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影讯丨废土电影：艺术上的生存试错实验

废土电影像一种艺术上的生存试错实验，我们由此思考现代文明的弊端以及可能的走向。最好的启示是，发生在电影的故事，就让它待在电影里好了。...





文/左绍

“废土（wasteland）”这一命名来自于1988年EA公司推出的一款同名游戏，故事设定在2078年核战争之后的荒芜地球。此后一系列立足于废墟地球设定的游戏相继问世，其中就有至今为止长盛不衰的《辐射》。

“废土电影”的出现其实要早于1988年的《废土》游戏。1981年上映的《疯狂的麦克斯2》最早展现出了废土世界的设定（《疯狂的麦克斯》第一部其实只是一部公路电影，奇怪的是之后的续集全部都是废土设定）；受这部电影影响原哲夫创作出了《北斗神拳》（这是80后的记忆。）



许多观众会把灾难/末日电影和废土电影等同起来，但其实这两种类型是不一样的。

灾难/末日电影会把故事重点放在讲述灾难本身，比如《世界末日》、《天地大冲撞》、《后天》、《2012》等，换句话叫做灾难/末日电影讲述美国灭亡的一百万种花式死法。

但废土电影关注的是末日之后的世界，人类的生存问题，人类的文明重启的问题。换而言之，废土电影关注的人类的求生。

废土电影一个重要的内容是灾难之后的阶级分化。废土电影的设定之下，人类往往依据对资源的掌控状态分成两个阶级，有产者和无产者。有产者占据灾后世界的最重要资源，比如水源、食物、治愈某种疾病的良药、核心能源技术等等。这些人数量极少，却拥有极大的权力，可决定大多数人的生死。



《疯狂的麦克斯4》中，新世界水资源短缺，“不死老乔”占据山谷水源，建立了强大的武装王国，从而垄断了其他资源，包括生殖的权利；《雪国列车》中幸存者们都被迫待在一辆永不停歇的火车上。头等舱乘客衣食无忧，不需要劳动和付出，而末尾车厢的底层人民不仅吃的是昆虫残渣，还要做苦力，底层车厢的民众不被允许进入前面的车厢。

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

《疯狂的麦克斯4》中流浪者麦克斯举起了反抗压迫，寻找绿洲的旗帜。而《雪国列车》中底层人民密谋一场革命，来获得平等与自由。





可以说，废土电影是将现有的人类社会清零，还原成最原始的，弱肉强食的丛林法则。它会毫不留情地设定出一种极端的社会状态，在这种极端状态下的世界，会迫使你去思考人类社会的基本矛盾。

有意思的是，废土电影虽然将文明社会清零了，但里面的主人公并不是野蛮人。他们走过工业时代，有建立在物质丰富基础上的道德意识，突然面对重启的人类文明，一切都回归原始的世界，不得不经历一次巨大的道德困境。

《饥饿的游戏》里，北美洲在大战后被毁，世界被划分为中心管理区与12个分区，分区每年要进贡少男少女，在一档电视直播节目里厮杀到最后一人。女主角凯妮丝必须杀死11个人才能存活。在这个设定里，为了生存，每个人都必须抛弃原有的道德观念，而每个人的选择都不尽相同，才有了一出好戏。

《人类之子》里，所有人类失去了生育能力，而只剩下一个非洲的非法移民身怀有孕。为了保护人类唯一的血脉，白人警察决定不惜一切代价将她带到安全地带。导演极为睿智地将种族议题植入电影里，他没有把主人公设定为种族主义者，而是把银幕外的世界作为一个无形的参考系，电影中主人公的每一次选择，都直接拷问现存的种族歧视和移民问题。

道德与生存在一个重启的世界产生的矛盾，足以叩问每个人内心最阴暗的角落。





而另一些废土电影里也涉及到灾难之后人类的精神状况。《艾利之书》中，为对抗核爆后逐渐堕落的文明，独行盲侠艾利试图借助《圣经》的力量重建世间的信仰。期间，他像一个使徒一般传递着神的力量，面对一个残酷的世界，他更像是一个布道者。

废土电影的场景看起来都像是环保教育中的反面例子，有沙尘滚滚的土地、寸草不生的山丘、肮脏且破败的都市街道。而废土世界的出现也往往归因于人类的破坏——核弹、污染、资源枯竭，而这些触目惊心的电影画面是最直观的预言——上帝啊，人类都做了什么！

六月电影，让我来看看这个世界的另一种未来：《疯狂的麦克斯4》、《雪国列车》、《人类之子》、《艾利之书》、《我是传奇》。

废土电影像一种艺术上的生存试错实验，我们由此思考现代文明的弊端以及可能的走向。最好的启示是，发生在电影的故事，就让它待在电影里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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