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愿“躬耕”兮吾愿“樵薪”(我读《幽梦影》之三二)

 

文士们都在遥想,都在寄托,都冀能于浮世中找到一处可以安置灵魂的所在。庙堂上不行,江湖中太乱,道合自然的乡野很自然地成为首选之地。...



(图片来源于网络)
原文:

躬耕吾所不能,学灌园而已矣;樵薪吾所不能,学薙草而已矣。

有一类“乡土文学”作家,一面享受着城市的便利,一面眺望着乡野的粗朴。虽然他们出身于农家,也曾辛苦稼穑,但后来通过种种途径洗净脚上的泥巴,迈入城市,摇身一变成为文化人、书写者。

因了时空的阻隔,因了书写的野心,曾经的受难于他们而言,成为一笔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财富。他们不约而同地忘记了曾经的甚至正在进行的有关乡村的种种辛酸悲苦。在他们的叙事中,劳动诗意化,田园牧歌化。文字里跳荡的不再是土地的血脉,而是名利的惊涛骇浪。

这样批评他们,似乎有些苛刻;因为,你不让他们写这些,他们又能写些什么。他们匆匆来到这个人世,又被匆匆裹进时代剧变的洪流。他们还没有学会怎么生活,就急不可耐地去书写生活。可以说,中国大多数所谓的“乡土作家”都在进行“伪叙事”“伪抒情”。当然,他们有他们书写的自由,我们有我们看与不看的自由,两不相干,各行其便。但透过“乡土文学”这道罅隙,怎么说也能大致窥测到中国当代文学发展历程中的一个变异的缩影。

德国著名的汉学家顾彬说当代中国文学的中坚力量“根本不知道人是什么”,还建议中国当代小说家“沉默二三十年”,话糙理不糙,因为中国当代的那些小说家们根本没有好好感受体验过真正的生活,又怎么会知道“人是什么”。

话好像扯得有点儿远了,我之所以想起“乡土文学”,又牵连到当代的中国文学,进而把那个酷似美国巨星史泰龙的顾彬卷进来,全都是因为张潮提到的“躬耕”“樵薪”。这是乡野百姓最基本最原始的两样生活形态。躬耕于田,樵薪于野,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但张潮实诚,他有自知之明,他知道不管是“躬耕”还是“樵薪”,他都“吾所不能”。他选择了劳动量要小上几号的“灌园”和“薙草”。这两样劳作方式,看似不是那么劳累,但不是真正的劳动者,又怎会知晓其中的辛苦滋味。张潮终究还是在隔岸观花,而在这样的观望中,花亦非花了。

文士们都在遥想,都在寄托,都冀能于浮世中找到一处可以安置灵魂的所在。庙堂上不行,江湖中太乱,道合自然的乡野很自然地成为首选之地。还没有身临其境,文人士大夫们就早早地用目光去打量遥迢的青山绿水,用心灵提前抚摸、感喟那婉转的鸟鸣。千年的书香墨韵,已经把士子们熏染得文质彬彬;流转的“耕读传家”的传统,也使士子们有了精神皈依。没有比乡野更好的去处了。

“悟已往之不谏,知来者之可追。实迷途其未远,觉今日而昨非。”任何时候,只要愿意,他们都可以或乘舟或骑马或徒步,奔向乡野博大而温柔的怀抱。至于会不会稼穑,那些都是不成问题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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