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不懂爱的年纪，睡到最爱的人

 

我们总在不懂爱的年代，遇见最好的爱情。感谢，那个男孩教会我成长。感谢，那个女孩教会我爱。

 

那些年的晨昏，流光溢彩，而我们没学会恰当地表达什么，不懂得回头看看过去，亦不知道要怎样面对未来。我们相对笑一笑，以为一个拥抱就可以完成所有的天长地久。

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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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他对李冉说：我会让你永远幸福。

非常轻的年纪，轻得经不起时光蹂躏。十六岁那年，到市里读高中。一个班级，他坐在李冉后排。那时的李冉，齐耳短发，蓝色校服，一张脸素面朝天，并不漂亮，难得的是，说不出的干净，像天上一朵白云，有着漫不经心的轻巧。

班级里的男同学凑在后面，谈论班里女生的样貌，争吵不休，一定要排出一个十大班花。李冉的名字落入他耳中，惊心动魄。

喜欢李冉的人很多。每天，她进入教室，打开书本，或浅蓝或淡粉的情书落在眼眸。她淡淡一笑，将情书轻轻折好，放在课桌抽屉的最深处，然后安静听课。身后传来几个男同学捶胸顿足的声音，在老师威严的“嗯哼”下，瞬间悄无声息。

她人淡如菊，极其静雅，课间闲暇时，一本书，不动声色，和班里其他热闹好动的女生形成鲜明对比。他在她身后的位置上，看她低头看书时露出那一段颀长的粉颈，激动地一动不能动。明明那样喜欢，却迟迟开不了口，更怕，他的情书，也被她冷落在抽屉里。

17岁那年夏天，李冉生日。班里一个喜欢她很久的男孩子，大费周章，自己出钱分别交给和李冉关系不错的同学，让他们买份礼物送给她。

他也借着这机会，自己掏钱送了礼物给李冉。是《红与黑》，她喜欢很久了，一直没买。礼物交到她手上时，她眼里有惊喜，有不解。

他是怎样知道的呢？其他同学送的都是手链、耳环、高跟鞋，这是不会出错的东西，女孩子的通爱，但也是不走心的东西，没把准她的脉。唯独他，竟然知道，她钟爱的从来只有小说。

李冉脑海里闪过他的名字，心跳漏掉了一拍。

但日子波澜不惊，并无不同，转眼入秋，落叶飘零。

周末放学回家，秋雨连绵，李冉没带伞，披着一件衣服站在雨里等回家的城际班车。他骑一辆摩托，“恰”从她身旁经过，对她招招手：“嗨，同学，我这有雨衣，我送你吧。”她犹豫了一下，想起他送的那本《红与黑》，笑了笑，坐上他的车后座。

一路沉默，唯有秋雨淅淅沥沥滴落，滴落如他的心事。20分钟的车程，到达她家时，她羞涩地低下头，说了声“谢谢。”他把一张纸条，塞到她手里，看也不敢看，转身就走。

一封信，寥寥四个字：“我喜欢你。”她的心，蓦然腾起一股温暖。将信折好，放在了那本《红与黑》里。李冉笑自己：“一本书，就能收买一颗心。”



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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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越走越近。没说在一起，只是吃饭、上自习的时候，会想起叫上他，两个人一起，终不那么落寞。

李冉知道自己还是高中生，年轻，又背负着学业，这种感情不可能长久。但她还是放开戒备了，而他也义无反顾了。

他喜欢李冉，大有一种步步沦陷的痴绝。

有一次李冉感冒，打电话和他说：“天冷，鼻子又塞了。”晚上10点多，他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一直熬到父母睡熟，然后把拖鞋拎在手里，光着脚从家里偷偷跑出来，站在李冉的宿舍楼下，手里是他专门为她买的药。已经冬天了，零下几度的寒冷，把他的脚冻得很红。

李冉有点心疼。

他也曾为了李冉，费尽心思讨好学校的图书管理员，弄到一本世界旅游图册，用红笔将几个极其美丽的地方一一标识出来，在旁边细细注明旅游价格、路线、住宿环境，只因李冉有口无心地说了一句：“好想去西藏看看。”

他也曾为了李冉，下了晚自习，夜里9点半，寒风刺骨，骑着自行车跑了半个小时，买了她最爱吃的冰糖葫芦，只因下课时，李冉对着旁边的女生说了句：“冬天的糖葫芦最好吃。”

