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是最亮的灯塔

 

家里常开的那盏灯就是他心中最亮的灯塔。...



 散 文

家是最亮的灯塔
 
张家港/杨振华


韩家村,山东日照边郊的一座小村庄。这里属于岚山区的虎山镇,从字面里看,都带个“山”字,自然这村庄的四周少不了山。山确是有的,不过不是四面环山,却只环了三面,山也不算太高。村庄的东面不远处是海,黄色的大海,也就是黄海。有海就会有渔民,这里的村民世代打渔为生。有海还必定有灯塔,古老的灯塔就矗立在村头,是黑夜里村民寻家最亮的指路明灯。

村庄取名韩家村,顾名思义,村民都该姓韩。可村里偏偏夹着一户左姓人家,据说是民国时躲避战乱搬来的。不过,除了那些有精神“洁癖”或“强迫症”的人外,毕竟大部分村民还都姓韩,叫个韩家村自然也不为过。

左加帅是左家在这村里的第四代人。他从小就爱爬山,村庄周围的山让他爬了遍,哪个山坡开什么花,不同季节夕阳会从哪个山头落下,羊儿最爱吃哪座山上的草,他都摸得一清二楚。村头的灯塔也是他最爱去的地方,夜晚漆黑的村庄里,除了每家零星着、微弱的灯光,只有灯塔那里最光亮,可以借着光看看海里的渔船。有时赶上个月圆之夜,月亮倒映在海里,波光粼粼的,煞是好看。

村庄较为闭塞,对外的路只有北面两个山坡间由好几代人才踩出来的土路,坑坑洼洼的,满是沟壑,也就人和牲畜能走走,要是坐上个摩托或小汽车,准能颠得你魂飞魄散。因而,村里便流传一句老话:谁要是能走出这土路,那就算走出山沟沟啰,山雀是要变成金凤凰的。

转眼间,左加帅已到了当兵的年纪。他除了到市里上过中专,算是走出了这山村几年,其余时光都憋在这山里了。对于这里的山和海,他再熟悉不过。可对于外面的世界,他却充满了未知。“出去看看。”他是听着那句老话长大的,年轻的心早已按捺不住。他没想过,自己就算走出这条路,也不一定能从山雀变成凤凰。他的想法很简单,就是要出去闯闯,看看那几座山以外的天空。

他想感受不一样的阳光雨露,瞧瞧都市写字楼幕墙上倒影流动着的蓝天白云,即使满是乌云密布、暴雨侵袭,他也不怕,村头的灯塔会点亮回家的路,那里还有家和爸妈。

“你要去当兵,我反正是一万个不同意的!”妈妈听到左加帅说要报名参军,她暴跳如雷地说。其实,加帅妈妈心里早就盘算好了:加帅上了中专,学的是热门的机电专业,也算个技术员了。在农村,大家想法很简单,有个吃饭的技能,找个稳定的工作,一个月能有个两三千,都快顶上公务员收入了。然后再娶妻生子,她老早就想着抱孙子啰。

加帅妈妈对自己的规划还是挺满意,农村娃能做到这样已很不错了。可左加帅偏偏决心去当兵,这可急坏了妈妈。她看到附近村庄的娃娃当了两年兵回来,当兵前学的技术也生疏了,再想找着满意的工作会很难。她这都是为了儿子着想,可左加帅就是不领情,当妈的能不急吗!还有,从小她就全权安排着加帅的成长,她可不愿意这次给他的人生规划泡了汤。

对于一般家庭而言,都是严父慈母。可在左加帅的家,却是严母慈父。左加帅从小是在妈妈的“棍棒教育”下长大的,他对妈妈总会有点心怵。不过,这次他管不了了,他要为自己做一回主。他偷偷去报名参了军,硬是把生米煮成了熟饭。

当入伍通知书送到家里时,妈妈自知“无力回天”,也只能选择妥协。不过面上她是个不服输的主,何况是在自己儿子面前。他可是从小就对自己言听计从的“乖宝宝”,这回猛地一反击,倒让妈妈有点不知所措。

