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脱万界》：第八章 眼眸

------第八章 眼眸------

京观已经在茅屋里度过了六天。每日的这个时候，那位少女都会来给他的眼睛上药，还会给他带来几个奇怪的果子充饥。

今天她却没有来，只听得有人走动的声音，不过他知道不是她。

“小子，你在老子家里白吃白住了这么长时间，是不是该想想怎么赔我的事了？”说话的是那位老翁。他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团黑漆漆的事物。

京观不答，他虽然看不见，但是绝对能想象得到老翁脸上阴险的表情。

“那丫头天天拿老子的火枣给你吃，你这眼睛也早该恢复了吧。”说完他一把扯下蒙在双眼上的布帛。

眼上敷着的药草扑簌簌地掉落下来，京观缓缓睁开眼，只能看到一片白芒。眼睛虽然已经恢复，但他长时间处于黑暗之中。突然被阳光一照，自然会有短暂的失明。

老翁嘿嘿一笑，伸手捏开他的嘴巴，把手里黑漆漆的物事往里一塞。京观顿时觉得口中被塞进一团粘稠的东西，伴随着一股浓烈的腥臭，喉咙一阵异样，胃里的酸水都倒涌上来。老翁见状，用手捏住他的颌骨，使他张不开嘴。京观只感觉恶心连连。想吐又不能，只好强行将其咽下。过了好一阵子，他才缓过气来，舌头上残留着丝丝甜腥味。

“老头子，你给我吃的是什么东西，怎么比粪便还要恶心？”京观问道，他觉得这老头子越来越可恶了。

“屎很恶心吗，痰才恶心好不好，你想想，嚼都嚼不断。”老头子一本正经地说道。

“”京观顿时觉得胃里一阵翻腾，忍不住呕吐起来。可是那坨东西早已化入体内，他张开嘴，只吐出来黄胆水，其它的什么都没有。

“你小子算走运了，多少人想吃都吃不到。”老头子笑盈盈地看着趴着地上呕吐的京观。

“还不赶紧化开药力，不要枉费了老子辛苦一场。”老头子说着，伸脚一撩，京观整个人被他踢得翻转过来。

被他这么一踢，京观只感觉浑身燥热，气血不安地涌动起来。丹田之中真气却是变得无比凝练，几乎化为液态。当下闭上双目，运转玄功，缓缓调息。睛明穴腾腾跳动，一团精纯的气血汇聚其中，不过瞬间就被真气化入瞳孔之中。

“锵！”

金铁之声作响，京观睁开双眼，竟有如利刃出鞘。他眸中绽射出一道银色的厉芒，似是实质又像无形。厉芒扫视，竹板墙壁如同被利剑剖开。茅屋失去支撑，顷刻倒塌了下来。

“哈哈哈，成功了！”

老头子见此情形，抚掌大笑。声音巨如洪钟，震得落下来的茅盖四散吹飞。京观只觉得耳朵一阵轰鸣，几乎失去了听觉。

“老头子，你特么故意的吧，先是弄瞎我眼，现在又要震聋我耳？”京观骂道，他仍觉耳鸣，说话几乎是喊出来的。

“没想到那头四脚蛇的眼珠功效这么大。”老头子没有理会京观，他喃喃自语。

“什么四脚蛇？你给我吃的是蛇眼？”京观听得云里雾里。

“个体实验成功了，但是不排除特异性，嗯，我该再试验一番。”老头子沉在自己思考当中，听见京观询问，不难烦地摆摆手，随意一指。

京观偱着手指的方向望去，不由得一阵惊讶。老头子所指，一具庞大的尸身躺在不远处。

“这是龙？”

京观上前细细观察，尸体浑身覆满青黑色的鳞甲，长有百丈，水缸粗细。它腹下还长有爪足，头顶处微微隆起，像是一对角。

“不对，这是一头蛟。”京观很快就否定了自己的看法。它龙角尚未完全长出，龙须也没有成形。不过即使是一头蛟，离它化龙的时间估计也不到百年。

蛟尸颈脖处一片淤黑，竟是被人生生掐死的。看到这里，京观倒吸了一口凉气，那老头子的实力太过恐怖，也难怪他称这蛟为四脚蛇。再看头部，黑蛟一只眼睁得很大，另一只眼已经被人捣烂糊。但它的瞳孔处是空的，瞳仁被人取了出来。京观不由得想起方才吞进腹中的那团腥臭的东西。

真如老头子所言，别人想吃都吃不到，他现在觉得那老头子也没那么可恶了。

“嘿，小子别看了，这是头母蛟，没鞭给你壮阳的。”

