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王阁序》背后的煞费心机

 

王勃不是不解风情的冲动之辈,而是有心而为,甚至的煞费心机而为。...



王勃不是不解风情的冲动之辈,而是有心而为,甚或煞费心机。

从《滕王阁序并诗》看王勃
梅洪建


我们看这则资料,来看看王勃——

《新唐书·文艺传》记滕王阁诗会为:“九月九日都督大宴滕王阁,宿命其婿作序以夸客,因出纸笔遍请客,莫敢当,至勃,泛然不辞。都督怒,起更衣,遣吏伺其文辄报。一再报,语益奇,乃矍然曰:‘天才也!’请遂成文,极欢罢。”

是的,您读出了。是的,才气逼人,有些傻乎乎的不解风情。尤其是“宿(xiu)命其婿作序以夸客”,人家本有目的,你又何必拆台?而众人“莫敢当”的时候,他却“泛然不辞”,难怪都督会发怒!唐末王定保《唐摭言》所记载的,也是一个天才却不解风情的王勃。

只是,此时已经二十过半的王勃,会如此张狂,凭借才气就丝毫无所顾忌的人吗?还是另有深意?让我们走入文本,探求一下王勃的心思所在。

我们先从王勃的感叹说起——

天高地迥,觉宇宙之无穷;兴尽悲来,识盈虚之有数。——叹人之渺小,生命之无常;

关山难越,谁悲失路之人;萍水相逢,尽是他乡之客。——叹四方无路,他乡漂泊。

怀帝阍而不见,奉宣室以何年?——叹空有一身才华,却人生不遇。

时运不齐,命途多舛。——感叹命运的坎坷,一世的起伏。

这些感叹,可以说是有感而发,毕竟人生的遭际在那里。可是,在感叹之余,有两个句子值得我们关注——

屈贾谊于长沙,非无圣主;窜梁鸿于海曲,岂乏明时?

这两句的焦点不在于“屈”和“窜”,而在于“非无圣主”和“岂乏明时”。在有圣主和政治清明的时代,怎么有才能的人却得不到重用呢?王勃是有自己的答案的,那就是“君子见机,达人知命”。正如季羡林在胡适的《容忍与自由》序言中所写:

我认为,一个人生时世间,如果想有所成就,必须具备三个条件:才能、勤奋、机遇。行行皆然,概莫能外。

概莫能外,可以说,当时王勃内心是十分成就自己需要什么的,更知道此刻的他需要表达什么?于是就出现了下面的文字——

老当益壮,宁移白首之心?穷且益坚,不坠青云之志。酌贪泉而觉爽,处涸辙以犹欢。北海虽赊,扶摇可接;东隅已逝,桑榆非晚。孟尝高洁,空余报国之情;阮籍猖狂,岂效穷途之哭!

不能做“空余报国之情”和“穷途之哭”之类的人,一个人只要“不坠青云之志”:路,再遥远都可以抵达;境,再困难都可以忍受;行,任何时候都不算晚。另一个“壮志凌云”的王勃突然出现了。我们不妨追问,为什么会突然像变了一个人呢?

如果再读下文“无路请缨,等终军之弱冠;有怀投笔,慕宗悫之长风”,他的内心就明白清晰了,是的,他想找人举荐。一个一味感叹生活和命运的人,谁会举荐?王勃深知这点。如果说“感叹”是情感的自然流露,而此刻的“昂起”则是有而意为之。诚然,在“请求举荐”及又怕太直白之间,他也是犹豫的,因为他的“求举荐”之意和“尽孝”之意是交替流露的。在“感叹”和“昂起”中,在“求举荐”和“尽孝”的闪烁间,我们能体会到王勃写作此文是煞费心机的。这样也就可以理解第一段对“阎公”、“孟学士”、“王将军”等夸赞过头的原因了。

由此看来,王勃不是不解风情的冲动之辈,而是有心而为,甚至的煞费心机而为。原因只有一个——这是一个“群贤毕至,少长咸集”的场合,当时深陷困境的王勃,需要这个机遇。因此,王勃不是不解风情,而是在主动争取着这个机遇。

这应该是王勃的良苦用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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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洪建:生在孔孟之乡,活于烟雨江南,而立未立,不惑多惑。做过几家杂志封面人物,是几家杂志专栏作者,出版《给梦一把梯子》《做一个不再瞎忙的班主任》《非常语文非常课》等几本小书。做着教育梦,构筑培育-发展班级理念,试图打通班改与课改的壁垒,以求不负与孩子们的生命相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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