2004年的12月10日,那是左加帅当兵入伍的日子。清晨,左加帅早早起床。他推开门,走了出去,想再好好看下这个熟悉的村庄。他是知道的,既然当了兵,头两三年是回不了家的。老天算是跟他开了个小小玩笑,整个村庄被浓雾包裹,完全沉浸在一个迷雾的世界。海边的村庄,起雾是经常之事,可下这么大的雾,左加帅还真没见过。这一天,注定会在他的人生中留下深刻印记。



堂哥开着拉货的面包车,一早就“摸黑”开到了左加帅的家门口。他是因在这村庄长大,熟门熟路,要是换作村外的司机,面对这么大的雾,怎么也不可能找到左加帅的家门,估计连往前开的勇气都没有。村支书和民兵连长也都赶了过来,周围的亲戚邻居也都跑来送左加帅,家里一下就热闹起来。此刻,也就加帅妈妈还躺在床上,她还在生左加帅的气,是不准备送他了呢!

左加帅是周围邻居的大爷大妈、叔叔婶婶看着长大的,虽说不跟他们同姓韩,但还是挺喜欢这个懂事上进的孩子。大伙儿你一句、他一句的嘱咐,妈妈睡在里屋的床上,蒙着被子当作没听见。可她还是都听到心里去的,哪有妈妈不疼儿子的!她是等着儿子过来跟她告别,能给她一个台阶下。可没想到,左加帅的倔强劲超过了妈妈,硬是没有去跟妈妈告别,背起包,胸带红花走出了家门。

他上了堂哥的面包车,车径直开往镇人武部报到。父亲、堂哥,还有几个走得近的亲戚邻居跟着去送他。

他们一行人就在这迷雾中穿梭着。堂哥是个老司机。出村的路他开了不知多少回,尽管迷雾笼罩,看不清前方的路。但他对这条路太熟,闭着眼睛都知道哪里有个大坑,车行在哪一侧会比较平缓,他是顺着路势开,有坑便躲,总之就是尽量让车里的人不至于感到太颠簸。

这条路,堂哥进进出出,开出去过很多次,可他始终还是没能完全走出这条路。他被羁绊在这条路上,来来回回。他也认命,老婆孩子热炕头,再挣点小钱养家,他觉得这样的生活也还不错。

等车快要开出山村那条路时,堂哥对左加帅说:“我挺羡慕你的哩!能够真正走出我们这个小村庄,去看看外面的世界。等你当兵回来,记得给我好好讲讲外面的事情呦!”

左加帅坐在副驾驶,随着颠簸的车,顺势点点头。他本想再回头看看生他养他的村庄,还有家里跟自己赌气的妈妈。可现在就算回头,啥也看不见啰!白茫茫的迷雾遮住了他可爱的家乡,却遮不住他向前的路。他此刻的心境比任何时候都觉得透亮。

车子很快便开进了镇人武部大院,浓雾也散去了一半。大院里长着一棵大槐树,估摸着得有几百年。树底下停着一辆大巴车。大巴车的前脸跟入伍新兵的胸前一样,都挂着大红花。透过还未散尽的雾气,微风拂过,左加帅看着那朵红花在左右摆动。它是在欢迎这些懵懵懂懂,想要去看外面世界的新兵。当然,左加帅也在这些新兵之列。

大巴车9点会准时出发。他们将被送往火车站,前往各自兵种的新兵训练营。车就要开了,送行的人员开始骚动起来。有的抱头流泪痛哭,有的笑着挥手告别,还有就是相视沉默不语。左加帅属于最后一种。他在路上就对自己说:“决不能流泪,这条路是自己选的,得高高兴兴去寻求想要的生活,不干出个样子,决不回家。”

就要上车了,左加帅强行挤出一丝微笑,说:“爸,我走了,你要照顾好自己。”此刻,父亲的眼睛红了,泪花在眼里转圈,强忍着不掉下来。他们这一家人都挺倔的,谁也不认输。

“加帅,出门在外,要多注意身体。到了部队,多听领导的话,好好干啊!万一遇到难事,多想想咱村头的那座灯塔,它会给你勇气和方向。我们出海捕鱼全指着它。无论干好干坏,家门永远都会为你敞开,我和你妈盼着你回来。你千万别生你妈的气,她是爱你的!”就要分别了,父亲还在不停地嘱咐。他再也抑制不住,眼泪刷刷刷的往下掉。

