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城漫话】三月二十八,麦芒一挓挲

 

每年快到三月二十八时,村上就有人出面谋划请戏班来集上唱戏,主要是请戏班,搭戏台。如果出面...



 
  作者:李民增

看着墙上的电子历,老伴笑笑:“三月二十八,麦芒一挓挲”。

她说的是农历,小时候经常老人说的一句农谚。意思是,三月二十八,麦子杨花。马上立夏,再过一个月芒种。在乡下老家,从来就有三月二十八“打会”的习俗。人们都去赶会。置办一些过麦用的农具。老伴在集镇长大,知道一些“打会”的故事。说起来,津津有味。

每年快到三月二十八时,村上就有人出面谋划请戏班来集上唱戏,主要是请戏班,搭戏台。如果出面的人不是一个,就竞争,具体怎么操作,她也说不清,只知道被定准者叫“会首”。不仅要有一定的组织能力,而且要有一定的势力,多半是大户人家。

连唱六天,如果戏唱得好,都要求再唱,就延长时间,唱八天。唱戏期间收取商户、摊点的钱,支付请戏班,搭戏台的费用,剩下才是赚的,不多,也有赔的时候。四外八乡赶会的人多,商户买卖兴隆,敛的钱多,就赚得多。否则,就赚不到钱。有一年,打会期间碰上雨,连下六天,赶会的人少,收不上钱,又不能不给唱戏的钱,会首只好把自己地卖了,带起全家下了东北。听说后来在关外又发了。东山再起。也是个干事业的人。

看戏是老人的事。青壮年多半是准备过麦的用品,割麦子用的镰,捆麦子用的要子,年年得买。打场晒麦子用的杈,有的也要换新的。要子有黄色与褐色两种。黄色的是用麦秸亭子拧成的绳,指头粗,一米多长。太长了捆的麦捆大,抗不动,装车费劲。当然太短了也不好,捆小固然好拿,用的却多,也不合算。褐色要子是用棉秆脖剥皮拧成的。每年冬闲时,便有人拧要子。拧多了,自己用有余,就拿到集上卖。挣的是工夫钱。现在收麦子用机器,直接脱粒装袋子,不进家就送到面粉厂。吃面去拿。镰、要子下岗,杈把、扫帚也进了博物馆,成为历史文物。这就是时代的变化。

小孩也不看戏,主要是玩,套圈什么的,也看杂技表演。那时候叫“跑马卖线的”。都有高头大马。不请自来。选一片开阔地,用帐子围成一个大圈,圈外两米,再用绳网围一个大圈,卖票。每场开始先玩各种杂耍,打拳。最后有人骑马跑两圈,算是高潮,随即结束。准备下一场。

小孩盼赶会,还有一个原因是解馋。会上各种美味小吃都有,专门赚孩子的钱。六天之中,赶上一个星期天,家长再作难也给孩子几毛钱,让孩子到会上玩一天。给我印象最深的是吃鲜粉皮韭菜馅的包子。酱红色,看着像红烧肉,吃着也像红烧肉。卖包子的人可能就是用它代替肉的。名为肉包子,多是鲜粉皮,吃不出哪是肉。肉多贵啊?五分钱买得了吗?

不管怎样,反正好吃,好吃极了!现在写到这里,我还想流口水。也跟从没吃够过有关。每次只买一个尝尝,最多买两个,刚把馋虫引出来,吃完了。都是恋恋不舍地离开。常听有的大人对孩子说:“你跟着卖包子的当儿吧,吃够!”

如今条件好了,想吃什么有什么。我让老伴包过鲜粉皮韭菜馅的包子,也挺好吃,只是找不到小时候那种感觉。跟早年那鲜粉皮馅里掺着太多的乡味有关。

作者j简介:李民增,男,山东省聊城市人。作品经常在国内外报刊发表,获奖,被选入多种版本。出版有诗集《春雨潇潇》,诗文集《柳园漫话》。
  编辑:王小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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