鸭子/王教授

在菜市场，你会看见一些关在笼子里的鸭子。它们挤在一起，一声不吭，像是在集体思考问题。你要选它们，就指给鸭老板...



在菜市场，你会看见一些关在笼子里的鸭子。它们挤在一起，一声不吭，像是在集体思考问题。你要选它们，就指给鸭老板看——这只，或那只。鸭老板便揪它出来，送到你面前，叫你摸摸，捏捏。这个时候，鸭子才想起来，是不是该叫两声。

对于鸭子，我持这样的态度——鸭子，是有思想的。这从它们的喙（嘴壳）就可以看出来。喙扁平，说明心胸宽广，充满智慧。但智慧不是炫耀口舌，蛊惑人心。而是与人为善，乐在其中。鸭子是一种很懂得生活情趣的动物。每一只丑小鸭，都梦想成为白天鹅。当然，鸡窝里也能飞出金凤凰。但是鸡太功利了，争强好胜的。

我一直认为，做人，应该像一只鸭子。它们看似愚笨，性情却随和。当然，它们也容易沮丧。但一看见好玩的，就什么都忘记了。我们身边，像鸭子那样优哉游哉的人不多。多数人是鸡，争斗，抢食，一毛不拔。十二生肖中没有鸭子，估计就是被鸡抢去的。

鸭子以一种温和谐趣的方式生活着，丝毫没有冒犯谁的意思。不过归根结底，鸭子是拿来吃的。它们最终将被杀死，这是宿命。现在鸭子的身体已经被人类摧残得只剩皮子和骨头，中间夹一层厚厚的油。有些鸭子的遗体还被注了水，拍起来嘭嘭响。听说有一种饲料，可以让鸭子在很短的时间内茁壮成长。别看它们胸脯很大，屁股也很肥，性还没成熟呢。

每次去买鸭子，都要先问问是不是本地鸭子。听说本地鸭子肉多，味道更鲜美。其实就虚张声势的一问，心里根本没底。倘若鸭子跟人一样会讲方言，那么辨别起来就容易多了。大多数鸭子都是被拔光体毛，悬吊成一排。也不知道它们什么时候遇害的，籍贯在哪里。

这里想起朋友讲的一个故事来。以前那些年辰，鸭子都是自家杀。杀之前，要灌鸭子一勺白酒。这么做，是为了把鸭毛拔得更干净。鸭子喝酒之后，便开始走猫步。要知道，鸭子走路本来就摇摇晃晃，何况还喝了酒，走得更是凌乱。人类聚在一旁，被这滑稽的一幕逗得前仰后合。那鸭子左脚踩右脚，右脚踩左脚，在院坝头晃了几圈，终于醉倒了。只见它伸长着脖子，软绵绵的横陈于地。

我们杀一只鸭子，竟杀得如此充满“情趣”。也许那时的生活穷极无聊，人们总是极力寻找好玩的东西，也就不去管鸭子怎么想了。

鸭子被玩坏，兔子也未能幸免。当年有杀跑兔的，一刀割了兔子的喉咙，往地上一丢，兔子便开始跑。直到鲜血流尽，倒地抽搐而亡。

好残忍。

王教授      困难企业职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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