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自己的大脑剖开来思考“我”

 

一个孤独者歇斯底里的冥想。...





曾经有一位分析师把人分为三种:一种敏感而脆弱,一种钝感而坚强。还有一种,感受力高到逆天,然而感怀天下,刀枪不入。

敏感而脆弱之人,常常思考许多情感因果、人生哲理,拥有渣一样的抗打击能力,精神洁癖却影响生活;顿感而坚强的人,世界险象环生,然而他们却能够以不变应万变。睡前不会思考黑夜给了谁黑色的眼睛,起床后不会纠结于人生的意义。他们情绪稳定,思维清晰,脑袋和心灵间有一道墙,坚韧而不透明;第三种人被称为反脆弱者,他们的心大敞于世界,感受到比常人更多的痛,却能够在一次一次伤春悲秋里爬起来战斗。

不论这样的分类有无因由和是否合理。我只是在想,文字创作的人是属于哪一类?

我们从出生到现在,总会思考活着的意义,类似“我是谁”、“我到哪里去”这样的问题也时常盘旋在寂静的深夜。今天我们跟着文字创作者程小雨一起思考一下关于“我”的问题吧。



在过去的2015年,我正式开始了诗歌写作,诗歌作为一门语言艺术,当我们置身其中的探索,它赋予我们精神的高贵,它总是引领我们进入某种神秘性。这篇个人的沉思录,是我对于人的存在与禀赋、语言及艺术的沉思。如果说诗歌语言是一种被高度提炼的语言,那么这篇沉思录本身的语言应该是由我的诗歌创作所延伸、展开的某种内在声音,它呈现的是作为一个孤独者的凝思,它是对人本身一种探索与发掘。

——————程小雨



《沉思录:人作为一种被探索的存在》
一切都看来太枯燥,在我身上,似乎从不经营所谓的情趣。生活的简单被缩减到一种无以复加的地步,有时几近困于一种面对四壁的穷途,是的,我反复体验着这种极致的枯燥。枯燥的终点是什么?我的思想充满着背逆,似乎总是有一种自我捆绑的癫狂,这癫狂在挑战人的极限,而我试图从这再没有空间的极限中延展出超人的想象力。这种想象力是可能的吗?它突出重围,它走向与有限的贫乏之间所区别开来的绝对分野,不受目力的掌控和经验的局限。



一个孤独者,在强烈的抑制的力量中,是否具有一种惊人的创造力?这种创造力似乎与外界无关了,它诞生于对自我的剖析,它呼吁与现实之封锁状态的一种相反的力量,它奔向无人的旷野,它翻越峻岭,超越于经验本身给予我们的有限启示。是的,显然我总是被一种无形的风暴席卷,我在漩涡中心,我锤炼那不可预测的意志力,力量与力量的博弈隐藏在一个再普通不过的肉体之上。

这从来不被察觉,如此深入,“我”作为一个被自我观看的实体,已经被分解重组过无数次,被放在想象力与创造力企图呼风唤雨的实验台上,人的禀赋来自于什 么?显然,当我意识到一种禀赋,我对探寻它的根源抱有极大的兴趣,我被这种逆流而上过程中所遭遇的认知上的可能性所吸引。我总是试图剔除经验所赋予我们的开阔场域,似乎唯有在闭合的一种凝视与秘密的窥探中,才能实现我对那个内在浮动着各种潜力的寂静的宇宙实现一种清晰的辨认。



试想,你有作为分离出自身的影子旁观过自己吗?我总是假设一切外部的物质充满着恒定的作用力,而“我”是一个可能被开发的无限宇宙。当我沉静下来,我开始 了一种“虚度”。我曾说过,我是一个热衷虚度的人,视时间为唯一的占有物。 这种“虚度”,引领我进入一种个人遨游的状态,它让我有足够的自由精神和专注力去探索自己,探索一个存在于黑暗、逼仄的有限环境中的自我,这种自我能不能 释放伟大惊人的力量呢?能不能在孤独中走向另一层升华?能不能鞭策出一些不同于我们眼睛所看到的置于日常审美中的极致的魅力?