好吧，当我没说过。

京观有些无语，老头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他的身后。对方的脏兮兮手搭上了他的肩头，笑意盈盈。

“你想干嘛？”京观觉得有些毛骨悚然，这老头子深不可测，说不定又要拿自己做什么实验。

“你可知道你刚才吃了我多珍贵的材料么？”老头子不怀好意地说道。

京观没有做声，他知道无论自己怎么辩解都是徒劳的。毕竟对方根本不讲理，谁叫人家拳头大呢。

“嘿嘿，你以为这是一头普通的蛟？”老头子一边说着，一边盯着京观的眼眸。

“你看到它头顶凸起的两点了么？最多再过五十年，就会长成龙角。”老头子有些得意，然后继续说道：“不过它现在只有一个部位与真龙无异。”

“愿闻其详。”京观被他看的得心里发毛，只好做出一副好奇的样子。

“嘿嘿，一只被我不小心弄碎了，至于另一只”他笑意不减，盯着京观的瞳仁看，意思不言而喻。

京观表情一变，他没想到自己吞下的竟是一颗龙瞳。

“除此之外，我还混杂了一枚碧罗枸杞。”老头子还在盯着京观的瞳孔看。

“这么说，我成了你的试验品？”京观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语气中有些恼怒。

“奇怪，药力还没完全发挥出来么？”老头子没有没有理会京观说什么，自言自语。在他的预想中，京观的眼此时应该会有所变化。

“按理说，应该会被龙瞳取代才是，难道出了什么变故？”老头子神神叨叨，全然不理会京观。

京观有些莫名其妙，没听懂老头子话里的意思，他只是在方才运转玄功的时候感觉双目有些异样。现在除了目力变得比以前更好之外，瞳孔并没有什么变化。

“不对不对，一定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老头子变得疯疯癫癫，飞快地跑进另一间茅屋里。出来的时候，他怀里抱着一大本笔记，直接坐在门口翻阅。苦思冥想状，不时抓耳挠腮，眉头深锁；不时手舞足蹈，欣喜若狂。

京观没有去管这个疯癫的老头子，眼前庞大的蛟尸更能让他感兴趣。连续吃了几天果子，虽然不觉饥饿，但毕竟他是凡俗之人。

现在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好久没吃过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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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老饕------

很快京观就生起了火，他的刀很锋利，不过割破黑色的鳞甲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他虽然见过蛟，但是没有尝过它的滋味，所以动作起来格外卖力。

好不容易在它腿部割下来一块肉，京观将之架到火上烤。但是过了好久，肉质没有丝毫要熟的意思，还是刚切下来的样子。

“蛟是太古后裔，区区凡火怎能伤它分毫，你就是烧到明年也是一个结果。”那老头子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京观身后。

京观被他吓了一跳，这老头子神出鬼没，喜怒无常，也不知怎么跟他相处。

“老子也好久没吃过肉了，嘴巴都淡出鸟来。”老头子胡言乱语着，他又跑进茅屋里搬出一部巨大的机偶，放置在空地处。

京观不免好奇，上前观察。这机偶由某种不知名的金属部件扣合而成，重达千斤。做成一个人平摊手掌的形象，看上去十分怪异。

“小子，让你开开眼界。”老头子面上尽是得色。他取来一些赤色晶石，一块块塞进机偶张开的嘴里，看上去好像是在给它喂食。完了之后，老头子伸手一拍机偶胸口，顿时机偶轰隆作响，头顶喷出大量白色的蒸汽。

一阵热力迎面而来，京观连忙后退几步。机偶平摊的手掌处，凭空出现了一股蓝青色的火焰。热浪腾腾，京观看见老头子把一块精钢放置其上，只一瞬间就化成了铁水。

“嘿嘿，怎么样？”老头子看京观的眼神有些热切，好像是个期望作品被人肯定的作家。

京观看见眼前情景，心底升起一种奇怪的感觉。他隐约觉得自己好像在哪里见过类似的事物。不过他没有说出来，而是说：“我觉着吧，你这东西不太实用。”

“怎么就不实用了？”老头子有些失望，显然京观不是第一个如此评价的人了。他很是丧气，拿起那块蛟肉放置在机偶平摊的手上。

“你且听我说完。你看，你这机偶太过笨重，那火虽然高温，但是范围太小，显然用于作战是很不实际的了。”京观开口解释道。

“我何尝不知道这些，只是里面结构已经定型，要改造还不如重新打造。”老头子无奈道。

“那是你一开始方向就错了。”京观不知为何脑子里闪过一个想法，他接着说道：“你为什么一定要把用于作战呢？不如换个思路。”

