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英俊：岁末年初，致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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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肖英俊，笔名一蓑烟雨，湖北武汉人。武汉市作家协会会员.作品散见于《人民文学》《汉诗》《长江丛刊》《芳草 潮》《武汉作家》报刊及网络.

霜冷心河

1

面色忧戚，霜风阵阵

匆匆的脚步

丈量不出医院的这条小径

如同人生

无法丈量光阴

中风的父亲

熬过酷暑

却倒在寒冬中

冰冷的管线传递着

游丝般的气息

脑梗，房颤

医生吐出的每个词语

都是致命的击打

窗外，严霜覆地

松针耷拉着脑袋

病床前

我顿失一切主意

        致重症监护室中的父亲

2

（一）

隔着玻璃

你神态安然

唯有身上的那些管线

才清楚你在怎样地挣扎

（二）

你望着我

说不出一句话

眼角的泪

溢出你内心的恐惧

我紧握你的手

不让你知道

我的无助，无奈

（三）

医生预见了各种可能

却始终不肯说

你还可以站起来

我签了很多字

只是想把你拉起来

（四）

你珍藏了十几年的好酒

母亲从柜子中清出来了

可是我不知道

能和谁对饮？

2016年最后一天

3

清晨六点，小区睡眼惺忪

母亲已开始为中风的父亲熬粥

大米，瘦肉沫，鸡蛋清，红薯丁，青菜片

文火慢炖

如近半个世纪的磨合，相守

糅以祈愿和爱，调味

母亲在厨房忙碌的时候

神态是安然的

没有之前的烦躁和自责

她知道，这所有的一切

父亲都再难以感受

明天就是阳历新年了

希望依然无望

时间只能把苦痛和煎熬拉长

堵塞的血管无法联通未来

粥盒里

装满了旧年的叹息

                     大寒节前，代父亲为爷爷修坟

4

早亡，出生简单

坟上枸叶树、野槐、黄藤

盘根错节

岁月摧其形

“几时把爷爷的坟整整”

父亲提及多次，但未施行

而今，父亲瘫痪在床

余生难测

大寒节前

我率弟及妹夫

央族中长辈主事

了却父亲夙愿

燃纸，上香，叩首

挥刀去杂，挖除劣根

砌砖，堆土，灌注孝心

如父亲当年翻修老屋

慰籍先祖，庇佑子孙

签名

5

从医院到养老院

我不停地签名

证明我是你的传承

那些字

一改往日的沉稳

惊惶，虚空

如同你身上的管线

杂乱无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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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    禾  熊明泽  何炳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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