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稿 hometown

 

不知道是不是这个原因,朋友一直是冷淡的性子,鲜见对什么长情,对什么执着。回首向来萧瑟,地图上找不到一个坐标,能够标记他的来处,故哪怕安顿了身体,心一直颠沛流离。...



不知道是不是这个原因,朋友一直是冷淡的性子,鲜见对什么长情,对什么执着。回首向来萧瑟,地图上找不到一个坐标,能够标记他的来处,故哪怕安顿了身体,心一直颠沛流离。

hometown
王冰怡/参商
时间和空间的回溯都让人着迷,前者的尽头叫童年,后者的尽头叫故乡,都是想起来会让人觉得温暖和有依托的东西。我是谁,我从哪里来,这些问题原可以有一个很简单的回答,只是人们总喜欢加一长串定语来修饰它,以此标榜自己的身份或是阅历,那些属于偶然的东西。

每个如我一般安安稳稳在一处长大的人,大概总会遇上一个习惯漂泊的朋友,他的童年辗转各地,有那么多故事可以讲。光膀子爬过椰子树,也裹结实了在雪地里埋过人,东西南北,哪里的风物他都能说上一二。着实令人心生艳羡,恨不能以身代之。想得痴了,总要找个理由把自己拔出来,于是安慰自己说,读得多了,也就读得浅了。空间的延展意味着时间的压缩,他大概没有机会认真品读所有城市的滋味。不知道是不是这个原因,朋友一直是冷淡的性子,鲜见对什么长情,对什么执着。回首向来萧瑟,地图上找不到一个坐标,能够标记他的来处,故哪怕安顿了身体,心一直颠沛流离。

诚然,要读透一座城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哪怕只是一座小小的县城。拐角的乡音,刻痕的树皮,巷子口一直那么老的阿嬷,春夏秋冬摇着一口蒲扇,破落的煤炉里腾起了呛人的烟。这些,没有经年累月的耳鬓私语,怎么能懂。我一直在想,若有的选择,哪一种生活会比较合适,后来发现,这注定是一个没有答案的追问,我们也不是生活的唯一主人。

我很愿意用尽雕琢的字眼去描绘家乡。只是当我在某个雨天一脚踩上人行道凹凸不平的石砖,那些美好的词句哗啦啦淋了一身,我忽然就理解了为何人们爱把他乡作为故乡,挂在签名档里,挂在朋友圈里。那是隔岸观火的自在,是因着距离和疏离而构建的桃花源乌托邦。塞班斐济或是斯德哥尔摩,那里纵有风雨,侵不到我的肌体。肌肤相亲总意味着暗生龃龉,太了解,以至于想要叛逃,只有在渐渐驶离的列车上,我才能放心大胆地怀念。

只是生活终究不在别处,说着背叛或是回归,其实我从未离开过我的城。











本文的作者王冰怡女士,是我的大学好友,也是迄今为止第一位登上知鱼者的南方妹子,家乡正是在鲁迅笔下梦寐以求的水乡绍兴。生于斯,长于斯,认识冰冰两年了,在我为数不多读她单纯的文字的机会之中,这一次,格外让我感受到了江南女子笔下的清荣峻茂,也在这里和你一同欣赏。

冰冰本是我大学的同班同学,大一同在传媒实验班。由于对中文的挚爱,在大一下主修专业确认时她毅然转去了人文学院的汉语言文学专业基地班,结果成为了楠神的同班同学。军训时见到这个女孩的第一眼觉得她有几番神似我的高中基友孟萌萌(虽然冰冰更美),几番机缘,让我正式地认识了作为王冰怡的她。

一直觉得冰冰有时颇有金庸笔下黄蓉的几分冰雪聪明,曹雪芹笔下史湘云的几分痴才,坐而论道时,又像钱钟书笔下的唐晓芙。理智纯粹。和她的很多交谈都伴随着早晨的早课、她手里举着的只有南方娃娃能吃得惯的粽子、东区的折叠桌椅、丹五楼下的讨论之中。

虽然我会在和她讨论周汝昌的时候各种纠正她的普通话、有时候会笑笑她们不停念啊窝额学认字的专业课,但我也无法忘记在我忙碌焦虑的时候她送我的那一包薰衣草、投喂我的各种大白兔和水果。每年夏天,在我办求是杯辩论赛的时候,她是参赛主要辩论队的辩手。我认识那个作为辩手的她、做学生的她,当然也认识那个作为朋友的她,那个我随叫随到,帮我各种跑事务、一见我无论多远都能嘹亮的喊一声喵的她。

冰冰身上带着浓厚的古典文明意蕴,辩与辨,等待与如愿,边缘与超然,笃实与荣观,和她的人一样,古朴哲思。

《赠卫八处士》,这是杜甫诗中我最喜欢的一首。“ 人生不相见,动如参与商。今夕复何夕,共此灯烛光……”我很幸运,遇见了同样珍爱这首诗的冰冰,知音高山流水,相隔山岳,近在咫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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