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爱的女人：芸--读《浮生六记》闺房记乐_【钟四月de随笔】

浮生若梦，为欢几何。...

《浮生六记》是清朝沈复所著的一本自传体小说，共六卷，如今仅存四卷，分别是《闺房记乐》《闲情记趣》《坎坷记愁》《浪游记快》，记录了作者与妻子陈芸的为欢之乐、游玩之乐、山水美景、园林布设等。

第一卷：闺房记乐

林语堂先生说：芸是中国文学史上最可爱的女人。

全卷从笔者的文宇间便能感觉出其对妻子芸深深的爱慕，十三岁便说出“若为儿择妇，非淑姊不娶”，这是何等得欣赏。

陈名芸，字淑珍。

聪慧：“生而颖慧，学语时，口授《琵琶行》，即能成诵。”

有能力：“四龄失怙。芸既长，娴女红，三口仰其十指供给。”

好学：“顷正欲卧，开橱得此书，不觉阅之忘倦。”

得体：“芸作新妇，初甚缄默，终日无怒容，与之言，微笑而已。事上以敬，处下以和，井井然未尝稍失。”

谦逊：芸：“古文全在识高气雄，女子学之恐难入彀，唯诗之一道，妾稍有领悟耳。”

有才华：芸发议曰：“杜诗锤炼清纯，李诗潇洒落拓。与其学杜之森严，不如学李之活泼。”

博大胸怀：芸曰：“今日得见美与韵者矣。顷已约憨园，明日过我，当为子图之。”

惜书画过于珠宝

余启堂弟妇，王虚舟先生孙女也，催妆时偶缺珠花，芸出其纳采所受者呈吾母。婢妪旁惜之，芸曰：“凡为妇人，已属纯阴，珠乃纯阴之精，用为首饰，阳气全克矣，何贵焉？”而于破书残画反极珍惜。书之残缺不全者，必搜集分门，汇订成帙，统名之曰 “继简残编”；字画之破损者，必觅故纸粘补成幅，有破缺处，倩予全好而卷之，名曰 “弃余集赏”。于女红，中馈之暇，终日琐琐，不惮烦倦。芸于破筒烂卷中，偶获片纸可观者，如得异宝。”

夫妻相爱至求来世姻缘

芸曰：“世传月下老人专司人间姻缘事，今生夫妇已承牵合，来世姻缘亦须借神力，盍绘一像祀之？”时有苕溪戚柳堤，名遵，善写人物。倩绘一像：一手挽红丝，一手携仗悬姻缘簿，童颜鹤发，奔驰于非烟非雾中。此戚君得意笔也。友人石琢堂为题赞语于首，悬之内室，每逢朔望，余夫妇必焚香拜祷。

趣事：女扮男装参加盛会

离余家半里许，醋库巷有洞庭君祠，俗呼水仙庙。回廊曲折，小有园亭。每逢神诞，众姓各认一落，密悬一式之玻璃灯，中设宝座，旁列瓶几，插花陈设，以较胜负。日惟演戏，夜则参差高下，插烛于瓶花间，各曰“花照”。花光灯影，宝鼎香浮，若龙宫夜宴。司事者或笙箫歌唱，或煮茗清谈，观者如蚁集，檐下皆设栏为限。余为众友邀去插画布置，因得躬逢其盛。

归家向芸艳称之，芸曰：“惜妾非男子，不能往。”余曰：“冠我冠，衣我衣，亦化女为男之法也。”于是易髻为辫，添扫蛾眉，加余冠，微露两鬓，尚可掩饰，服余衣，长一寸又半，于腰间折而缝之，外加马褂。芸曰：“脚下将奈何？”余曰：“坊间有蝴蝶履，小大由之，购亦极易，且早晚可代撒鞋只用，不亦善乎？”芸欣然。

及晚餐后，装束既毕，效男子拱手阔步者良久，忽变卦曰：“妾不去矣，为人识出既不便，堂上闻之又不可。”余怂恿曰：“庙中司事者谁不知我，即识出亦不过付之一笑耳。吾母现在九妹丈家，密去密来，焉得知之？”芸揽镜自照，狂笑不已。余强挽之，悄然径去。

人生得知己为夫妻，可惜此生不足

浮生若梦，为欢几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