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贤文苑｜笔之飞翔灵之起舞——品读姜百瑞山水画_【三贤文苑】

从姜百瑞先生的作品中，可以看到他在承继前人和谋创个人水墨话语所做的种种努力，他以一种融合的气度，充分地吸收了中国传统水墨的精华，以及古代和当代名家的创作经验。...

三贤文苑

笔之飞翔灵之起舞

——品

读姜百瑞先生的山水画

文|蔚蓝

水墨画作为一种悠久的传统文化的物化凝聚，体现着数千年中国传统文化的突出特色。这个古老的画种，于岁月沧桑中绵延着历史，由无数的画家在这种历史绵延中尝试和拓展着水墨语言的技法实践，既传承传统绘画技法又不受前人所拘，不断地在墨性和纸性的张力上，去探索前人未能尽兴或是从未涉足之处，把这一传统画种的笔墨的丰富性发挥得淋漓尽致，呈现出多样化的内涵气韵和风格形态。

姜百瑞先生的作品，以其对水墨语言特殊的敏感，以及一种可说是强悍自在的表现姿态，执著地展示着自己的水墨理念和水墨图式，在运用传统的勾勒、皴、擦、点染，等诸多绘画表现语言中，对比强烈地亮出其水墨话语中的独特的艺术规范和个性特征。这种独特的姿态及水墨表现，使其当之无愧地添列于当代优秀的山水画家之列。

看画如同读人，在姜百瑞先生的山水画画面上，可以清晰地看到他的生命的痕迹，以及他在不同时期追求艺术创新的努力。这个出身于渭河平原农耕家庭的关中汉子，他的血脉与乡土文化母体一脉相通，聚合了中华传统文化精义的关中地域文化，深深地渗透在他的生命和灵魂中，使他的骨血里融入了这块土地的质朴、凝重、大气、深远的品质，造就了他的文化认同和精神气质。他的山水画的创作优势源于乡土，黄土高原成为他生命状态的一部分，也成为一种意蕴深厚的文化符码，具象地体现在他的艺术状态中，由此成就了他的“厚土”系列。而伸展出去的太行系列创作，同样是他生命状态的艺术图式体现，既显示了北派画风雄强的一面，也展示出中国山水画笔墨的多样性与丰厚性。在这些画作中，可以看到苍茫而浑厚地矗立着的大山，伟阔的山脉延绵与高远的天际相接，仿佛不是我们在看山，而是山以一种伟傲的姿态在俯瞰我们。皴裂在纸面的沟壑，凸显出山势的陡峭耸拔；向上攀爬的山脊，袒呈着丰富的肌理，这是北方的大山，凝重而威严，浑厚而深沉，朴素而大气。画这样的山，是要有阅历的，得踏遍群山，阅尽山川变化，得自然天地之造化。画这样的山，也是要有点胸怀的，能拥千山万壑于怀中，有一种多年修炼聚集的豪气、骨气和神气在胸中荡气回肠，这样才能以气运笔，任由笔墨挥洒，任由激情渲染。北方的山与北方汉子的姜百瑞先生是根脉相通的，承接着三秦大地古流厚土的文化底蕴，和研习长安画派技法的沛然底气，他画出了北方大山浑厚苍茫的气势，让山有了几千年沉淀的浑厚、沉雄。

去西南之后，因着巴山蜀水的浸润，姜百瑞先生的画风也随之而变，那些画于嘉陵江畔的画作便有了一种新的气象和特殊的韵味。丰饶的南方，给姜百瑞先生的创作提供了充足的养料；色彩斑驳的南方，使姜百瑞先生的画面有了更多的色彩。多雨多水的南方，雨和水的沁润让山林茂盛，姜百瑞先生笔下的山开始变得朗润起来，在所有的季节里展现着丰腴，留白之处多了些氤氲之气，画面的水多了起来，或是流泉飞瀑或是河汊湖泊，于是山石不再陡峭，树木覆盖了山梁的嶙峋。南方的山是靠水靠树来装扮的，水滋润了树，树撑起了山，让山一点点地生动起来，其间顺势插入相关的山村小景，人物牲畜，农耕风俗，画得潇洒自如，纹理自然，姿态横生，浑然成为一个有机的整体。在笔墨趣味上，姜百瑞先生深受中国传统山水画的影响，可以娴熟地运用传统水墨的笔墨技法染瀚挥毫，不仅摹写景物人事简洁隽永，笔墨精炼，而且也深得传统水墨的神韵，整个画面闲适幽远，表达出天人合一的自然观和绘画观。

树木一直是姜百瑞先生表现得最有灵性的对象，他赋予树木以生命的华彩，笔墨的节奏，幽邃的意境。在他的笔下，北方之树生长得野性十足，不需要太多的颜色，仍然可以凭借一种内在的气势表现出季节变换，四季枯荣。而在南方，树的形态则多种多样，在画家的笔下可以随意地生长成任何样子，疏朗恬静的树，旺盛蓬勃的树，舒展个性的树，坚不可摧的树，张扬与含蓄并峙，不仅质感鲜明而又动态生动，具有自己的一种水墨性的独特表现。

姜百瑞先生画的那些扇面作品有着悠长的中国传统绘画的韵味，淡泊悠闲，有一种清逸冲淡的情致。以看似平常的一枝梅，几叶兰草，一处小景，组合起美的意象，看若平常，却功力深厚，体现出简洁、质拙、精炼、典雅的特点，由此形成了自成一体的风格特色，将一种淡而有韵味的笔墨风格发挥到了极致。

虽然与姜百瑞先生素未谋面，但是可以从作品中触摸到他笔墨下的情感，从而进入他的精神领域。借助于单纯的水墨，他在画作中表现出了一种精神或可说是灵魂的丰富性，在看似静谧和沉寂的山水中，蕴蓄的能量却能让人感受到一种精神表达上的力度感和厚重感。不论是他的行笔运墨，还是山水构成和图式的布局，都体现着强大的主观自我，和包蕴其中的强烈的表现性。看那些似乎在狂风中摇曳的树和草，狂野的叶片和枝条，依然保留着风中的姿态，其实风并没有来过，而让树在躁动中飞舞、张扬个性变换姿态的是姜百瑞先生胸中涌动的创作激情，他让我们在树那里看到了风来过的结果，看到了构造这些画面在他心灵和运笔上所产生的力度。在笔之飞翔，灵之起舞中，姜百瑞先生完成着与自然之间的静默交流，似又不似，不似以似，不以形似为贵，而突出了神似，正如黄宾虹老先生所说，“山水乃图自然之性，非剽窃其形，画不写万物之貌，乃传其内涵之神”，姜百瑞先生给我们的是能唤醒每个人的自然天性的山水风景，也是能感受到自我生命和性灵自由抒发的传神画境。

从姜百瑞先生的作品中，可以看到他在承继前人和谋创个人水墨话语所做的种种努力，他以一种融合的气度，充分地吸收了中国传统水墨的精华，以及古代和当代名家的创作经验。在一些画品中能明显地看到黄宾虹山水画施笔运墨的特征，墨墨团团中的风骨，五笔七墨的技法语言等。在揣摩和学习他人的同时，他以对水墨画的悟性，努力地谋寻着一种更能表达个人终极性追求和个性情感的水墨言说形式，不仅以开放的姿态吸纳多样化的绘画手法，在自己的水墨山水中注入了新质以求有所超越，而且也在艺术上发展了中国当代山水画的创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