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钦(原创):懵懂的少年

 

纪念我们再也回不去的童年!...

文艺、小资,情感、治愈
              诗、故乡、远方  !


在七十年代初的一个日落时,随着哇的一声啼哭,一个男婴呱呱坠地,我这个新生命诞生在随南一个乡村几间土坯房屋里,顿时让低矮昏暗的土屋再次充满了喜庆和欢乐,咿咿呀呀学语的情形,一切美好的记忆只能依稀在梦里浮现。

幼小的记忆里,母亲是那么温柔、贤惠手巧,她让自己感觉春夏秋冬都是温暖的。但模糊的幼年印记里,父亲总认为我是个恨铁不成钢的顽童,似乎缺少母亲那样的和蔼可亲,脸上缺少灿烂的笑容,似乎让自己确信“世上只有妈妈好”,父亲原本那不露声色的爱,让幼小的我从未曾触摸到。

童年的生活像五彩缤纷的梦,最使人记忆犹新,使人留恋,使人向往,一件件有趣的往事,像电影一样在我的脑海里回放。



我在家排行老六,有四个姐姐和一个哥哥,在童年的时光里,虽然吃的是粗茶淡饭,穿的是打补丁的旧衣服,但浓浓的亲情却让我品尝到了幸福的味道。三岁半时就上学了,大姐在村小学教书,也是我的启蒙老师,说是读书其实就是每天屁颠屁颠的跟着大姐在教室里玩,因为贪玩在那个时期的幼儿班里居然混了三年,名副其实的“老三届”。

70年代的供销社里的苹果我们农村孩子是很少见到的,我的同桌与我同龄,长得好看又漂亮,她爸爸在城里教书,又是人人羡慕的“铁饭碗”,每次节假日总带一些水果回来,下课后会坐在凳子上炫耀般的慢慢啃着又香又脆的大苹果。那时那么小居然也知道什么叫“嫉妒”了,一次刚听到当当的铁桶铃声响,伙伴们都陆续回到座位上,可同桌还在津津有味的品尝着诱人的苹果,我一巴掌扇在她手中的苹果上,一下子如保龄球一样飞走了,同桌“哇”的一声哭叫惊动了大姐老师,大姐拿着竹条抽打着我稚嫩的小手,好不容易熬到了放学,一个人赌气一路狂奔到家里,倒在母亲怀里来了个恶人先告状,母亲心疼的不行连连责怪大姐,大姐拽住我又黑又脏的小手,问打痛了没有,说姐姐打你心里也难受,以后一定要做个好孩子,就这样在姐姐严厉的教鞭下度过了八年的小学时光。



读大班的那会,老屋大门两侧各放着一个很大的鸡笼,上面有四五只破竹篮做的鸡子下蛋的鸡窝,每天母亲可以捡上一斤多的鸡蛋,攒够一提篓便提到五里外的食品所卖了,到供销社换些日常生活用品。一大家子日子过得紧巴巴的,不知什么时候我竟学会了喝生鸡蛋的“恶习”,每天中午放学一路小跑回来,趁着父母在外干活没有回家的间隙,只要哪个鸡窝有鸡在“咯咯哒”,我会守在旁边,握着带有体温的鸡蛋,很熟练的将鸡蛋向墙上的铁钉帽敲下去,飞快的将鸡蛋对准嘴巴一口气喝个精光,将喝干的空蛋壳再放进鸡窝里,母亲误以为是后山的黄鼠狼偷喝了鸡蛋,直到有一回父亲回家拿东西时当场发现,骂着“从小偷针长大偷金,这小东西简直要逆天”差点没被打个半死。

因为我在家里是最小,老喜欢耍点小聪明,特别嘴馋,有时巴不得想生病吃点好的,也更希望得到大人的“特别照顾”。一次下暴雨我和邻居小孩在打猪草,别的小朋友挎着竹篮往屋檐下、大树底下钻。而我故意不躲,在雨中继续装模作样挑猪草,回到家后变成了“落汤鸡”,连打好几个喷嚏,也就安然无恙了,大人都笑我是个“笨蛋”,连躲雨都不会,其实我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事与愿违,计划也未得逞。