左加帅只是低头应了声:“我知道的。”说完,头也不回上了车。

他在靠窗的座位坐下,父亲和其他亲戚朋友都在向他招手告别。左加帅硬挺着没回头,此时他可不能服软!他要让所有人都知道,他今天的选择是多么正确。可他毕竟还是个从未离开过家乡和父母的孩子,他骨子里是想家的,也对未来充满着恐慌。他透过大巴车的反光镜,看着风中站立的父亲。父亲一手抹着眼泪,一手向他挥手告别。他多么希望儿子能转头再看自己一眼,让他知道爸妈有多么地舍不得他。

左加帅始终没有回头,他明白:爸妈是爱他的,就算妈妈没来送他,他也知道妈妈肯定在家里默默祝福自己,希望自己平安,过得好。母子连心啊,他是能感应得到的。

车开远了,已看不清父亲和亲朋好友的挥手。他默默对自己说:“左加帅,你给我听好啰,干不出个样子,就别回家!”

新兵连的日子很苦,也很充实,让人没有时间和力气停下来想家。左加帅很拼,也很懂礼貌,战友们都很喜欢他。他的军事素质不算最好,可也不差,毕竟从小爬山,锻炼了他一股子蛮劲和耐力。他文化水平不高,看着其他战友都给父母或同学写信,他不太会写,也不愿意写,嫌太麻烦。他还是愿意打电话,简单也方便。离家一个多月,他始终憋着没给家里打过电话。实在是想家了,他就给堂哥或同学打电话,从侧面了解父母的情况,也让他们顺便告诉父母自己在部队干得还不错。

他最怕的是夜晚,躺在床上就会胡思乱想,情不自禁地想家。快过年了,他想村后山上的腊梅花该开了,想家中院子里的父母该忙着置办年货了,可最想的还是村头的那座灯塔。因为,夜晚里,那儿最美,也最亮。他知道,只要看见那座灯塔,离家就近了。他特别想回家,想像小时候那样,痛痛快快抱着父母撒个娇。可他选择了这条路,再难也得坚持。每当心情低落的时候,他总会记起父亲送别时说的话:遇到难事了,多想想咱村头的那座灯塔,灯塔旁的家门永远都为你敞开着。

总算熬到了过年,加帅妈实在忍不住,主动打来电话:“加帅,你咋不知道给家里打个电话啊!你不知道我和你爸担心你吗!”妈妈在电话里抱怨着,她算是彻底败给了儿子,服了软。她时时都在受着煎熬:想她的儿子吃饱了没?受凉了没?加帅可是她的心头肉啊。她不想让儿子当兵,是存私心的,所有的理由都是借口,她就是舍不得儿子离开自己,怕他伤心委屈,怕他吃不饱、穿不暖。现在,她算明白了:儿子大了,该由他去闯闯了,不想放手也得放手了。

左加帅在电话那头解释道:“妈,部队训练忙,没时间打电话!”他对刚说出的“瞎话”,自己都觉得站不住脚,妈妈是知道他经常打电话给堂哥的。



妈妈最懂儿子,她没说破儿子,只是说:“哦!那就多努力,好好干!我听你堂哥说,你在部队干得不错,要多听领导的话啊。”说到这儿,妈妈话锋一转,这句话足足憋了一个多月:“加帅啊,你这心好硬啊!你爸去送你,你连头都没回,把你爸伤心到现在。不让你去当兵,你就这么记恨我和你爸吗?”

“妈,看你说的,不恨、不恨,怎么能恨你们呢!”他连忙否认道。被妈妈这么一阵追问,直击他内心最软的那个地方。他开始乱了阵脚,抑制不住地哭出了声:“妈,我很想你,也想爸爸,我多少次都拨通了家里的电话,可我还是挂了。我想做爸妈值得骄傲的儿子,到那时再给你们打电话。不是为了证明我选择的正确,而是想让你们高兴,不再为我担心。我错了!真的错了!离别时,我从后视镜看到爸爸了,我也很想回头挥手告别,可我就是赌着那么一口气。爸爸在旁边吗?我要跟他说声‘对不起’。我好多次做梦梦见咱村头的灯塔,你和爸爸就站在灯塔的下面向我招手。我在海上漂着,可就是上不了岸,每次都会惊醒。”

听着左加帅在电话里的讲述,妈妈已泣不成声,爸爸也站在一旁抹眼泪。她说:“妈妈都懂,妈妈知道你心里苦。只要是你的选择,我和你爸都会全力支持!我们这个家就是你的灯塔,妈妈会时刻把它照亮。等你累了,就往家的方向走,我和你爸会等着你回家!”

