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个女孩犯了错”#小林和她的404No.92#

谁又不曾有过错...



昨天值班的时候听到大喇叭的批评，心里就想坏了，才刚紧赶慢赶写完了一篇夸我404的公众号呢《小林的近卫小分队》，真是打脸不要太快噢。



听到大喇叭后往教室走，正好看到两枚当事小女孩结伴下楼，看到我自然一副无语加悔恨的样子，老师都期期艾艾，喊不出声。我说：“这下知道坏了吧？先回去好好想想吧，明天再说这个事情。”

我倒不是有心放她们一马，就是觉得这些事情不错也已经错了，痛骂一场除了伤感情，也改变不了已经犯下的错。我得想好了，或许才有机会把坏事变成好事。

早上回来，第一时间就到了教室，一边给大家看我从花墟搬回来的花，一边慢慢跟大家讲这个事情。

没有点名，也没有训斥，其实还是很常规的做法：

1、猜猜为什么当时她们要这样做？

2、不这么做行不行？

3、如果是你面临这样的选择，做不做？

将心比心，孩子们的七嘴八舌还是有道理的：

“她们可能赶着放学回家上兴趣班。”

“可能怕下一楼倒完垃圾回来校长会骂动作慢。”

“可能是懒得跑。”

“她们可能觉得没人看到没关系。”

“可能有人以前成功过。”

关于对策，大家会提到：

“用垃圾袋吧，走的时候拎下去扔掉，就行了。不用再跑回来”

“可以安排每周让不同的同学倒垃圾，这样就不会让同一个人每次都觉得累了。”

还有一个女孩说她的“经验”

“有一次校长要检查了，我们还没到垃圾，就赶紧关门关灯，等校长路过后再把垃圾拿出来倒掉。”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

我同时提出：所有打扫卫生的同伴也应该提高效率，这样到垃圾的同伴就不会老等着焦急了。毕竟5：10分放学，5：25开始检查，教室里要完成所有打扫，不算容易。但是既然大家都有相同的基准，404就要设法把自己该做得好好完成。

昨晚就有朋友在朋友村说：“都是有各种问题的啊。”谁说不是呢，我坚持404有与别不同的地方，这个地方诗歌意气重，童话味浓，许多成长中的动人瞬间，都能深深打动我也打动关心这个小家的朋友们。但是，成长本身并不包含完美，没有那只被打碎的玻璃瓶，《坏事和好事》404的孩子就不会知道如何在清理碎玻璃的时候要想到保护环卫工人，以及如何学习负责与担当；没有那次丢失的105元，《老师别生气续编》404就不会意识到成功解除信任危机的那份轻松。

而这一次，我希望孩子们明白：人们决定做一件事与否，不能只在于“会不会被发现”，而在于本质上的“你是否认为这件事应当做？”

孩子的成长目标不是一天就可以的达成的，科尔伯格对道德给出的三个阶段六个层次，对绝大部分孩子甚至是成年人来讲，能达到：“绝不触犯规则底线”的人毕竟是少，“尽可能不触犯”或许已经使大部分人的一致态度。但是这个“尽可能”，能不能包括：“我还是跑一趟一楼吧，虽然在这里倒很方便，但是不讲公德啊”这种认识？

我觉得有些孩子感到吃力也是很正常。

所以在班里讨论完这件事后，我回到办公室，看到两份静静躺在那里的道歉信——我在意料之外，细想也觉得算是情理之中：



一个孩子其实是知道这样做有错的。所以她很有逻辑地说：“我错了，我会改。”

而另一个孩子，我完全相信她的描述，也就是说她这样做的时候，她根本没想对不对的问题，就是只想赶紧倒完做自己的事就好。她也确实是个放学会一边等家长一边做作业的好孩子，不仅做老师布置的作业，只要她感兴趣，写写画画，经常不在话下。



我感动于她在信里提到妈妈对她的教诲，一个孩子做错事能想到跟妈妈沟通，并牢牢记住妈妈说过的话，并且妈妈还陪同着孩子向老师说抱歉，说冀望。



我觉得我看到了属于这个时代特别让我觉得充满希望的“教育的能量”。因为“教育”如果说本身就蕴含巨大的能量，那么她一定是来自于孩子们从小所面临的各种选择中，长辈们所适时做出的各种率身垂范与循循善诱。这长辈包括终生贴心的父母家人，求学时的老师，以及社会上不时擦肩的叔叔阿姨，伯伯婶婶，各方亲朋。

我很感谢这些来自家长方的无声默契，当“投机取巧”“急功近利”成为社会一部分成功案例的标配的时候，依然有更多的孩子，她所受到的教育是：“修身洁行”“光明磊落”。

这个女孩昨晚该经历了怎样的一场心理煎熬啊，于是她在道歉信里还装进了一首小诗：



这真是一枚巨大的彩蛋，作为一名班主任，我感动于孩子的这些细腻挣扎，这正是成长途中最有助于能量值增生的声音，就像雨后拔节的笋芽，动人至极。

而作为一枚语文老师，我清醒地意识到：没有任何作品能像这样的“有感而发”更能彰显“我手写我心”的理念了。

我把她的旁白揉进去她的诗歌里



同时用一首现编的小诗，回应了这个女孩。斟酌了一下，还是决定用第三人称，我想她所经历的，虽然也是她独有的，但作为对万千同龄人来说，这种坎坷，我们都遇到过，老师愿意陪她度过。



我把小诗作为回信塞入她的信封，趁着他们第三节体育课，偷偷到教室里把信夹在她的《日有所诵》里。或许有了这份情感支撑，她会更有力量面对日后的其他诱惑。



顺手翻开她的《日有所诵》，拍下她预习时就画好的涂鸦作品。



今天的板书涂鸦，
正是《日有所诵》里的《童话》。



上周我去看望我的老师，像过去每次见面一样，老师总不忘记提醒我，一定要做这个时代教育中最有价值的事情，想办法做最好的老师。

我的字典里很少用这个“最”字——这个字太残酷。当然知道这里边无非只是老师对我的深情期望而已。

不知不觉从业至今已经二十年，距离“最好”有多远我从来不去看，但是越是走过不同荆途，就越安然于这样的一种默默耕耘与陪伴。我想至少在陪同与记录孩子们成长每一点滴的部分，我会为时代留下属于这群可亲可爱的孩子的拔节声音。

愿404这片由我们共同浇灌了一千多个日子的土地，也能开出越来越多像童话一样恬静，舒缓的花儿来。

2017/03/21

彩蛋：今天的小花桌，好看不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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