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尼姑庵和路由器的关系苇杭

 

出家日记(第三辑)by熊苇杭...

出家日记(第三辑)

by 熊苇杭


“师父,向日葵晚上在干嘛?跟着月亮吗?”“笨,晚上它在低头磕瓜子啦。”

夜微凉,适宜静思。月亮大得出奇,窗户都装不下。忽然想明白:每天都在拥抱又爱又恨的敌人:时光。师父也曾是孩童,眼神也曾像大海,他可曾想到今时今日,在一个并不存在的寺庙里,有一个贪恋凡尘的徒弟。

中元节,天似乎黑得早了。“你怕鬼吗?”炉火旁,我问沉默的师父。“曾经怕,不过那天以后,我特别想能遇到。”师父看着师奶的遗像,像个渴望吃到糖果的孩子。

秋雨绵绵,骤停之夜,山雾笼罩,树叶仿佛都睡着了。师父推开山门,随口吟咏:“若夫淫雨霏霏,连月不开,至若春和景明,波澜不惊……”师父好像背串了。不过看着师父陶醉的样子,不忍心打断他。我深深地知道,触景生情,又能有些话涌上心头,是多大的幸运又是何其的不幸。

月影扫阶,林疏风密,寺门沉默,宛如梦中之梦。

寺里来了只小野猫,师父慈悲,命我携猫诵经,它竟然很听话,从不捣乱。小家伙爱吃,寺里存粮不多,我很担心:“师父,这猫饿急了会不会把我当美食吃掉?”师父:“美?”

今天下雨,师父闷闷不乐:后山的尼姑庵,恐怕又要延期动工了。我说:“师父,你搞错了,和下不下雨没关系,和我写不写有关系,我明天就让它动工。”师父高兴地跳了起来:“我给你换个高速路由器,是不是会建得快一些?”

秋渐深,独坐寺门前石径上,屁股已感觉到凉意,目之所及,漫山叶落,从早至晚,如永不退却的潮水。我问师父:“也有春深这一说法,为什么人们习惯说春来了,却说秋深了?”师父:“感觉深不深,不取决于春秋,取决于你大不大。”

大雪封山,鸟兽尽绝,师父端坐禅房中,炉火正旺,煮着雪水,初春时采的茶已在壶中等着。我望窗外,问:“师父,为什么古人说燕山雪花大如席?”“他可能是只鹅。”⊙ω⊙

师父让我去院子里种棵树,青石板的缝隙间已有绿意,不再像葛优的脑袋。我捏着刚栽下的小树苗,问:“给它喝井水会不会太凉?”师父叹气:“你以为井里打上来的水就是井水?还有,你别老捏着它脖子,它快喘不过气来了。”“哦,我还以为是搂着它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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