这种魅力源自于我们作为人身上的可被提炼的智性,可被发觉的超然禀赋。但在你凝思之前,它处于混沌状态,它是一种未被看见的物质,但我想说,当“我”被我一次次亲自放上那解析自己的实验台,我显然领略了它的存在,人的禀赋的魅力源自于这种深度解析。



就像现在,让我置身于语言当中,置身于一条静谧的河流,你听,你思绪的桨橹划过那水中央,在你的内心留下纹路,你咀嚼它的意味,直到这“意味”成为一种具有特定质地的声音,这声音隐约荡漾在你耳边,我们试图去确认它,确认它与我们内在感觉的共震,确认它同时被我们的感觉打磨得那样清晰,似乎可见。

显然,我在探索语言的创造力的途中,我痴迷于人的思想试图翻越许多无形的曲折,以抵达语言所渴望抵达的精准性,我认为正是这种“渴望”激发了我们的禀赋, 激发了我们一次次进入那些所谓的不可言状的神秘性之中。这种神秘性一再让我们获得骄傲,获得一种只有我们自身能领略到的一种高贵。我们像匠人一样雕刻事物 的形貌,同时那些被雕琢出的线条,又承载了另一种抽象,探索语言的创造力所带给我的高贵感觉正是因为它让我活在“艺术”之中。



什么是“艺术”?什么是置于“艺术”中的创作?似乎前面所提及的一切是为了将我推到这个点上,但我并没有意识到我进入了这种逻辑,而这本身也是一种探索所 抵达的自然性,它是偶然的又是必然的,它接受我们内在探索的步伐被自然的力量所牵引,而每一点被牵引的过程诞生一种结果,我们的感觉被召唤,置于一种环环 相扣的卷曲、扭结、凝滞的力量当中,是这种力量形成了我们对“艺术”的期待吗?

当然,我似乎不能很好地去阐释“艺术”感置于我们感觉中到底是什么样的一种 体验,但创造力和探索力显然会诞生“艺术”,并将人置于具体经验之外的另一重感官体验的境地中。有时我在思索,到底是我们先创造了“艺术”,还是“艺术”让我们意识到我们超越自身的那种神秘的独一无二性?“艺术”让我们知晓,人在探索的每一刻都不可复制,它是瞬间的唯一性,这种“唯一”让被创造的事物大放异彩,让它作为一个全新的迥然不同的生命体存在。



那么,当“我”作为一个被我自身所探索和发掘的一种存在,我得到了作为人的某些禀赋的激发吗?显然,毫无疑问,我看到了我探索自身的过程中被一双无形的手所塑造,塑造成更能释放我们自身禀赋的样子,我逐渐接近我意欲创造的一个自我当中,从我那为自己搭建的实验台上另一个“我”诞生了。显然,我必须为我的 “枯燥”买单,必须付出一种代价,这个代价似乎是使我进入某种穷途末路,让我封闭自我,但在一种“封闭”中,我开始了对我作为一个人的本体的提纯,我解析自己,我探索关于我作为一种存在,一个生命它可能具有的沉思的潜质,我们是否能将对自我潜质的最大程度的释放的过程,看成是施加于我们自身的一种“艺术” 行为?我认为,一种对自我的凝视、观看和引爆对我们自身的审美可能性,让我们回到人所具有的艺术性当中。



太多的思考,我的语言依然无法穷尽,也许思考始终在生发的途中。我身在一个四处都在谈论艺术的城市当中,我们匆匆地活过每一天,思想的“只言片语”在每一天的流水中被冲刷,我们的生命同时被这些冲击力支解。而有时,我感到我身上的那种“封闭性”却提供了我凝聚这些思想的空间,一种被专注,被隐秘的热忱所席卷的沉思的过程,让我在某种程度上抵抗了时间对我的支解,因为思考同样是一种探索,是一种“艺术”,它是对自我生命力的扩张,它同时让我们对这扩张的领域持有守护的力量。

注:图片来源于韩国艺术家 廉姬煕 作品集 |歇斯底里的冥想。by:三年
《又见》作者简介
程小雨,八零后,陶瓷艺术撰稿人,毕业于江西师范大学。
2014年秋天开始诗歌创作,相信诗歌的精神化育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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