蛟肉被火烤的滋滋作响，浓香扑鼻，老头子翻了一下。他突然眼前一亮，一拍大腿道：“对呀，起码可以用来烤肉嘛。”

“但还是有些问题要解决。”京观盯着快要烤熟的蛟肉，咽了口水。他接着说道：“不是每个人都有蛟肉可以用来烤的。”

老头子会意，他们这种为满足口腹之欲的行为，在别人看来是极度可耻的浪费。蛟这种太古后裔，浑身上下皆无比珍贵，往往一鳞半爪都能让人大打出手。

“所以这个东西不需要那么霸道的火势？”老头子若有所思，他又说道：“那么寻常修士随意就可以生起火，也不需要用到啊。”

“它还是有存在价值的，我说的是在寻常百姓间，那些俗世中人，他们总会用得到。”京观淡淡回答。

“别说这玩意造价颇高，就是耗材也是极其珍贵的火行石，普通人怎么消费得起？”老头子心情有些低落。

“那是因为你要迸发这种可以烤熟蛟肉的火，那些部件肯定是特殊的耐火材料吧，耗材自然也需要什么灵石之类的。但是寻常的火焰就不必如此了。”

老头子听得眼中异彩连连，连连点头。听完他立马跑进屋子里，将这些想法记在他笔记上。

“喂，我说了那么多，那肉熟了没有啊。”蛟肉被烤得灿黄，油脂正微微渗出，滴落火上发出滋滋的声音。

“急什么！”老头子也是食指大动，他拍了下机偶的胸口，火势渐渐停息下来。他没有去动，而是径直跑进屋子里。

“见你帮老子想通了一个难题的份上，传授你一个独门技巧。当年老子可是凭此风靡了万千少女。” 老头子在屋里一阵翻找，提着一堆瓶瓶罐罐出来。

“什么独门技巧？惊天法决？绝世淫功？”京观半开玩笑道，他感觉和对方的距离一下拉近了。

“老头子哪会什么功法，我见与你同是老饕，才特意和你共享。”说完，老头子拔开其中一个陶罐。他轻轻倾斜，往烤肉上倒出一点淡棕色的粉末。京观心里突然升起一股难言的熟悉之感，他拿起一个陶罐，拔开瓶塞，倒出一团暗红色的酱料。

“光有胡椒粉，不放烧烤酱怎么会好吃？”他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

“咦，果然是此道中人。”老头子赞了一声，看京观的眼神有些奇怪。

京观闭口不言，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说出这样的话来。从老头子发动那部机偶开始，他就觉得有些事似曾相识，好像在什么时候经历过。隐隐约约中在他脑海中浮现，一去细想却又什么都想不起来。

蛟肉入口，绵软而筋道，口感非常好。细细咀嚼下咽，京观只感觉一股暖流从他小腹升腾而起。缓缓流向四肢百骸，久无知觉右臂竟然稍微有了点反应。当下心中暗喜，正欲再食一块，那机偶手中托着的肉已经空空如也。

“小子，我们该来聊聊赔偿的事了。”老头子脸上满是笑意，一看就不安好心。

“你说吧。”京观摊开手，一副我破罐子破摔你爱咋地咋地的样子。

“哎，自从被你撞了，老头子日子可是老难熬了，整夜腰骨刺痛。”老头子边说还边捶打下腰间，煞有介事的样子。

感觉到京观鄙视的眼神，他难得老脸一红，紧接又说道，：“你在我这也住了几天了，什么房租我也不跟你算了。光是伙食吧，你一天吃我三个火枣，三六一十八，嗯一共十八颗火枣。”

他抬了抬眉头，看着脸色有些发绿的京观，见对方不做声，他又说道：“恩，还有刚才你吃的一枚龙瞳，和一枚碧罗枸杞。烤肉共用去九颗火行石，还有我珍贵的酱料”

“行了，你要我做什么，不妨直说。”京观听得他喋喋不休，实在忍受不住了。

“嘿嘿，其实不难为你，你只要答应我几件事。”老头一副我阴谋快要得逞的样子。

“三是几，九也是几。”

“啊，被你看穿我的阴谋了呢。”
未完待续......欲知下回，请关注微信公众号： xiaoyida_com ，回复 xsd767266 获取完整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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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小说内容节选自：东方玄幻小说 《超脱万界》

作者：六韬
现有字数：140万字
最后更新于：2016年12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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