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网文学】刘老庄的春天——“当年农家”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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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进入二月，寒风还在凛冽。
阳光虽然温暖，可春在哪里呢？
记得李一氓在八十二烈士碑文中写到：刘老庄，在春天，交通沟在庄子里伸出来，散兵壕式的弯曲，不知去向。
如今，不见散兵壕，却见绿野芳菲，大地回春。
阡陌田园，暖气氤氲。乡野幽静间，心中揣想，朝鸟鸣雀唱处去，能有奇景呈现？！
红色大道畔，一片田野处，正耸立着“当年农家”田园。
一幢幢农家茅屋，顿显眼前。
大地的气息，庄稼的味道，农家院的乐趣，如朝阳般喷薄而出。
早熟清新的春，像不知羞的少女，在旷野里奔跑，一下子撞进怀来。
这里具备泥土芬芳、鸟语花香的特质。这种特质能够穿透记忆，跨越时光，直达心底。
农家小院，是庄户人家的领地。虽然草木无华，狗吠鸡跳，却洋溢着家的温暖、日子的和睦。人的种种付出，不正是为了这方家园？！
张王李赵小院、二狗家、王麻子家，星散零落，排布在河畔、树下，高坡上，就像随意散下的种子，在泥土上自个儿开花结果。
小户人家，土墙院，竹篱笆，门前石碾、石碌、铡刀、麦草一堆。院中紫槐树，一树瘦干，细枝嫩条的，枝条上，一粒粒芽孢鼓鼓，正逢发育期呢。蜡染蓝布帘当门，芦柴芭隔墙，拦成正屋与东西房。
院子里，哺乳期的狗母，甩动着丰硕的乳 房，正大步流星，为狗娃们去喂奶；公鸡、母鸡们正在旷野上谈情做 爱；小鸡在笼中穿来跳去，闹趣十足；河塘里，鱼儿度过了冬眠期，嗅着春天的味道，正探出头来，吐出五彩泡泡，仿佛庆生。
当年的新娘房，简朴，纯真。红窗花、红对联，红棉被，一张柏木床上，寄托着一个家族的希望。
大户人家，瓦屋高台，窗明几净。正面堂屋，两侧厢房，西卧室里，一派富华景象。床上白纱幔帐，红锻锦被，光是酸枝木架子床，就值三四万。
主人招待说：午间，有山芋丁米饭、小麦面饼、小米面、荞麦面揉捏的包子，荠菜馅的，菜，都在门前地里长的，现拔现做。
菜园里，几个农妇正在松土，新翻的土层，朝天敞亮着，蒸腾着热气。
近旁，一畦鲜菜，嫩芽初绽，星星点点。嫩芽在土中奋力，正拱破泥土，挺立地面；泥土中的虫儿，正在苏醒，蠢蠢欲动。心向阳光者，当属大自然天性。菜蔬、虫儿，皆如生命般需经历风雨，含苞、出土、成熟，即生动如许。各种菜蔬、虫吟、鸟鸣，各自生长，竞相绽放，组成了一部田园风情录。
“当年农家”整个庄户园，云集着农家庭院、儿童乐园、种植养殖园、蔬果采摘园、养鱼池、老街。徜徉其中，身心有一种回归感：当年不正是这样吗？
阳光照在大地上，一草一木，充满生命力。茅屋、麦田、菜地、老树，与田野间小花小草，融成一色……
回首望，3月18日临近了。
那八十二个魂灵，正鲜生生地站在田野间，像散兵壕畔的战士。
红色的土地，自有红色的种子，在春意暖融间，生根发芽。
炊烟袅袅，在庄户上升腾，预示新的一天开始了。
当年的味道啊，是那么原汁原味，可都忘却久远了，随风飘散了。但是一想起来，就牵着情思，疼到心灵深处。
春风吹过，切肤的疼——这是多么疼的文化乡思啊！
此地非彼地。浸过热血的土地，再响起田园牧歌，这一番乡土情结啊，如日中天、如月照彻般地难以释怀……
看，阳光下，春色里——
那八十二个身影，正朝我们走来。



当年的血战厮杀声，犹在耳畔回荡。血战到底的气概，被深深地印刻在抗战史册中，载入民族奋斗史。他们未曾想过几十年后的今天是甚模样，却在心头刻下守护庄户人和这片土地的誓言：绝不后退，绝不投降。当死亡必须面对时，就毫不犹豫。以至于与敌手拼命时，战死后的遗体与敌人无法分开。






当年农家，大约就是这副模样，甚至还不如眼前。意境的表达，其实是为了彰显一种精神，历史的本职即是还原真相。回思与梦想，即是一条连绵不断的回乡之路，一头连着当年的深情记忆，一头连着乡野的无尽牵挂。中间，即是现代化的进程。这条路，看你怎么走。忘却，非常容易；寻找，非常艰难。人，即在易与难中徘徊。


乡间野趣，淳朴风物中，有人的一种无法释然的情怀。经历大千世界，遭遇风霜雨雪之后，才晓得：其实，平凡才是人生的底色。在平淡中，人的心灵，可安栖，可飞翔，自由自在，再无羁绊。愈是淡然，愈是俭朴，愈是接近生命的本真与原意。




新娘房里，散发着陈旧的喜庆气息，能令人体会到当年风景。风土之情，是一种地域特有的特征，天造地配，无法改变。如春回，如流水。天地绝美，田园锦绣，乃自然所赐，风情所寄。眼前的当年景象，虽然发黄，可想像当年即像新娘一般，如初春新韭，鲜亮可人。风景总要被风吹皱，可这般景象是无法从记忆中抹去的。这番景象惹人爱，是因为我们曾经走过。

新媒体编辑：小黑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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