李冉还记得，有一次，班里的一个同学转学，大家聚会，为那人送别，告别宴后，大雪纷飞，他毫不犹豫脱下自己的外套，紧紧裹住她。深夜里，因为寒冷，他的牙齿咯咯作响，他浑然不知。

李冉想，大概就是就这样，一步一步，倾了心的吧。

高三的圣诞节，下了场很大的雪，他大街小巷地逛礼品店，挑选了一套粉红色的巾帽，亲手为她戴上。一起戴上的，还有一条玉观音。那是妈妈为他求的平安符，她摆手，想拒绝。他说：“你才是我的平安符，你平安，我就平安。”

圣诞节的气氛，容易让人感动，不知怎么地，李冉突然伸手，将紧紧抱住，他一下子愣了，一双手不知所措。李冉听到眼泪啪嗒落地的声音。

那是唯一的一次拥抱，也是最后一次。



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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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李冉再也没有见过他。

春天还未来到，他转校了。同样是欢送宴，上回他们送别人，转眼，他们分离。李冉没去参加送别宴，他托人给了李冉一封信，信里是他新学校的地址，还有他的火车车次，李冉看信看了一个晚上，最后，封了起来。

李冉没去站台送他，也从未去找过她。高中时候的感情没那么自由，她不知道以什么身份站在他父母的面前。

况且，繁重的学业，家长的期望，她没有第二个选择。黑板上，白色的粉笔，硕大的“距离高考176天”的字眼，如针尖一样，一遍一遍刺向她最柔软的地方。

李冉不知道的是，他在车站一直等到了最后一刻，他曾苦苦哀求父母不要转学，可是父母已经决定要离开这个城市。

……

偶尔，抬头望天，听到校园广播里孙燕姿的《遇见》，李冉会想起他：到了另一个地方，他的生活会是什么样子呢？想一想，和自己也没什么分别吧，毕竟，在这所重点高中，除了爱情，真正的梦想是大学。

她就这样自我安慰着，企图释怀。她一直以为，她是守擂者，在这场感情里，得到远大于付出。却在他走后，常常失眠，原来，他的分量比想象中要多。

李冉分不清究竟是青春揉黄了恋爱，还是恋爱颓废了青春。许是冥冥中注定，那条玉观音在他离开后，一起丢了。李冉一直视为珍宝，小心翼翼，有一次去洗澡，穿好衣服出了门，发现脖子上空荡荡的，她急忙回去找，却怎样都找不到，她蹲在地上，无助地哭……

李冉想：空荡荡，这么贴切的词，到底是谁发明的。

这场爱，说不清谁对谁错，终是在红尘深处被辜负了。

今年，李冉结婚了，老同学们打电话，说想再到当年读书的小城聚一聚，一个劲儿撺掇李冉把请客的地方设在当年学校的附近，那里现在已是一片商业区。

饭后，陪着先生闲逛，走过她曾经读书的校园，那里现在是个大超市，她住过的宿舍楼，夷为平地，成为了地下停车场。

物是人非，真有说不出的感慨。

先生挽着她的手，静静地听她细数陈年，他听出她语气里的感伤，连带着也感慨，一晃眼，流光尽散，他想起一些人的脸，他知道，此刻，李冉的心里，想起的是另一个人。

没人计较，那些年的青春里，谁的心中没有睡过一个人。

他只是把李冉的手握的更紧一些，命运推她至身边，他能给的就是善待。

李冉回了先生一个温柔的浅笑，眼睛眺望远方，却愣住了。她看到一个人，记忆里那个人，他温柔地把一个卡通皮球，递给身边的一个孩子。

李冉一直在想，如果再见，会是什么场景，无数次，她都觉得自己会问一句：“你还好吗？有没有结婚？”

真的见到了，她发现自己什么也不想问，她甚至不想和他打招呼，只是静静地看了半响，然后沉默地走远，像当年沉默地躲在车站，看火车呼啸而去。

多年以来，他一直卡在李冉的心里，令她百转千回，不停地问自己，如果当年，勇敢地送一送他，会否不这么遗憾。

现在，她见到他了，他生活得很好，一如当年那样明亮。李冉突然就释怀了。她对自己说，这是最好的结局，不要打扰，就让我们都留一段最干净的记忆吧。

她从他身旁走过，没有回头。

大家好，我是苏二，逸云树洞责编，

85后处女座，学习两性关系，擅长分析，欢迎来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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