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山之石】小窗幽记

闭门即是深山，读书随处净土。x0a本期《小窗幽记》，供大家赏读。...

《小窗幽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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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简介

《小窗幽记》是明代陈眉公大先生所著，实属明清小说之中的佳作。《小窗幽记》被称为“处世奇书”，与《菜根谭》、《围炉夜话》并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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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陈继儒（1558～1639），明代文学家、书画家。字仲醇，号眉公、麋公。华亭（今上海松江）人。诸生，年二十九，隐居小昆山，后居东佘山，杜门著述，工诗善文，书法苏、米，兼能绘事，屡奉诏征用，皆以疾辞。擅墨梅、山水，画梅多册页小幅，自然随意，意态萧疏。论画倡导文人画，持南北宗论，重视画家的修养，赞同书画同源。有《梅花册》、《云山卷》等传世。著有《陈眉公全集》、《小窗幽记》、《吴葛将军墓碑》、《妮古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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节选欣赏

卷一集醒

食中山之酒，一醉千日。今世之昏昏逐逐，无一日不醉，无一人不醉，趋名者醉于朝，趋利者醉于野，豪者醉于声色车马，而天下竟为昏迷不醒之天下矣，安得一服清凉散，人人解酲，集醒第一。

倚才高而玩世，背后须防射影之虫；饰厚貌以欺人，面前恐有照胆之镜。

怪小人之颠倒豪杰，不知惯颠倒方为小人；惜吾辈之受世折磨，不知惟折磨乃见吾辈。

花繁柳密处，拨得开，才是手段；风狂雨急时，立得定，方见脚根。

神人之言微，圣人之言简，贤人之言明，众人之言多，小人之言妄。

蒲柳之姿，望秋而零；松柏之质，经霜弥茂。

挥洒以怡情，与其应酬，何如兀坐；书礼以达情，与其工巧，何若直陈；棋局以适情，与其竞胜，何若促膝；笑谈以怡情，与其谑浪，何若狂歌。

拨开世上尘气，胸中自无火炎冰兢；消却心中鄙吝，眼前时有月到风来。

卷四集灵

天下有一言之微，而千古如新，一字之义，而百世如见者，安可泯灭之？故风雷雨露，天之灵，山川名物，地之灵，语言文字，人之灵；毕三才之用，无非一灵以神其间，而又何可泯灭之？集灵第四。

投次空劳，原非生计；曳裾自屈，岂是交游。事遇快意处当转，言遇快意处当住。俭为贤德，不可着意求贤；贫是美称，只是难居其美。志要高华，趣要淡薄。眼里无点灰尘，方可读书千卷；胸中没些渣滓，才能处世一番。

竹篱茅舍，石屋花轩，松柏群吟，藤萝翳景，流水绕户，飞泉挂檐；烟霞欲栖，林壑将暝。中处野叟山翁四五，予以闲身，作此中主人。坐沉红烛，看遍青山，消我情肠，任他冷眼。

累月独处，一室萧条；取云霞为伴侣，引青松为心知。或稚子老翁，闲中来过，浊酒一壶，蹲鸱一盂，相共开笑口，所谈浮生闲话，绝不及市朝。客去关门，了无报谢，如是毕余生足矣。

半坞白云耕不尽，一潭明月钓无痕。茅檐外，忽闻犬吠鸡鸣，恍似云中世界；竹窗下，唯有蝉吟鹊噪，方知静里乾坤。　如今休去便休去，若觅了时无了时。若能行乐，即今便好快活。身上无病，心上无事，春鸟是笙歌，春花是粉黛。闲得一刻，即为一刻之乐，何必情欲乃为乐耶？

卷十二集倩

倩不可多得，美人有其韵，名花有其致，青山绿水有其丰标。外则山臞韵士，当情景相会之时，偶出一语，亦莫不尽其韵，极其致，领略其丰标。可以启名花之笑，可以佐美人之歌，可以发山水之清音，而又何可多得！集情第十二。

会心处，自有濠濮间想，然可亲人鱼鸟；偃卧时，便是羲皇上人，何必秋月凉风。一轩明月，花影参差，席地便宜小酌；十里青山，鸟声断续，寻春几度长吟。入山采药，临水捕鱼，绿树阴中鸟道；扫石弹琴，卷帘看鹤，白云深处人家。

沙村竹色，明月如霜，携幽人杖藜散步；石屋松阴，白云似雪，对孤鹤扫榻高眠。焚香看树，人事都尽，隔帘花落，松梢月上，钟声忽度；推窗仰视，河汉流云，大胜昼时，非有洗心涤虑得意爻象之表者，不可独契此语。

黄鸟情多，常向梦中呼醉客；白云意懒，偏来僻处媚幽人。乐意相关禽对语，生香不断树交花，是无彼无此真机；野色更无山隔断，天光常与水相连，此彻上彻下真境。美女不尚铅华，似疏云之映淡月；禅师不落空寂，若碧沼之吐青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