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飞来几只蚂蚱》:第7章 织毛衣的阿姨

 

------第7章 织毛衣的阿姨------

这天早上,我去给病人量体温。看到8号病房3床的阿姨又在织毛衣。自从她上星期住院以来,只要有时间就不停地织毛衣。主治医生曾劝过她,让她注意休息,不要过度劳累。可是,她根本不听医生劝说,有时晚上织到十一二点。她是农村人,据说家境很一般。她织毛衣是为了卖钱?织一件毛衣才多少手工费,赚不了几个钱的,对于庞大的医疗费无异于杯水车薪。但是,对于一个农村家庭来说,挣一分是一分,聊胜于无啊。

我在感慨的同时,随口问道:"阿姨,您给谁织毛衣啊?"我在想,如果阿姨真的是为了补贴家用,也让阿姨给我织一件。

阿姨微微一笑:"给我儿子织的。"

阿姨,你儿子多大了?

我的儿子今年五岁了。

她的儿子我见到过,一个很可爱的男孩。

过了两天,她把毛衣织好了。没想到,她没有罢手,又开始着手织新的一件了。有一天,她织着织着已经昏迷了,毛衣针把手都扎破了,鲜血直流......

等她清醒过来后,我不解地问:"阿姨,你不是已经织好了,怎么还织啊?"

她喘息了一下,笑了笑:"我给六岁的儿子织的。"

我觉察到,她的笑容里有苦涩,有无奈。看到她说话也吃力,我没有再打听下去,心想这位阿姨肯定有两个儿子,一个五岁一个六岁。

接下来,单位派我去上海参加为期两个月的培训。

等我回来后,阿姨还没出院。她已经被病魔折磨得很消瘦了,脸色苍白,没有一丝血色。我惊讶地发现,她还在不停地织毛衣,而且,她手头织的毛衣的尺寸已经很大了,像是一个成年男子穿的,莫非是给她的老公还是其他亲人织的?

我说:"阿姨,这件毛衣是给谁织的啊?"

她抬起头来,浅浅一笑:"给我儿子织的?"

我下意识问道:"你儿子多大了?能穿这么大号的毛衣?"

十八岁应该穿这么大的尺寸吧?她停止织毛衣,拿起来在自己身上比划了几下,然后眨巴着眼睛看着我,似乎在征求我的意见。

我点点头。忽然给她搞糊涂了,她才三十出头,儿子怎么会有十八岁?记得她说过,她的儿子才五岁啊。

她看到了我错愕的神色,给我解释说:"我的儿子今年五岁。我要给他一年织一件......"说着话,她的声音哽咽,脸色已经暗了下来。

过了一会儿,她的脸色已经好转过来。她又说道:"我在世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可是儿子还小,我能为他做的,只有织毛衣了......"

我心里一热--阿姨是一个癌症患者,在世的时间只有几个月了。

尽管我已经看出了她的伤心,还是小心翼翼地插话道:"阿姨,你要给他织到什么时候啊?"

二十五岁......到那时,他就有女朋友了,女朋友可以为她织了。阿姨说罢,脸上又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四个月后,3床的阿姨因病医治无效去世了。

她那五岁的儿子看着她的遗像,抱着那些长短不一的毛衣嚎啕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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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母亲的电话------

星期六早上,我们收拾好出行的东西,正准备出门时,电话"叮铃铃"响起来。从来电显示上看出,是乡下母亲的电话。我下意识地一惊,忙抓起话筒,迫不及待地问:"妈,有事?"母亲已是七十多岁的人了,随时都可能出现意想不到的事情。

没事......今个儿星期天,小园不去学,你和芹也不上班吧?芹是我妻子,小园是我女儿。

我松了口气,为了逗母亲开心,我故意幽了一默:"今天我们都休息,一个个活蹦乱跳的,鲜活着呢。"芹在旁边轻轻拧了我的胳膊一下。

你们都回来吧......我在家等着。母亲急急地说。

没等我回答,母亲已把电话挂了。

我们上个月才回去一趟,怎么又让回去?芹一脸的不悦。

小园睃了一眼我又睃了一眼芹,奶声奶气地说:"奶奶又想我们了吧?"

芹把手提包甩到沙发上,脸色跌下来。

小园识趣地为我出主意想办法,说:"爸,要不给奶奶打个电话,就说今天我们去少林寺旅游,下星期再回去。"

芹闻听也暖了脸色,鼓动小园去打电话。

我瞪了小园一眼,心说这个电话要一打,母亲不定有多伤心呢。我好着脸低声下气地对芹说:"要不咱今天回老家......少林寺以后再去,二百公里路程,又不远......"

