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新月(原创):又到“踏雪寻梅”时

 

整个腊月,这梅花或开在飘舞的雪花中,或开在冷冷的月色下,或萦绕在周围香喷喷的年味里,温柔地、孤傲地盛开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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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中国的文化传统里,有许许多璀璨明丽的诗情画意,让我等一代又一代的凡夫俗子、仁人志士、历尽千辛,仍生生不息,执着追求。就是因为我们枝繁叶茂的文化已深深扎根于我们民族的沃土,民众的内心,溶于我们的血液之中。

“踏雪寻梅”的意境就在我头脑中根深蒂固。幼时读《病梅馆记》对梅并没有多深印象,只依稀记得作者针砭时弊,认为现实中人为讨好某些畸形爱好,把好端端的梅扭曲变形,称之为“病梅”。老实说,当时并不识“梅香”,对作者借梅发挥,针砭时弊也没太深印象,倒是现在觉得那作者拿“梅”说事,有些牵强附会,只注重梅的外表形式“扭曲”,没认识“梅”的内在精神,是永远无法“扭曲”的!



生命中与梅结缘于“踏雪寻梅”的故事。稚拙童音:传导的是时光的美妙,生命的美好。上世纪八十年代在武汉读大学,我读大学的武汉东湖磨山有一梅园,每到冬天,有三三两两的游人在有雪或没雪的时候观赏梅花。因为近,可以在整个冬天的任何时候去看梅花。那些年,全球气候还没变暖,每年冬天都有几场雪,虽是火炉城市,武汉的冬天每场雪都有几天才能融化。那露着几根枯草的洁白的   雪地上,顺着树干看那枝条疏离的梅花,花瓣含雪、娇羞、幸福、清香扑鼻、沁人心脾,围红围巾的女孩、穿灰夹克的男孩穿梭于雪地梅间嬉戏、奔跑、纯净、清幽、鲜活的生命,清香的空气,交相映衬的是人世间何等的至真至纯!

大学毕业后,被组织分配到小城随州。没想到这是个有梅并且爱梅的城市。曾都区政府院内几十年的腊梅有多株,每到冬季竞相开放;满院来来往往的人;无不感到神清气爽。

行走于背街小巷,也有“腊梅出墙”的故事,有一户人家修了院墙,又不忍折了梅枝,只有把墙挖了个洞,让梅枝伸展,于是就有了“满院清香关不住,一只寒梅出墙来”。

有一年冬天到江浙,在鲁迅故居,在沈园与这些文化名人神交的时候,有梅作证,是何等的清香雅致!

更加有缘的是,我在随州从事审计工作,有时到省厅办事,湖北省审计厅办公楼前两株古梅,每到冬天,金黄满枝、清香满楼,春夏两季绿叶满树,生机昂然。这“梅”从里到外,从“精神”到“外表”全是宝,一年四季都不闲着,以夏天的郁郁葱葱,枝繁叶茂,装扮这个美好世界;冬天则是虬枝繁花,清香一片,点缀这料峭寒冬,给人以人生无限美好!

想到这梅花,堪称花中极品、花中君子,其铁骨铮铮的高尚节操、傲雪凌霜的浩然正气,成为高士英豪在艰难困苦中始终坚忍不屈的喻志之花。现实中的梅花也好,像梅花一样存在于现实中的人也好,都让人感觉到一种美的极致。

雪天,那些嫩黄的花朵微笑的面对风雪,疏疏密密的铁枝是那么沉着、稳重,对漫天的飞雪是那么漫不经心,好像天生就在等待这些飞雪一样。那素洁的花瓣,即使被寒风款款吹落,那姿态也尽显出梅的千般风韵,万种精神。

雪中的腊梅不禁让人想起“梅须逊雪三分白、雪却输梅一段香”的诗句来,诗是好诗,但雪怎能和梅花相提并论呢?只是在梅的生命中的某一瞬间同雪相遇罢了,雪只是过客,而梅才是这块土地上永远的主人,无论春夏秋冬,梅是大地飘荡在空气中永远的灵魂。

整个腊月,这梅花或开在飘舞的雪花中,或开在冷冷的月色下,或萦绕在周围香喷喷的年味里,温柔地、孤傲地盛开着。

我不知道古人说梅花时为何要用“怒放”二字,我在梅林间走来走去,看到这黄黄的花朵,闻着这满院的清香,心中都是温柔和感动,这小小的花朵,不用施肥,只需自然的阳光和雨露,带给人类的是弥足珍贵的清香和高雅的气质,风骨里透出的只有谦虚,哪里有半点的“怒放”呢?

寒假里,总有一些无知孩童在树上攀折,树下的草地上是无数凋零的花朵和断枝,弯腰捡起花朵,放在手心,仍然散发着透彻心扉的清香。

想起有人说过,“喜欢花的人,把花采回家,爱花的人,给花浇水。”那么拾花的人呢?当然是又爱花又惜花的了。

随着全球气候变暖,冬天下雪越来越少,我担心踏雪寻梅的景观将不复存在;以习总书记为核心的新一届领导,加大生态文明建设和文化传承的力度,从中央到地方,派出一个又一个环保督察组,从空气、水源、土地、污染抓起,“管天、管地、管空气”从人民群众关心的问题抓起,把自然资源、资产纳入各级领导干部离任审计,实施追责,我们有理由相信当今人心浮躁,物欲横流,人们已没有了踏雪寻梅的心境。从文化流传,从环境保护的视角看,香满华夏、韵流千年的踏雪寻梅这一至纯至美的人文自然景观将永留中国大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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