还有一次,记得那是一个深秋,父亲在村里开会,不知谁提出包饺子吃,我一听说有饺子吃,那天兴奋得中午只吃了个半饱,留着肚子准备晚上饱餐一顿。姐姐们忙前跑后帮着弄佐料、洗菜,母亲开始和面擀饺子皮,我也在旁边搓小面疙瘩,看着包好的饺子,我就垂涎欲滴,恨不得马上就吃。突然灵机一动,计上心来,跑到菜园里摘了一枚黄瓜叶子,我用手搓柔软后,趁他们不备,偷了一个饺子,用揉好的黄瓜叶子包好,放进灶膛里烘烤,不一会儿,一个香喷喷的烤饺子就熟了,我剥掉饺子外衣——黄瓜叶,美滋滋的先吃为快。正吃得津津有味时,父亲表情很严肃的进来了,用手指着我严厉地大声吼道:“又是你个小东西,给我滚出来。”我胆怯的跟着父亲来到堂屋,“跪下,叫你偷吃。”我跪在地上一动不动,只掉眼泪。姐姐们都惊呆了,母亲看不下去,叫我站起来认个错算了。可我就是犟,跪在那里不认错,最后几个姐姐过来解围,才平安渡过“那一劫”,记得那天带着气只吃了个半饱。

父亲虽然严厉,对我的爱从不写在脸上,六七岁正是最顽皮的时候,如父母所言我就像一只小羔羊,不能看的用手摸下,不能摸的用嘴舔下,对什么事都得探个究竟。每年菜花盛开的季节正是河里鲫鱼、鲢鱼最活跃期,晚上父亲背上自己编织的撒网,带上篾制鱼篓,我拿着手电筒跟着去河边打鱼,一网下去,收获很不错,有鲫鱼、食钢扁、小虾.....而我帮父亲在岸边负责捡拾这些小鱼。



初春的夜晚冷不丁就将人冻得瑟瑟发抖,一次恰遇天空下起了蒙蒙细雨,父亲顺着岸边一路向前撒去,我坐在鱼篓边睡着了,不知什么时候父亲脱下了外衣裹在我身上,将装有鱼儿的鱼篓系牢在腰间,一把将还在熟睡中的我背起来就大步往家里赶去。

八九岁时,那时只上半天的课,每天放学后就和姐姐们一起牵上二头水牛到好几里路远的大山中放牛,姐姐们每天还得打上一捆猪菜树叶回家喂猪,或臂扛或肩挑。



一次天快要黑时,水牛在一个叫大洼尖很陡很高的的地方发现了大片茅草,茅草旁边有一棵小碗口粗的猪菜树,牛儿尽情的牧草,三姐爬在树上折着一把把的树叶,不知不觉周围一片漆黑,天上的星星都在眨眼睛了,我吓得要命,三姐拿出牛绳拴在牛鼻子上,将绳子的另一端交给我,让我跟在牛的后面,说不用害怕牛很熟悉路线的,十四岁的三姐弯下身来背上猪菜树叶颤悠悠的深一脚浅一脚的跟在后面向山下走去,山路实在太高太长,忽然,远处的山脚下有几根火把在黑夜中闪烁,我大声尖叫着:“是哥哥他们找我们来了”,隐约还听见父亲和哥哥一路大声喊着我们的名字,声音在寂静的山谷里回荡,火把越来越近,我们终于会和了,哥哥接过牛绳,父亲扛着猪菜叶,我和三姐一身轻松跟在他们的身后,向家中赶去.......



写到这里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了,突然鼻尖有种酸酸的感觉,或许只是太怀念曾经的那段清涩童年时光里的兄弟姐妹手足情深,只是我们不再幼稚,不再无忧无虑。每当现实压得我们喘不过气来的时候,我们总会说上一句:“好怀念小时候哦”。

是啊,小时候的一切都令我们深刻难忘,我只是想用最简单的文字胡乱的表达记忆中那段美好的时光,因为我的孩提时代在清贫的家里感受到的总是无尽的欢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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