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建彬:(原创)记忆中的烤糖

 

过去不管是心酸还是苦辣,留给我们的都是珍贵的财富。它能让我们在当今社会,厉行勤俭,懂得珍惜,善待拥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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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天忙碌着工作,特别是到了年底,各种事务接踵而至,让我无以闲暇。好不容易盼到周末,终于决定给自己放放假,好好在家里休息两天,放空自己,哪儿也不去,让两天的时间真正成为休息时光。

爱人跟我结婚二十多年,深谙我的性格和脾气,知道我生成是个“操劳八字”,即便是在家里也总是想着单位和工作上的事。这次听我说在家呆两天不出门,便笑着激将我说,你要是能在家里呆两天不出门算你靠”,家务事我全包了。哈哈,既然这样,何乐而不为。可是熬到下午五点,我终于“抗”不住了,跟爱人提议出去散步,爱人知道我憋在家里整整一天确实难受,再者出去散步也有利于锻炼身体,于是欣然同意。

宅家里不出门,门窗紧闭,倒不觉得冬天冷的滋味。乍一出门,丝丝寒风趁虚而来,钻入脖颈。一阵阵裹挟着道旁的树叶吹打在脸上,不自主的打着冷噤。好在我和爱人穿的不少,一路不紧不慢,海阔天空的闲聊,不知不觉就漫步到神农广场。要是在夏天,神农广场此时不说是人山人海,那也是人头攒动,热闹非凡。唱歌的齐声歌唱,经典红歌响彻整个广场,跳舞的更是花样百出、还有打球的、练太极的,在地上蘸水写书法的等等不一而足。可在今天这个傍晚,这样热闹的场面却看不到了,偶尔,只能看到稀稀两两的人从我们的身边匆匆而过,往日偌大的休闲广场显得萧条而又冷清。公园路灯上吊挂的红灯笼也在寒风中微微摇摆,显得那么孤独和寂寥。也许是冬天的来临,人们都蛰伏在温暖的家里,享受着火锅和电热炉的惬意,我的心也随之在不经意中显出一丝初冬的伤感和悲凉。

正在我暗自惆怅之时,一个的声音从远处飘然而来:买烤糖呀,先尝后买……这个声音在今天显得那么清晰,那么高亢,那么清脆,我的神经不禁为之一振。

烤糖这个久违的字眼在我的记忆里是那么的甜蜜,那么诱人,又是那么的魂牵梦萦。所谓的烤糖,据我所知,应该是随州人对一种糖的独特叫法,到底是用“烤”字称呼,还是用“拷”,我没有经过考证。如果是体会卖糖师傅一手拿铁制刀片,一手用钉锤敲打,以此敲下糖块的动作,也许称之为“拷糖”更形象一些,在此先姑且称之“烤糖”吧。它真正的学名叫“麦芽糖”。

麦芽糖的制作方法古老而又传统,糖行的师傅在制作时,首先要精心挑选当年产的颗粒饱满,完整无缺损,没有霉变的小麦或者大麦清洗干净,将其放在箩筐内置于阴暗处盖上稻草,每天喷洒一至两次冷水,温度保持在5至10度。当麦芽长至2厘米时,再将麦子翻动一次,经过15至20天的继续生长,就形成块状的麦芽饼。然后就将麦芽饼切碎,放进石磨里磨碎,现在也可以用机器磨碎了。当麦芽磨碎以后,就可以按1:20的比例与事先蒸熟的大米或者碎米混合,加以3倍的水搅拌均匀后在60度的温度下充分发酵7至10个小时。下一步就是对发酵好的混合物进行蒸煮,过滤去掉残渣,剩下的糖液倒入开口锅中加热,使水分蒸发干净,澄清粘稠的麦芽糖就基本形成。当成型的麦芽糖坯冷却后,制糖师傅还要抱起糖坯环绕到木质的柱子上一遍又一遍的拉扯,越拉越白,然后一圈一圈的盘在篾制簸箕里,样子大抵像随州早餐店里一锅蒸煎出来的砍馍。真正的麦芽糖,也就是我们常说的烤糖就大功告成了。当然,烤糖的制作方法也是我现在询问卖烤糖的师傅才知道的。

我拉住爱人的手循声而去,在广场中央“神农”像的一侧,一位五十多岁的男人推着自行车,车后座上托着一个簸萁,里面还有卖剩下不到一半的烤糖,几个十来岁的小孩正围在他身边,嚷嚷着用手中的零钱买烤糖。因为个子矮,有的孩子还踮起脚贪婪地望着里面的烤糖,以及卖烤糖人手中的杆秤,好像生怕“雀秤”似的。我和爱人凑了过去,半开玩笑对卖烤糖师傅说,可以尝尝吗?没想到,他回答得很豪爽,随便尝,这到让我不好意思起来,因为我压根就没准备买。既然他那么爽快,不妨尝尝。我试着从里面拿了一小块放进嘴里,慢慢咀嚼,仔细品味,感觉一股久违的糖香填满我的口腔。这种糖香,没有现如今任何一种糖的妩媚和妖艳,它的味道显得那么原始,那么纯粹,那么单纯,单纯得凸显苍白,但它却陡然让你感到是那么的亲切,似乎在久远之后,从心底里有种家乡的味道。就像你在城市里呆久了,偶尔回到乡下的家,走在长满青草的田垄上,空气是那么的清新,天空是那么的湛蓝,故土是那么的亲切,所有的感觉变成了味道,而那种味道是那么的近,那么的原始,这种味道已深深埋在心里,浸透在骨子里。

在我的记忆里,吃烤糖的历史还要推到大概三十多年以前。那时的我十岁左右,在我老家农村的孩子能吃上烤糖也许只有两种机会。一种是湾子里来了卖烤糖的,别人家里的孩子纷纷叫嚷着要大人用大米换烤糖,我们家条件相对较差,兄弟几个只有依靠在门楼的门框上眼巴巴的看着,嘴里流着口水,显得格外贪婪。但我们决不吵着妈妈换烤糖,因为我们知道家里的艰难。有时,妈妈似乎能从我们饥渴的眼里读懂孩子的心灵,犹豫半天之后,再慢慢转身从家里的蛇皮袋里用“升子”舀半升碎米,米缸里的大米是万万不能动的,因为那是全家人的口粮,碎米自然是换得比较少,但也能换上几两烤糖,让我们兄弟几个解解馋。再一种就是到了腊月,妈妈会狠心用省下来的大米换几斤黄灿灿或者白花花的烤糖。等到了腊月二十八九,用炸的米子与烤糖充分融合,做成块状或者疙瘩样的“糖果子”作为过年待客的年货。熬化的烤糖在用完之后,搪瓷盆边还有些许没刮干净留下来的那些烤糖就是我们的“落头”,是我们的美餐。我们就会很耐心的用菜刀在搪瓷盆边把拷糖一点一点的刮下来,小心翼翼地放进嘴里慢慢让糖在口腔里自然融化,绝不会像现在的孩子一样,三下五除二地大口大口吃完,因为吃拷糖的机会不是天天就有的,那滋味,那感觉至今还记忆犹新。

想到这些,我索性让爱人买了半斤。一是我们拿回家自己尝尝,不是为了饱口福,真正是为了回味;二是带回家让女儿也尝尝,或许能让孩子体会一下我们小时候童年的记忆。不管怎样,过去不管是心酸还是苦辣,留给我们的都是珍贵的财富。它能让我们在当今社会,厉行勤俭,懂得珍惜,善待拥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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