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德格尔的幽默

 

海德格尔:这几行不多的字摆在这里如像古代希腊雕像.我们把巴门尼德的说教诗中还拿得到的东西,不过汇为一本小册子...







海德格尔:这几行不多的字摆在这里如像古代希腊雕像.我们把巴门尼德的说教诗中还拿得到的东西,不过汇为一本小册子,但这个小册子当然斥责所有的哲学文献图书馆,还自以为它们的存在是必需的哩.谁吃透了如此思着的说的精神,就不得不以今天的人的身份失去一切兴趣去写书。选自《形而上学导论》,熊伟译

海德格尔说话是很幽默的。德国农民说:“其实,赫拉克利特是和巴门尼德说同一回事。”就这个断言哲学史上有人敢说?我貌似还没看见过说这么狂妄的铁口直断。因此,这段话还说明,能这么断言又说出他的道理的人,不一定比巴门尼德水平低,至少某种程度上心心相印。

海德格尔哲学不是一种观点,也不是一种理论,用我的话说,它更像一种禅宗观法的训练,也就是说,把那个参话头的过程一点点的给你展开了。你以为中国的禅师只是不想做么,其实他们没概念工具,也不讲逻辑方法,或现象学方法,想展开也难呀。显然,这需要大乘禅观的素质与方法。这个东西未来几百年人们定会发现它的魅力。

当然,话说回来,这难道不是哲学本来的精神魅力么?农民自己也会说这就是真正的哲学,或叫思想,即“运思之路”。这个东西难学,不光是因为它是现象学的,还因为它是解释学的,还需要非常强大的内在宗教情怀,悲悯与意志,更需要实际操作练手,就和临床医生一样,要不断的操练。有人说海德格尔没有政治关怀呀,也基本不谈伦理,关怀一定要面面俱到么?关怀在于你看他运思的精神,那个出发点,过程和归宿。

如果德国农民把政治哲学啥都关怀出来了,哪还需要列奥-施特劳斯么?如果存在论运思太艰难,退而求其次,伽达默尔爷爷(那么长寿也是一种命运)的意义也就可想而知了。伽达默尔可以说最严格的接续了海德格尔的某个侧面,并把它世俗化了,但这就和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像胡塞尔那样本质直观一样,不可能要求所有人都去做禅观训练,不可能让大家都开始海德格尔式的存在论运思。解释学也有其自身的意义在。

施特劳斯也逃不掉是一种政治现象的解释学,我倒觉得他还不算是政治现象学。真正要做政治现象学,要像德里达那样,类似昨天“911事件”刚发生,今天,就是今天在上海的德里达,就能马上做出现象学的分析与批判,这不过是他的法外神通了,德里达是大师,所以偶尔用一下,但若说他就是政治现象学家,未免夸张了。

谁愿意去建立某种政治现象学,他必然会徒劳,最后必定会被弄成某种神学。因为政治现象最讲及时性,突发性,如果你的刀无法在政治事件爆发的第一时间解牛,那就依然沦为政治事态或国际关系分析,时间久了就成了政治思想史。所以,最懂政治现象学的,恰恰可能是政治家。但这里说的政治家大概要以索伦(希腊七贤之一)等为代表了。讽刺的是,政治本身甚至不需要现象学,因为它是立足于实践的,如果过分要求现象学与政治嫁接,那将出现要么是塑造“理想国”那种不切实际的灾难,要么是马基雅维利意义上的权谋才辩。于是乎,现象学与存在论在本性上与政治确有格格不入的一层面纱。

在佛教中,这是最后一丝无明,转轮圣王(《吠陀》中叫“明王”)与佛之间只有一丝无明。哪有最后一丝,无明就是无明,最后一丝依然是无明。只要是无明就是根本性的。政治在根本上不能通达灵性解脱,这个没有二话。不过,人类需要政治,而且,心性解脱的人可以搞政治,造福人类,这不是不可能的。可一定要分清这一丝无明的根本差异。

除非明王首先是个哲人,并故意“知白守黑”的保持为明王。虽然这也是可能的,但这是在结果上谈,而不是在因地谈,对我们没有啥意义。要知道,婆罗门与刹帝利王族之间原则上并没有不可跨越的鸿沟,只是在表象上各安其位,各正性命而已。话说回来,知识上我们可以明白这个道理,可还是要掂量一下自己是谁,我们是在因地还是在果地。如果,要做个哲人,也就是婆罗门,还是远离政治吧。哲人的天性让他们乐于游离在城邦政治之外,某种程度上说,他们对伦理/政治/甚至神都漠不关心。他们只爱智慧并为此付出一生。这没什么可赞叹的,但也没有什么可遗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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