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秋天改变的事物

 

秋天来啦,蝉鸣消失,美国昆虫学家阿拉德:「在意识到这一拜访结束后,我感到很悲伤,世界恢复了宁静,不久前还活着、用声音和运动填满世界的蝉都死掉了。那几乎是痛苦的宁静,我觉得我见证了存在的一场伟大的事件,就如同一次罕见的月食或是彗星的来访。」...





七月,回乡下老家的时候,去后山的菜地里看了父亲的种植。穇子长势极为茂盛,绿油油的叶子看得人满心欢喜。

可是,就在第二天上午,再去到菜地,穇子地居然如被大火烧过——所有的叶子都被蝗虫啃光了,无一幸免。



穇(cǎn)子,粗粮。别名:龙爪粟、龙爪稷、鸡爪粟、雁爪粟等等。纯穇子粉的口感很粗,一般会掺入少量的糯米。

这些年,蝗虫越来越多。往山路走去,随处是蝗虫惊飞的情景。

和蝗虫对垒的虫虫们,还有螽斯、螳螂、竹节虫……它们让夏天的山林和田野无比热闹。

然而,我知道,秋天到来之后,或许就在一个夜晚过后,山林里会一片寂静,那些肆虐过的口器持有者,或者数量稀少,或者无精打采,等着它们的是生命的考验,甚至是轮回的终点。



因此,两千多前的庄子,深谙昆虫们的生长后,结论:“井蛙不可以语于海者,拘于虚也;夏虫不可以语于冰者,笃于时也。”季节分明,曾经顺应天时的各色物种,困顿在它们的时代。年成不同,天敌增减,昆虫如能思考,定然也有虫虫自己的狄更斯作出豪语:“这是最好的时代,这是最坏的时代。”

大多数虫虫看不到第二年的春天。人,却在一年年的季节里迷失、沉默和展望……中元节过后,从北方到南方,秋天,正在我们看不到的高空,一点点君临。

秋天是如何与夏天划分界线?有时候,人们的生活会被纷乱的信息干扰,在众神喧哗里忽略季节的变化。



史蒂文·斯皮尔伯格

《E.T.》海报

8月23日,科普作家刘慈欣先生凭借《三体》获得雨果奖,这是继莫言获诺奖之后,被国人热议的另一个得奖者。尽管此前,刘慈欣先生的创作成就只在小范围被人知晓。

“人们面对宇宙所表现出来的天真和善良显示出一种奇怪的矛盾:在地球上,他们可以毫无顾忌地登上另一个大陆,用战争和瘟疫毁灭那里的同类的文明,却把温情脉脉的目光投向星空,认为如果有外星智慧生命存在,它们也将是被统一的、崇高的道德所约束的文明,而对不同生命形式的珍视和爱是宇宙中理所当然的行为准则。”

这是刘慈欣先生在《三体》英文版后记中的看法,也是他为之获奖的几个贡献之一。

刘慈欣先生的意思其实可以理解为,人类应该携手,去除“他人即是地狱”的古老魔咒。


刘慈欣,1963年6月出生,山西阳泉人,科幻作家。

用刘慈欣先生的人类大同的慈悲心观之,这个宏大的愿望也可以用来打量昆虫,当然含其它物种。自然,这只会沦为书生之见,没法帮助人类的救赎。

自生自灭,看天吃饭,就是虫虫们的宿命。

这个世界里,正如好的音乐等着一双能够欣赏它的耳朵。几百万各类虫,当然,也可能会遇到懂它的知音,如果你只执意要从此微观风云,看透环寰宇之一“小宇宙”,那么,蹲下身来,化上一个上午时间,就可以一窝马蜂怎么打拼生活。

人分三六九。几十亿人的忙碌地球,总有那么多奇奇怪怪的人作着他们的研究。一片热带雨林,便足以让其中的研究者身若天堂。那只健硕的飞虫凌空划出的美丽弧线,牵动研究者目光的,何异于高悬着星辰大海?!

秋天渐次降临,蝉鸣变得稀薄。这个秋天的上午,凉意逼人,我读到美国昆虫学家阿拉德一段文字,阿拉德是这样说的:“在意识到这一拜访结束后,我感到很悲伤,世界恢复了宁静,不久前还活着、用声音和运动填满世界的蝉都死掉了。那几乎是痛苦的宁静,我觉得我见证了存在的一场伟大的事件,就如同一次罕见的月食或是彗星的来访。”

螽斯,粗看很像蝗虫,别称蝈蝈、螽斯儿,身甲远不如蝗虫那样坚硬,有着细如丝,长过其自身的触角。



夏虫,或许已满足于遇到它最好的时代,它本不需知道冰雪。而有的人,在几十场冰雪之后,很可能依旧不知道秋天的含义。

因为,只有“庄生晓梦迷蝴蝶”。那个寓言着“夏虫不可语冰”的先哲,尽管虫虫不与他辩解,他却迷失在蝴蝶飞过的背影里。

秋天是如此迷人。举目都是虫虫忙碌的身影。

不学庄子的玄思,想想杜甫老先生的诗,“穿花蛱蝶深深见,点水蜻蜓款款飞。”这也是秋天的前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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