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散笔

 

冬日午后小巷子里的阳光,很静,是那种很老很老的——上了年纪的静。...



01

冬日午后小巷子里的阳光,很静,是那种很老很老的——上了年纪的静。灰瓦盆沿,石槽边,咸菜坛口,墙脚旧鞋子里,临街窗台的小木桌上……角角落落,到处都是。

如今,这样的小巷子,这样的阳光,尤其是,这样的静,都没有了。

只有回忆和怀想,是静静的。
02

尼采形容他的时代是一个“落叶的时代”。深冬,该落的叶子早就落完了。现在,连落叶也没有了。路边的花带,三天两头折腾,现在又种了很多常青类的植物,气息奄奄的活着。连日雾霾,天昏地暗。足不出户,闭门读书。

想写一本英国作家乔治·吉辛类的《四季随笔》,松散,随意,日常,在季节的流转中静静阅读和思考。但那是在一种松驰的心灵状态和生活状态下写就的。《四十二章经》中有个比喻,弦急则声绝,弦缓则声寂,急缓得中,弦声始和。目前我的心弦,似乎非急则缓,是写不出那类文字的。另,周敦颐那则影响深远的小品《爱莲说》,“出淤泥而不染”的立意,也许应出于《四十二章经》中的此句,“处于浊世,当如莲花,不为泥污”。

重读了《资治通鉴》战国末期部分,与多年前初读感受又有不同。秦灭六国,杀伐无度,极其酷烈,但在儒家思想成为国家意识形态之前,那时的民族元气倒也充沛勃郁,能人辈出。唯非常之人能行非常之事,他们注重的是个人价值的自我实现,龙腾虎跃,个性张扬,富有冒险精神,不计身家性命,行事不受那么多条条框框束缚,常超越常规。甚至苏秦、张仪这类欲望盛大的野心家,在历史的大舞台,辗转跳动,仿佛孤月浪中翻,也自有一种跌宕自喜的生命美感。

秦始皇一统天下后,仍不恤民力,征匈奴,筑长城,修弛道,治宫室,巡四方,简直像是过度自信下的一种纵情豪赌。但从另一个方面来看,也说明了这个民族体内积蓄的精气,还没有被消耗尽。

秦始皇罢黜儒生,固然狭隘极端,但那个时候的儒生,就已经很迂阔了。
03

沈启无的随笔,趣味上当然属于周作人一派。文风没有废名的奇恣,但平和中有空灵之致,可惜写得太少了。

他也写诗,作为诗人,他的才华一般。但个别句子相当不错。“灯独立如鹭之静《风》”,神韵可以说是六朝人的。“阳春是宇宙的纨袴\素衣乃有山河之异《寄远》”,意象开阔,算是奇思异想,和废名有一拼。“中年的光阴寸寸是忧患《除夕》”,读来让人感叹。当然,也许也只有中年人或中年以后的人读来才会感叹。

然而,作为诗人,他写诗,也只是个别句子相当不错。
04

里尔克和女性。卡夫卡和女性。胡兰成和女性。他们注重的是自己和女性之间的关系,而不是女性或性。他们把这种关系上升到审美或精神的境界,从而超越了正常的道德范畴。

这种关系其实是一种残酷的美学关系。
05

下小雨,一夜未停。虽然寻常,却又总给人一种新奇之感的事物:花开。雪飘。日落。而雨水倒不是。雨水过于具体和现实。

王尔德的戏剧《莎乐美》,印象深刻,想重新读一读。和波德莱尔一样,作为艺术评论家,他的才华也同样卓著。

艺术评论《谎言的衰落》一文,现在看来,许多观点仍极其新颖:“最高的艺术拒绝人类精神的负担……她沿着自身的谱系纯正地延续,她不象征任何时代,而时代却是她的象征”、“一种艺术越是抽象化和理想化,它就越向我们揭示了时代的特征”。

王尔德认为批评本身即是一种艺术。而读王尔德的批评文字,让人觉得,思想本身也是一种艺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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