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米之幼儿园篇（四）：从“洋泾浜”英语起步

艾米在三岁半的年龄来到英国，从而幸运地获得“习得”英语的机会。因为“习得”一门语言必须满足置身母语环境下以及低龄的前提，多数外语学习者不具备这种条件。但是，他们仍然可以通过系统学习掌握外语，国内很多学生英文学得很好就是最好例证。...





艾米在国内从未上过任何英语早教班，我也没教过她只言片语。所以入园时，她的英语完全是“零起点”（除了临时教的那几个供她应对幼儿园日常的简单词语之外）。即便现在，我也只是给她读读睡前故事，共度亲子时光而已，不以学英语为目的。虽然我的确是个惰性较大的妈妈，但是不主动教艾米学英语还真不是懒惰使然。我知道在艾米这个年纪，置身于英语环境，假以一定的时日，她完全可以自然习得英语，那又何必由我这个非英语母语人士横加“干预”呢。就语言而言，我永远相信“习得”比“学而知之”更有效。当然，对于成人或缺乏母语环境的儿童，无从“习得”，另当别论。



艾米自入园以后，周一至周五每天有两三个小时（上午9：30-12：00）处在全英语的环境里，但实际上语言输入的“净值”并不很高。由于英国小孩年满4周岁就可以入读小学，三岁半多点的艾米已经属于幼儿园里年龄最大的孩子，除了不多的几个和她年龄相仿的孩子以外，其余大多数都是更年幼的。这些低龄幼儿之间当然也会有语言交流，却毕竟十分有限，很多情况下他们是玩在一起，甚或是自顾自玩。相对来说，老师读故事、教唱歌，以及指导小朋友的时候，会产生较多的语言输入，因而老师应该是艾米英语习得的主要源泉。



语言习得是一个过程，着急不来。有时我也会问问艾米：“今天老师都跟你们说了些什么呀？”或者“你和小朋友一起玩了吗？说什么话了吗？”但其实更多地是为了表示妈妈对宝宝的关心以及强化艾米对幼儿园的正面认知，对于语言上的收获是没有多少期待的。本来嘛，这么短的时间，怎么可能有什么明显长进呢？所以，当艾米回答“不知道”或“一起玩了，没说什么话”，我也并无失望。两周过去了，记不清是第三周的具体哪一天，我中午接回艾米，吃好中饭后，给她读了会国内带来的中文故事书，然后让她自己再看看（主要看插画，汉字她也识不了几个），我去厨房洗碗。不一会，客厅传来一串令人不知所云的音符“维密哩哆额希若咪------”，唱经一般，声音还挺大。过去一看，艾米手拿图画书，正摇头晃脑、饶有兴致地“朗读”。趁她停顿的空当，我好奇地问：“艾米，你在读什么啊？”“我在读英语呀”艾米继续“唱经”，那认真的小样儿让人忍俊不禁，敢情在她的小脑袋瓜里，英语就是一种让人听不懂的话吧。此后，艾米经常像模像样地翻开书，说声：“妈妈，我开始读英语了”，便咿咿呀呀起来。





又过了几天，艾米从幼儿园回来后问我：“妈妈，我吃内什么意思呢？” “哈哈，是‘What’s yourname?’你叫什么名字的意思。要是有小朋友这么问你，你就回答‘Amy’或者‘My name is Amy’我叫艾米。”又问：“那购得油是什么意思？”“什么？！”我一时愕然，艾米重复了一遍，还是‘购得油’。猛然间醒悟：“是不是‘How old are you?’”“嗯！”“是问你几岁了，”我又一番捧腹，天晓得她怎么会听出个‘购得油’。艾米平时没事就喜欢爬上哥哥的钢琴凳，学着哥哥的样子按琴键，一次她刚爬上琴凳，还没坐稳，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妈妈，sit down什么意思呀？”许是这两个词的发音简单，她说得清晰准确，没等我回答，又补充：“今天在幼儿园，我听到Emma跟一个小朋友说的。”“是坐下的意思。”“噢！”我想艾米在刚坐上琴凳的时候想到问这个问题，应该是她在幼儿园时已联系当时的情境，猜到这两个词的意思，现在不过是要得到我的确认。还有一次，艾米问我：“妈妈，今天有个小朋友跟老师说‘I want it to me’,这是什么意思呢?” “是不是老师发点心的时候，他这么说的？”“对呀”，想来这是一句不太规范的儿语，我便告诉艾米：“那他的意思是：‘我想要’。”“是说他想吃那个点心啊？”“是的。”当天晚饭时，刚盛好饭，艾米就指着我手中的碗，连嚷：“I want it to me----”嗬！现学现用啊。

以上就是艾米入园一个多月时，语言习得的全部成绩了，至少是我能看到的全部“显性”成绩。是不是极有限？这点东西，如果我教教她，用不了一小时就学会了。可是，语言和文化的领悟不是依据“显性成绩”衡量的，很多东西，艾米一时间还表达不出，但我深信她已处于“潜移默化”的过程中了。即便单就“语言技能”而言，她也终将会“厚积薄发”，不是她超能力，而是“习得”的规律如此。另一方面，对于一个已经初具汉语口头表达能力、刚刚置身英语环境的三岁多的孩子来说，母语“中文”已“先入为主”，虽然终将习得英语，开始阶段的“洋泾浜”不可避免。在我看来，这是一个非常有意思的经历。

最后，补充说明一下艾米“洋泾浜”英文的最新进展：学前班刚上了半学期，艾米在家里仍像以前一样，和我们都说中文。但是最近开始，她越来越多地使用中英夹杂的语句。比如“妈妈，我只有a little bit喜欢你，因为你Friday老让我swimming．”“Maggie不是我best friend了，因为她今天不kind to me.”“Rowan的朋友来我们classroom了，他hug Rowan first，然后又hug我。”　呵呵，后续走向如何，且待观察。

（本文图片来自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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