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力勃洩湖有家西安商店,你ZAO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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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大大和他的西安商店
文/薛力勃


写下了这个题目,其实我等于是在和自己挑战。因为四大大看了我写的数篇文章以后,已经放出话了:狗东西再敢写我,看我不回村里收拾你。

四大大的西安商店也已整整有二十八年店龄,而他老人家今年正好五十六岁。关于他和他的商店的故事却在这一刻即将诞生。



在二十八年前的二十八岁的他,领着怀抱着刚出生的儿子的婶娘,来到洩湖镇街道西头,租赁了一间半门面。用了当时在前一年他结婚时做大立柜剩下的半张三合板,让我的四爷用墨笔在上面写了:“西安商店”四个大字,悬挂在铺板门正上方。在那年的洩湖三月初九会的当天,在一挂不太长却很响亮的鞭炮声中,他的西安商店,正式开业了。

后来四大大说那串鞭炮之所以那么响亮,那可是太奶给出的主意,于是他就在开业的前一个礼拜,把一串鞭炮提前放在了他奶奶,也就是我太奶火炕上的火眼头的芦席底下。在那个礼拜里,只要一做饭,太奶就坐在火炕上,感知着火炕的温度。叮嘱着灶下烧火做饭的晚辈,过热了的话,哪怕水没有烧开,都得给咱停一停,等温度降一降再接着烧的。

对于当时店的情景我至今记忆犹新。店里的天花板就是在那个年代给新媳妇房子做的那种,芦苇杆绑扎的一个个小四方格子的架子,上面在横竖铺着一张张芦席。在“天花板”的正中悬挂着一百瓦的白炽灯电灯泡,灯头和电线是那样的黝黑黝黑,灯泡本身擦的是晶莹光亮,拉线开关“嘣噔”一拉。那百瓦灯的光亮,照彻整个小店。面向店门的货架子上方,摆着红、绿、蓝各色的塑料电壶壳子和只漏着底部的一个个银光闪闪的电壶胆。接下来一层摆着手电筒,干电池,缝被子的针线,纳鞋底子的线绳子,顶针等,还有那些瓶装的酒,诸如:西凤酒、尖庄酒、太白酒等等。底层呢,也会放几双线手套,几双劳动布做的黄鞋。靠着侧墙,放着两口大水缸,里面是散装的酱醋。周围比较近的人,会用喝完酒的空酒瓶子去打上一半斤酱醋。有时候酒瓶子的盖子要是丢了,就会用半截子粗细合适的玉米芯子塞在瓶口当瓶盖子用。在刚进店门口。摆着一张三斗条桌,桌子上放着一个算盘和一杆盘子称。我记得当时的红糖、白糖和盐都是先在盘子称的盘子上放上两张麻纸,待放到足斤两以后,当着顾客的面包好,然后用纸绳子像电视里绑炸药包一样绑扎得方方正正的。

四大大是一个在为人处事上很有做生意魄力的那种人。一个在村里很有名头的绰号和他小店生意蒸蒸日上是很匹配的。至于叫个啥,这里也就不论述了,说了我怕四大大他回头找我的后帐。我记得从那年的三月初九到年底快过年的时候,小店已经很具规模了。腊月二十三到大年三十的那一个礼拜,是他的小店生意最为火爆的一个礼拜。



每天早上天一亮,四大大就把铺板门打开,用那一条条铺板门的门板,放在好几条长凳上,搭成临时的货架子,而这个货架子就搭在商店门外的街道上,把一袋袋的木耳、大枣、花生米、干黄花等年货摆出来。太阳刚一露头,顾客多了,帮忙的乡亲们也来了,有的给顾客包红糖、白糖等,有的给打酱油醋,有的再给顾客数着一把一把的筷子,这时的四大大也就跑来跑去地从库房搬着一箱箱,一筐筐的货物,而婶娘则坐在店里的条桌前划拉着算盘,从抽屉里拿出零钱,再把整钱放进抽屉。就这样一直忙到正午时分,午饭往往是顾不上吃的,于是就烧上一大壶开水,打开一大包茶叶,给大家泡茶喝,再舀上一大碗白糖,愿意喝糖茶的就自由地放着糖。再让人到蒸馍店里买上一蒲篮蒸馍。切上半盆子咸菜丝,用油一拌,再泼上半老碗油汪汪的油泼辣子,让大家就馍吃。店里店外的卖货的过程照常进行着,午饭就这样轮流着吃着。直到下午太阳快落山了,赶年货集的人渐渐散去。才慢慢地将店外的货物由大家收回到店里或者库房里,而店外的临时用铺板门和条凳搭的临时货架,就成了招待相亲的临时餐桌。餐座上放着好几盘子一样的菜,都是白菜猪肉炖粉条,喝着用糯米、红枣、花生等熬的一大锅米汤,中午的馍热一热,不够的话再买一些。吃完晚饭后,乡亲们便成群结队地从镇上回到村里。那是第一年年前的年货会的情景。此后的每年中,四大大准备的年货一年比一年数量多,一年比一年种类杂。最具特色的年货要数后来几乎成了规模的粉条和鞭炮了。

