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鱼之诗或思——兼及诗歌《一条鱼游过我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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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一条鱼提升自己的名声，这不是我的本意，但人都有功利性，我也有功利性，虽然我一向反对功利性。所以，我又写了《对不起》，这里有一个副标题：“致一条在诗里游动的鱼。”我是真心的，并无矫情之类。

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我常常想到鱼，总感到它在我的诗里游动——它是灵动的，优雅的，又是沉寂无声的，似乎什么都没想，又似乎什么都在它的思想里。有时，我甚至看到了它的眼神，是游离于尘世之外的……

由此，我会联想到鱼的挣扎，在网里，在钓钩上，在砧板上，在盘子里，在我们的嘴边，在我们充满欲望的腹部……

鱼的挣扎，是对生命的绝望，这常常使人难过。但人有人的生存法则，他们相信：自然之物，只要无毒无害，都是人的菜。或许只有焚香膜拜的信徒，才会真正放过一条鱼，但这与人的生存法则无关，他或她仅是为了减轻自己的罪孽，将来好踏上祥云，高高兴兴去天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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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是鱼的天空，当我双脚踏进河流中的时候，我不止一次这么想。而且，我会为此高兴，因为，我找到了一条走进鱼的路径：我在鱼的天空里。我在高处，我似乎可以对它们发号施令。就像人，往往会听命于天上的神。

但是，这只是我的一厢情愿，鱼并不这么看。它们一旦感知到我的存在，就会四散遁形，在河沙中、在石头的罅隙里，屏住呼吸。它们是否在对我怒目而视，我不知道，但它们一定对我保持了必要的警惕，这是显而易见的，而且它们一定做好了随时撤离的准备。

“在河湾的浅水处张网，等待一只鱼的误读”，这是我写的。有人夸我，写得好。而我只想说：“我下网，你上网；我垂钓，你咬钩”，这就是一个游戏，一个人与鱼的游戏。游戏的结果不在于人与鱼的种群身份，也不在于谁比谁更聪明，而在于谁比谁更有耐心，谁比谁的欲望更强烈。但如果换一个角度看，在这场游戏中，没有赢家，鱼固然牺牲了生命，成为人的盘中餐，口中食，但人却在无声的等待中耗费了大量时间——时间一去不返，不能倒流，不能复制……图片均来源于网络

鱼咬钩的感觉固然令人欣喜，但我并不准备以捉到鱼为快乐。这样的场景，我们在现实中看到，在电视节目中看到——钓上鱼的人往往喜形于色，在人前炫耀，或者借着镜头向观众炫耀，而另一边，鱼在挣扎，拿出最大的力气和勇气，想要逃脱，逃出生天……这常常叫人不舒服。以征服异类为乐，以获取性命为乐，这是人类的残忍。每一种生命都是一种奇迹，都应该得到尊重和呵护。

如果，我们把工业废水、生活废水，一股脑儿排放到清亮如镜的河水中而不加节制，用钓、网、电、毒、炸等各种手段对鱼类围追堵截而不加自省，那么，我们是否还能说，我们比一条鱼更文明、更高贵、更有优越性？图片均来源于网络

在我的想象中，鱼是会思想，有感情的，这在诗歌《一条鱼游过我身边》（《诗刊•下半月刊》2014/9期）中得到了体现。但显然，这不是为鱼而写，而是为人而作。借物喻人，这是常见的创作手法，不是什么新鲜事。问题是：世间有万物，何以以鱼喻人？有人曾经这么问我。其实，这个问题，在前面我已经做了回答。如果你不满意，不妨让自己去亲近一条河流，去爱水族里的万千居民。如果你是真心，它们必报以柔情……

鱼呀，我们的缘分初定。如果你无法应对世人的种种手段，那么请游进我的诗里。我会凝视你，倾听你的声音、爱恋和忧愁……如果你需要我，又不想惊扰我的梦，请在时光流转的暗夜拍一下我的肩膀，或者衔一朵水仙置于我的枕边……

然后，离去，离去时，你是否不再孤独，并拥有笑出声来的冲动和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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