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雪了，北京的那些环卫工人怎么办？老人铄

天冷了，我想多睡会儿。...

天冷了，我想多睡会儿。

引子

一场大雪，一阵冷空气，让普通人的日常生活瞬间有了变化，可能你穿的衣服多了，可能你在户外呆的时间减少了，可能你贴满了暖宝宝，可能你选择喝热饮……但是，你知道么？在偌大的北京城里，有一群你可能平时不怎么关注的人群，他们正在用一种你看起来极为艰难的方式度过……

银发梦工厂摘取不同群体的代表人物，力图用一种近景的方式来观察和捕捉，观察我们所不熟悉的老年群体的另一面，捕捉当代中国老年人群体的另一种面貌，而这也是『老人铄』栏目的初衷和落脚点。

-1- 冬雪里的环卫工人

11月21日，北京初雪飘降，这场雪似乎早已跟人们已经约定好似的，早在几天前，各个媒体、甚至10086都已经向公众告知近期可能会有雨雪天气。

而当16年的初雪真正来临时，与朋友圈里晒视频、晒图的景象不同，北京市的环卫工人可能并不太兴奋，甚至可以说比较严肃。

对照经验，这种雨雪天气一般都会给人们的出行和交通带来一定的影响，因此，北京市环卫部门早已经做好了预案，准备与这场雪来一场对战——在北京，交通是个大事。

21日早晨6点，北京市城管即调动了超过9000名作业人员、超过800台车辆、超过1700套推雪铲等设备来应对和扫除雨雪，除此之外，北京市城管委还出动了4个检查组来督导相关单位的铲冰、除雪作业——俗话说得好，自扫门前雪。

早上9点30分，环卫工人魏大叔出现在永定门附近，而这个时候，他已经连续工作25个小时了。

本来他的工作是沿着主干道环路收集垃圾包，但由于雨雪天气，他不得不在现有的工作加上一项：融雪；从早上6点开始，他就开着车在西直门附近撒融雪剂。

这个工作似乎有点打乱了他的正常生活。

魏大叔的日常工作是从早上8点开始的，这个时候对于大多数上班一族来说，可能还没有起床。他开着车将街边的垃圾袋放进车上——这些垃圾袋由其他的环卫工人清理的——然后一起拉回垃圾站进行处理，一般来说，他要在规定的区域内来回好几趟，差不多到晚上7点的时候，一天的工作才算真正结束。

但是今天却不同了，因为气象台预报有雨雪天气，魏大叔被安排加入了扫雪除冰的大队伍，这也意味着他今晚有可能睡不了觉了。

的确，在20日晚上11点左右，北京开始飘雪，12点左右，雪越下越大。魏大叔开着一教被称作『金王子』的大型融雪车来到执勤地西直门桥开始作业。

『这个金王子可棒了，车后可以自动撒布融雪剂，不用人工下车举着铁锹撒，车头还有滚雪刷，如果雪大的话还能把车前的积雪同时滚到一边儿。』魏大叔似乎对这个搭档很满意。

既然做的是融雪的活，魏大叔开的车就不能开太快，这一晚，他以20迈左右的速度在道路上行驶着。

这一干就是5个小时。

一宿不睡换谁谁都会困，但是没办法。有人对抗困意的方法是抽烟、喝茶、喝红牛之类的，魏大叔则有另外一个高招：他将车窗摇下来，让外面的冷风对着自己吹，这样就不困了。

有的时候，实在太困，魏大叔会将车停下，自己下车跑两圈，这样也能变得精神起来。

魏大叔似乎对此不以为然：『我们干这么多年了，脸早冻习惯了，不碍事儿。看着今天早上二环主路上雪中道路畅通，这我才真高兴呢。』

时间回到21日的10点，魏大叔开始继续前进，完成他的拾垃圾作业，他此时最想做的事就是等中午的时候，可以在车上眯一小会儿，他太困了。

-2- 被『赶走』的快车司机

21日的一场雪，让平日里习惯打滴滴的李小姐差点迟到。

李小姐家住望京，工作在上地，这一下雪，使得滴滴的供求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不仅车难打，溢价也比之前高了很多，李小姐无奈只要等公交车、转地铁。

而本来可以接类似李小姐这样顾客的快车司机丁大全此时也有点无奈。

丁大全就住在海淀后厂村，本来他的活动范围就是在北面一块，但是近来专车、快车市场的巨大变化让他对未来的生活感到迷茫。

2015年6月，丁大全注册成为一名快车司机，在此之前，他开了6年黑车，对于这个转变，他的感触很深。

『开黑车的时候，每次都提醒吊胆，生怕出事，现在好了，我的生意被洗白了』。

丁大全被抓、罚过很多次，最厉害的一次连车都被扣了，本来他准备不干这个了，但是滴滴恰逢其时的出现在他的面前。

丁大全也是听老乡说道滴滴快车的，只是听说能赚钱。

滴滴自2015年5月上线快车，两个月的时间里，在北京市场，就吸引了超过70万司机注册，快车订单量局部峰值达日均40万单。

丁大全并不是一个人。

丁大全现在对于当时的收入构成记得还是非常清楚：快车的收入主要由三部分构成：每笔订单的提成收入、订单完成奖励和高峰时段的翻倍溢价，而后两者构成了收入的大头。

基本上，一天开10个小时赚1000多块钱对当时的快车司机来说是非常轻松的事。而这个时候，丁大全第一次有了在北京能赚钱的感受。为此，很多重庆老乡还来向他取经，包括怎样快速获得更多订单，哪里的订单多等等。

丁大全收入最高的时候，月入一万是最基本的。而这种高收入背后是优步、滴滴们的巨额投入，据统计，中国网约车市场因打补贴战而『烧掉』约200亿元人民币，就像现在人们逐渐明白的：烧钱不会一直持续，终有停下的一天。

丁大全也逐渐感受到了这种变化。

今年4月以后，滴滴快车的全天翻倍奖励开始下调：由之前平峰的2.5倍、高峰的5倍降为平峰的1.2倍、高峰的2倍，而之前的冲单奖励也有了很大变化：一天接20单以上才奖励100元，接25单以上奖励200元。

丁大全的收入一下子少了许多，但他的开销却不断在涨。

丁大全住在海淀后厂村，与两年前的房租相比，现在的房租涨到200元，算上电费水费，一年也要1万多块，两个孩子在附近私立小学的读书开销也差不多得2万块，这么一算，丁大全之前的计划也泡汤了：本来他打算多赚点买台新车。

如今，滴滴的补贴下降，而北京市又对外地车牌进行网约车的行为限制的条款，丁大全左右为难：难道再干起黑车的业务？还是另觅他路？

有老乡建议他回重庆老家干装修，但是丁大全在这点上是非常坚持的：『我20岁就来了北京，回去了我能干什么？在北京至少我有个盼头，我不回去。』

21号下雪天，丁大全跑完几单生意后，等雪停了，开始拿抹布擦拭车身：『这是我的本钱，我得好好对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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