我记得有一年腊八节那天,从河南贩回来了一汽车粉条,那车粉条的价值是他好几年开店的收入。货到了以后库房根本放不下,放在库房外,堆得像麦草垛子一样大,用彩条布苫着,直到过了腊月二十,那车粉条才卖了不到五分之一。可大大有他自己的主意,他用自行车驮着买韭菜的框子,左边放着一个燃烧着的小型蜂窝煤炉子,右边放上数十块煤球和半袋子粉条。把店里的生意交给了婶娘和乡亲以后,他到其他乡镇走街串巷去了,每到一处,他把蜂窝煤炉子放下来打开炉门,再在炉子上用一个大搪瓷缸子烧着滚烫的水,当把现成煮的粉条的柔韧和光亮展示给人们看了以后,再把自己从河南进回来一汽车两万多斤粉条的事实宣传给大家。两天以后的腊月二十三那天,四大大就站在像麦草垛子一样大的用彩条布苫着的粉条垛子旁,手拿一杆称。一称一秤地称着那些粉条,粉条垛子眼看着一天天变小。到大年三十那天,那汽车粉条也就只剩下了一千多斤了。那天卖货摊子收拾得格外早,四大大用细麻绳捆了大概有四十多捆粉条,再分别包了四十多包红糖和白糖。那是他给腊月天前来帮忙的乡亲们的一份份心意。

而提起卖鞭炮,那可是更热闹的事情了,大大就爱给人们说自己的花炮都是在火炕上炕过的。当然鞭炮摊位不再店门口,而是店对面的另一个空地上,支起一个钢丝床,床面上摆放着的是各种鞭炮,当然鞭炮这边是有专人负责的,大大过一会儿就会来到自家的鞭炮摊前,拿起一串,走出十步开外,用正在抽着的烟头点起。在噼噼啪啪的炮声中,炮烟随着人流飘散,而炮的香味又随着炮烟弥漫。那是过年的味道。随后,便引来更多的人在炮摊前围观。当然,有一年还发生过一次不小的恐慌。那次,还是大大在炮摊前放炮的时候,一个没有炸开的炮被其他炮炸开的的炮弹到了钢丝床上的炮堆子上了,而落下以后却响起了。随后,就是那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一钢丝床上的鞭炮全给响起来了。围观的人四下逃散,帮忙看炮摊的乡党也不知所措。而这时的大大高喊着:都往远呢跑。随后又当即上前拉着那位乡党当即撤离现场。那一钢丝床的炮响的真是痛快,庆幸的是事后没有一个乡党和买主顾客受伤。而钢丝床上的钢丝面却被炸的形状也太古怪了。既像一个卷毛狮子狗,又像刚烫过发的一头卷发。而四大大却满不在乎地说,就当用那一床子的炮替大家敬了灶王爷了。而那天呢,也正好是腊月二十三。那天晚上,他清扫了鞭炮摊上的炮皮,第二天,照样在原地方,支起了一个和前一天一模一样的炮摊,只是摆炮摊的钢丝床是他连夜从县城用二八车子带回来的暂新的一张钢丝床而已。

也就是开店后的第五年,四大大盖起来当时在村里为数不多的三间两层带厨房也带门楼的一院新房。后来,他把当年租的那个店买了下来,当年的那些瓦房子旧了,前两年把那些全拆了,盖上了崭新的二层楼,二楼住人,一楼改成了超市模式的商店。门外醒目的西安商店的招牌,已经是喷绘做成的有着广告艺术的招牌了。在二层楼的后面,还有一进子二层楼。带有新装修的厨房和浴室。大大的两个儿子都渐渐长大了,毕业了。有了各自的营生。只有大大和婶娘继续经营这那个店。大大商店的生意就像大大所说,现在一年挣的钱数比过去多得多了,可就是不经花。



大大这些年经营自己的商店没有间断过,每年从正月初五走完亲戚后开始,直到年底大年三十结束,几乎每天开着门。一次和大大的闲聊中,大大却感慨自己也老了,他清楚地感知到,自己年龄一大,到自己店里买东西的人就越来越少了。可他却有着:“老骥伏枥,志在千里”的雄心。

过去,在村里田地中的农活却一直没落下,几乎都是挤时间,骑着一辆摩托,回到村里,拿着锄头到田间劳作。如今,村周围由于工业园区的入驻,田地越来越少了,大大却通过其他方式在北岭上承包了三十亩地,种植了好多花椒,由于花椒树苗还很低矮,于是又套种了成十亩西瓜,今年暑期,经常会见到他或他儿子们周末回来帮忙开着三轮摩托卖西瓜。

常言说:“虎父无犬子”他的儿子毕业后的这几年在外面也能吃的苦,挣了不少钱,在西安高新区一套住房六十多万,说买也就买了,当然啊,那也就是交了一些首付,其余的月供着。或许,大大真正在儿子买房的资金上没有资助多少。可大大的在做生意,为人处事的方式,对于儿子们的言传身教,以至于儿子出去以后在外打工为人处事方面的推陈出新,那可是算作无价之宝了。

这就是我的四大大,他的商店之所以叫“西安商店”那是因为有一个特别的渊源,这个渊源是什么呢?我也就不说了,因为我怕,我就怕我的大大回村来打我。

关于作者:薛力勃,笔名:忠诚,陕西蓝田人,教育工作者,自强不息,热爱文字,热爱生活,业余从事文学创作。
本期编辑:蓝晓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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