芹翻了我一眼,絮叨着:"妈也真是的,让她来咱家,她住不惯,咱不回去,她又操心挂念......"

我附合道:"就是,妈是瞎操心,半夜三更还给咱打电话,看窗户关了没有......"

去年夏末秋初的一天夜里,大概是凌晨三点左右,我睡得正香,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把我催醒了。我一边拉灯一边埋怨:"谁这么烦人,黑更半夜的还搔扰?"芹翻了个身,嘴里也不干不净地说了两句。谁料想,是母亲的电话!母亲在电话里说,刮大风了,怕我睡得太死,不知道去关窗户。待我放下电话,去关窗户时,才发现天虽然阴着,外面没有一丝风。当时我还自言自语地嘟囔母亲,难道她的脑子出了毛病?还是上了年纪,糊涂了?第二天上班,我从当地媒体的新闻中得知,老家那地方夜里确实刮了一场尘土蔽空、飞沙走石的暴风。后来我从给母亲的通话中知道,院子一棵碗口粗的桐树都给刮倒了。

说起这个事,芹就叹了口气,脸色由阴转晴,她起身去收拾餐桌上的狼藉。我一边帮她收拾,一边不住地数落母亲:"她老人家不听话,能怨咱?咱说过多次,不让她去交电话费,她偏去交,家里离镇邮电所七、八里,若有个闪失,还不是咱的罪......"

这件事芹也知道。那天我正在开会,一个陌生的固定电话出现在手机的显示屏上,我没接就给挂断了。片刻后,那个电话又固执地打过来,我走到会议室外边,接了电话才知道是母亲在镇邮电所给我打的--母亲交她的电话费时,忘了号码,这才打电话问我,还说她已经把我家的电话费交了......

我看了默不作声的芹一眼,感慨地说:"真想像不出,那七八里的山路,妈的小脚是怎么走的......"

要不,咱就回去一趟,也就三十公里的路程,一个小时就到家了。芹重重叹了口气。芹的父母去世得早,母亲一直把她当作亲闺女,芹和她的关系一直处得不错,这一点挺让我感动。可以说,芹是一个标准的刀子嘴豆腐心。

小园忙不迭地给母亲打电话。我接过话筒,告诉母亲我们回去,看她还需要捎什么东西。母亲说她什么也不缺,说她咋天赶了一个集,买了不少菜。母亲虽然如此说,我和芹还是到超市里买了大包小包的物品。

车开不到家门口,下车的地方离家还有一段距离。远远地,看见母亲站在院子那棵老槐树下,一动不动地朝大路这边张望着。及至看清是我们,她的两只小脚生动起来,有点踉跄地奔向我们。芹和小园急忙上前搀扶着母亲。母亲喜得脸上的皱纹里都藏着笑,大张着缺了几颗牙齿的嘴,好半天合不上。

家里被母亲打扫得干干净净。母亲已经做好了几个凉菜,热菜单等着炒了。芹说:"妈,我们以后回来,别张罗这么多,家常便饭就可以。"

母亲嗔了芹一眼,说:"哪天都行,但今个儿不行,今个儿是啥日子?!"

我和芹面面相觑,都不知道这天是什么特殊日子。

母亲捣了芹一指头,说:"真是傻闺女。"说罢转身变戏法似地提出一个大蛋糕。

芹恍然大悟,说:"今天是我的生日,我都忘了......还是妈待我好。"芹给了我一个鬼脸,感动地小鸟般依偎在母亲身边。

我心里也一阵感动。芹忽然对母亲说:"妈,您的生日是哪一天?我从踏进这个家门,好像还没给您过过一次生日......"

是呀,母亲的生日是哪一天?我十分愧疚和尴尬,不敢迎接芹的目光。

母亲微微一笑,说:"不怪你们。过去穷,谁过得起生日?连我也不知道自己是哪一天出生......"

芹眼晴一转,甜甜地说:"妈,咱俩的生日放在一天过吧?"

母亲揉着湿润的眼晴,说:"好好好。"

这时,小园已通过电话在电视上点播了一首《祝你生日快乐》,旋即,那优美的旋律充盈了农家小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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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小说内容节选自:幽默短篇小说 《天上飞来几只蚂蚱》

作者:侯发山
小说现有字数:11万字
最后更新于:2016年10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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