。”

—— 玛利亚.索

“我在激流河边出生。就是这条激流河,我从来也没离开过它。小时候,我家的驯鹿少得可怜,只有1头。每次搬家的时候,大人背东西,孩子跟在后面,从这片林子走到那片林子,不管是下雨,还是下雪,那些情景我记得特别清楚……那仅有的1头驯鹿真是我们家的宝贝。”

玛利亚索与丈夫
玛利亚索(第二排右数第一位)
 


“我爸爸是非常好的猎手。每次爸爸打着野兽,孩子们就去背肉,我们是吃肉长大的。我们兄妹10个,就我一个女孩儿。现在,就剩下我一个了。我从小就盼着有那么一天,驯鹿的头数能一下子多起来。”
“从能牵鹿开始,我就跟着父母出去打猎,帮着喂鹿,给大人们架火,打水,煮肉。后来又学会做鞍子,做鞋,做兜,熬皮子……现在还能做这些活儿的人不多了,也就是我和巴拉杰依了。我现在用的针线包,桦皮“邦克”(盛碗筷用的盒子)都是我20岁出嫁时的嫁妆,姑姑做给我的。为了做“邦克”,爸爸特地为我剥了厚厚的桦树皮,一直到现在我还在用。我都这么老了,看见这些东西还能想起我的家里人来。爸爸给我做嫁妆的那些器物上的花纹,都是用骨头一点一点砸出来的。一次也就能敲出一个眼儿,里面用的是桦木片,轮廓是爸爸整的,花纹和皮带子都是姑姑给做的。出嫁的时候,家里给了我6头鹿做嫁妆。家里一共也就十几头鹿,在当时已经算是相当好的了,好多姑娘都没有鹿作嫁妆的。”





“我男人比我大20来岁,是爸爸做主吧我嫁给他的。他叫拉吉米,非常能干,是个有名的猎手。他能找驯鹿,很顾家,还听话。年轻时我跑得可快了,抓小鹿的时候,我跑得飞快,连男人都佩服。有的小崽出生不让人碰,疯跑一气,我就能追上,猛地抓住后腿拴好,等把大群赶回去后再去取回来。40多岁时,是我的鹿最多的时候,多得怎么抓都抓不过来,眼睛能看到的范围内都是鹿,什么样的小崽都有,它们身上的花纹也都不一样。我跟小鹿赛跑,最后还是把它撵回来。每当下多多的小鹿羔的时候,就是我觉得最幸福的时候了。”
“以前搬家根本不用车,东西绑在鹿背上,一趟就搬过去了。有了驯鹿,鄂温克人才能过得踏实。每次搬家15头就差不多了。人骑的鹿打头,粮食,撮罗子(鄂温克人居住的一种传统的帐篷),衣服等等都叫驯鹿驮着。有一年雪灾,雪有一人深,驯鹿在雪里走,只露一个小尾巴。人就把树伐倒,让鹿吃树干上的苔藓,就这样,一头鹿都没有死。那时我8岁,所有的人都穿着雪板走,雪板是用樟松,桦木做的。那个冬天很长,差不多小半年的时间。虽然那时驯鹿很少,但是为了鹿,就得不断地找苔藓,不断地搬家。”



“人会懒得干活,驯鹿就不会懒。以前没修公路的时候,外地来了客人,我爸爸就牵着驯鹿去一个叫十八站的地方,领着他们把猎点挨个地转。我的驯鹿可以自己漫山遍野地走。为了找驯鹿,我曾经在林子里走过好几天。现在苔藓少了,驯鹿走得更远,更难找回来。现在砍林子砍得多了,动物也少了,苔藓也

没了,想要搬家,但是没有好地方去了。”



“ 除了打猎,过去的人从来不杀驯鹿,也不吃,就算有些死了,被野兽祸害了,也都不吃。那个时候,猎物非常多,自己想吃什么就去打,一会就打回来了。有枪就有了武器,什么都能办到。带着枪出去,一天,什么都能打到。原先,驯鹿死了都是风葬,舍不得让它烂了。看到在外头死的驯鹿,就是病死的也都要风葬,做个架子把它搁到上面去,为的是不让它烂了或被别的野兽吃了。这些年才开始吃驯鹿了,但是我到现在也不吃驯鹿肉,自己家养的东西怎么能舍得吃呢。”



“每年春季开始接羔,5,6月份,驯鹿就产羔了。这个季节,女人们都非常忙碌,虽然很忙很累,但是很开心。每天都要出去找鹿,看看这个鹿下了什么样的羔,花的了,黑的了,非常开心,牵着大鹿走,小鹿羔子就在后面跟着。”



“刚生下的小鹿羔子,人不能碰它抓它,要不然它妈妈就觉得它被弄脏了,有别的味道了,会不要自己的孩子。驯鹿就自己在林子里走,随便哪里都能下羔,人就到处去找。有的过几天以后,大鹿就领着小鹿回来了,这个时间最忙的就是找鹿。找鹿要看鹿往什么方向走了,沿着蹄印去找。一路上什么都能看到,棒鸡,熊,兔子,秋天能看见灰鼠子。带着列巴背着枪走,在路上能打到啥就吃啥。打到大猎物时,就要找着驯鹿给驮回来。找驯鹿找不到是不会回去的,晚上就在林子里拢一堆火,就这么过夜了,打猎也是这样,找驯鹿也是这样。找驯鹿的活是男人也做,女人也做的。”



“以前搬家,都是看哪里猎场好,主要是找灰鼠多的地方搬,还要有水,有烧柴。那时候林子好,灰鼠有的是,冬天我们一边搬家一边打灰鼠,用灰鼠皮换吃的用的东西。我姑姑一天打过30只灰鼠,她也打犴。那时候,不管男女都能使枪。说起来,狩猎离不开驯鹿,冬天雪深的时候,骑着驯鹿去打灰鼠,我有

一头坐骑,它很懂我的心事,我撵驯鹿的时候骑着它,木棍超左边指,它就朝左边拐,木棍朝右边指,它就朝右边拐。当初,为了驯服它,我的腰部摔伤了。我驯的驯鹿,不管多深的雪都陷不住它。”



“ 我们就是这样打猎,放驯鹿,过了一年又一年。过去,打猎,放驯鹿的地方挺大的,方圆上千里……一直到黑龙江省呼玛县境内都去过。不管多远的路,我们都牵着驯鹿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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