“妈,我知道!这里训练挺累的,不过我还扛得住,我一定会干出个样子。妈妈,你和爸爸放心,我这儿都挺好的,不用担心。”左加帅说。

“嗯,这就好,这就好!我和你爸都等着你回家探亲。想家了,记得给家里来个电话,我们永远等着你。”妈妈又嘱咐着说。

挂上电话,左加帅的心结算是彻底解开,他和妈妈的心从未如此靠近过。

时间过去了3年,左加帅凭着一股子拼劲,在部队留了士官,入了党。他也因太拼,一直也没请假回家。时间一长,村头的灯塔成了他魂牵梦绕的地方,对家的眷念让他不能自已。

2007年的5月26日,左加帅终于迎来了第一次探亲休假。他可以回家了,可以见到爸妈,看见那座朝思暮想的灯塔,还有就是漫山的杜鹃花和山上星星点点白色山羊。他想想都觉着幸福!

得知左加帅要回家探亲,沉寂了3年的家一下又热闹起来。从张家港到日照坐车需要六个半小时。左加帅一天都等不下去,他买了下午5点半的车票。家里人也老早开始准备,杀鸡宰鸭,比过节很隆重。加帅妈做了他最爱吃的红烧肉,还有香菇鸡汤,小火慢炖了一天。她拿出所有看家本领,就是要让儿子尝到家的味道。

左加帅上了车,随即给爸妈打了电话。加帅爸妈就坐在门口等儿子,等到天完全黑了,妈妈把家里的灯全都点亮。隔壁邻居跑来问:“加帅妈,你家今晚这是干嘛呀?过年都没开这么多灯,有啥喜事啊?”

“是喜事,是喜事,加帅要回来了。我和他爸正等着他呢。这两年村里变化大,怕儿子找不着回家的路呢。”加帅妈高兴地说。

“好事,好事啊!加帅去当兵也3年了吧,我们还都挺想这孩子的,现在在部队干得咋样呀?”邻居又问道。

“干得好着呢,留了士官,还入了党呢!明儿,都到家里来吃饭啊!”妈妈又说。此刻,加帅妈跟当年送他当兵时完全变了样。自从跟儿子“和好”后,他见人就要夸儿子在部队怎么出息,加帅已完全成了她的骄傲。

“好,好——”邻居说着回了家。

左加帅此刻的家已不是当初离开时的样子。去年,家里盖了新房,也多安了好些灯,这样家里会显得亮堂。

夜幕里,此刻的家早已比村头的灯塔更亮,她们这是在为儿子照亮回家的路。

10点、11点、12点——堂屋里的钟不停地在报响。“儿子快到了吧?”加帅妈不停地问。

“快了,不是刚挂电话嘛。孩子已经下车了,正打车回来路上呢。”加帅爸有些不耐烦地说。

“哦,我知道啊!可我真是想孩子了!也不知道他现在胖了还是瘦了,肯定是黑了,天天训练能不黑吗?”加帅妈还在一个劲地唠叨。

“你一会儿不就见着了吗?三年都等了,还差这几分钟啊!”加帅爸又说。

左加帅下了大巴车,打了出租车往家赶。他又走上了三年前出村的那条路。“怎么不颠了呢?”他透着车前灯的光亮,发现这“破路”竟换成了水泥路。

司机看出了左加帅的惊讶,笑着说:“看你这样子,是去当兵了吧,好几年没回来了?”

左加帅连连点头:“是啊,三年没回家了!”

司机又说:“现在咱们这儿发展可快了,你们村估计今年就得拆迁,改建成海滨度假酒店,还会建好多高档住宅小区呢。现在走的这条路以后还得再拓宽。”

左加帅笑着说:“真好!”他想,祖祖辈辈传下的那句老话估计得改了,再也不需要从那破路走出去,山雀已然变成了金凤凰。

左加帅告别了司机,来到了村口。已是深夜,村里一片黑暗。他在找那座亮着熟悉的灯塔。顺着光看去,竟还有一处比这灯塔还亮,那不就是家的方向吗?那是爸妈在等我,他们是在把我回家的路照亮呢!



他拎着包,往家的方向跑去。

老远,他已看到爸妈站在了门口。他走到跟前,刷的就在爸妈面前跪下,说:“爸,妈,你们的加帅回来了,加帅对不起你们,让你们担心了!”

“孩子啊,快起来,回家就好,回家就好啊!”加帅妈赶紧上前抱住他。加帅爸妈还是像小时候那样,一人一手牵着左加帅,走进了家门。

“好大啊,也好亮堂!”左加帅感叹地说。他是知道家里盖新房的,但怎么也没想到会这么大,也许是之前那个“小”家在他脑海里想过无数遍,此刻一对比,方显得现在的家很大。一家人在堂屋坐下,左加帅从包里拿出给爸妈的礼物。他给妈妈买了一条红色围巾,给爸爸买了一条崭新的皮带。他知道,妈妈经常会去赶海,海风太冷,围巾能让妈妈暖和些;爸爸比较节省,现在系的皮带还是十年前同他去镇上逛街时买的。爸爸肯定到现在也没换,估计那皮全都磨掉了。

爸妈拿着礼物很是开心。“妈,我来给你围上围巾,红色的显得年轻!”左加帅边说边走到妈妈身旁。他帮妈妈围上了围巾,红红的,暖暖的。在灯光的照射下,他看到了妈妈两鬓的白发。他含着泪说:“妈,你辛苦了,都有这么多白头发了呀,我走的时候还都黑黑的呢!”

妈妈笑着说:“妈妈老啰,身体也一年不如一年了。只要你过得好,我和你爸就放心了!”

爸爸还是那样,不太善于表达,只是坐在一旁看着儿子傻笑。“加帅啊,喝点水,尝尝这明前的新茶,我上山采的。”

可一摸茶壶,茶早就凉透了。“加帅,你坐着歇会儿,我去重新泡壶热茶。”加帅爸说。

“对,我去把菜热热,今天都是你最喜欢吃的菜,你好好陪你爸喝两盅。”加帅妈随即也说道。

家里的灯就这么一直亮着,一家人围坐在堂屋吃饭,这是他们三年来的第一次团圆饭。加帅妈说:“今晚,我们家灯就不关了,就当作灯塔了。最近老有村里渔民说那灯塔的亮光太暗了,村头灯塔确实该换个大点的灯泡啰!”

左加帅想:不是灯塔的灯光变暗了,而是人们的心里亮堂了。

后来,左加帅回到部队被分到了张家港边检站。他还是一如既往地拼命干工作。也正是因为他这拼命三郎的精神,被保送上了军校,当了干部,现在已是一名基层中队的政治指导员。这两年,他也成了家,有了4个月大的男宝宝。加帅妈给孙子取名“军号”,她希望孙子长大也能去当兵。她算是彻底想开了:男孩子,就得出去闯闯,就得去当兵!

如今,韩家村已经拆迁,现在是高楼林立的旅游度假区。那座灯塔还好幸免于难,没有被拆掉,还稳稳地矗立在原处。只是换上了新装,灯也变亮了许多。左加帅每次回家还都会到那灯塔下走走,看看远处的大海,海里的渔船上下起伏,都还是他记忆中的样子。

现在,他已不需要再用灯塔去照亮回家的路。他把爸妈接到了一起住,时常就能回家团聚,家里常开的那盏灯就是他心中最亮的灯塔。

总编:骆圣宏

特邀编辑:王  平

文/杨振华

江苏泰州人,2002年9月入伍,2005年12月入党,武警少校警衔,现为张家港边检站警官。长期从事文学和摄影创作,先后加入全国公安文联会员、中国边防警察报社记者、江苏省公安文联、江苏省摄影家协会会员、新华社、人民图片签约摄影师,在《简书》撰写和上传文章近十万字,多篇散文在《中国边防警察杂志》《张家港日报》等国家、省市媒体发表,千余幅摄影作品被中央、省市主流媒体刊发,并多次获得国家及省市摄影比赛大奖,于2012年在市文化中心举办为期一个月的主题个人摄影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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