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情好,喝不醉

 

赶走那些低级愚昧的东西。...

我们都活在观念之中
被观念束缚
但文学可以打开人的思路
让人更开放、更宽容


现在喝酒喝得少,一方面是出于对身体的考虑,另一方面也是因为能一起喝酒的朋友少了,一直以来,我都觉得,心情好的时候喝酒不容易醉,心情抑郁的时候喝酒很容易醉,我向人描述过这种感觉,但似乎并没有引起太多共鸣,而且说起来总归要费点口舌,后来就不提了。我读到一本《鸱夷室文钞》,里面范烟桥提到一句乡谚,叫“酒落快肠”,意思是快活时饮酒不容易醉。我这才明白,再多的话也不如这四个词来得透彻快活,这种感觉就来自文学的魅力吧,所以古语云:酒逢知己千杯少,碰到知己总是件大大开心的事情,酒量自然就见长了。其实这个命题的逆命题也是成立的,举杯消愁愁更愁,因为愁苦,烦闷,有喝酒的机会就会不由自主喝多,这个多少是和酒量相对的,本来一斤的酒量,郁闷的时候也许喝到九两就醉了,开心的时候或许一斤二两还不醉,就是这个道理。



鸱夷室文钞

范烟桥这个笔名来自姜夔的“回首烟波第四桥”,范成大告老在家的时候,姜夔作为古代最早的职业文人之一去看范成大,制成“暗香”“疏影”两曲,侍婢小红试唱,音节清婉,范就将小红送给了姜,姜口占:自喜新词韵最娇,小红低唱我吹箫;曲终过尽松陵路,回首烟波第四桥。松陵就是吴江的别名,也是范烟桥的故乡。范烟桥本名镛,字味韶,号烟桥,作品署名还有含凉,鸱夷室主,乔木等。民国时期的大部分写作者都不会以自己的真名发表发表作品,他们都有大量的笔名,而且都有各自的来源。有时候觉得这样多的笔名会很麻烦,也有时候觉得这些笔名起得好,起得妙,能恰当地反映作者某个时期的状态,或者笔名后面有一段或美丽动人或凄婉哀怨的故事。

外国的写作者,也有部分人有笔名。比如“阿赫玛托娃”这个笔名的来源听起来就多少让人感到有些忧伤,布罗茨基在《哀泣的缪斯》开头就讲,阿赫玛托娃的父亲得知自己的女儿要在圣彼得堡一家杂志上发表诗作,便敦促她不要玷污一个受尊敬的名字,要使用笔名。而布罗茨基的好友,为布罗茨基做传的列夫·洛谢夫这个笔名则取自于自己的父亲,因为他的父亲也是一名诗人,并且他认为俄国文学中只能容得下一个叫里夫希兹的诗人。这两个例子多少显示了诗人父辈的自大和无知,事实上,阿赫玛托娃的姓正如布罗茨基所讲根本算不上是皇族,而这个家族住在皇村,给阿赫玛托娃的父亲造成一种高大上的错觉,认为文学事业会玷污这一姓氏。洛谢夫的父亲明显高估了自己的伟大,同时显示出自己的虚弱,塔可夫斯基的父亲是一名诗人,他则不会认为儿子的伟大会影响到他的名声。


布罗茨基的《哀泣的缪斯》
收录在《小于一》


回到中国古代,唐代的李贺,可以说是真正的皇族,但是可怜的他却因为父亲的名讳而被逼不去考取进士的功名;而尊贵如赵匡胤和赵光义的弟弟,却因为两位哥哥先后做了皇帝要改两次名。对于中国当代的写作者来说,大可不必因为领导人或者父祖辈的名讳而限制自己,也不会像民国时期的文人那样给自己取十几个甚至几十个笔名,基本上都能随性为之,体现出一种折衷的现象。这些情形的差异反映的是传统文化的差异,实际上,我们会发现,传统中那些最低级最愚昧的东西往往在最长时间里最强有力地控制着我们,我们去崇拜巫术,给金钱跪倒,贩卖儿童,宣传人流,也不会去花点时间读一读文学,的确,我们每个人不能逃离观念而存在,我们每个人都活在观念之中,被观念桎梏,但文学可以打开人的思路,让观念更开放,让传统更宽容,多读文学,也许你只能发现它的部分意义,但这已经足够,或者这对你来说至关重要。


了小朱,1986年生,诗人,飞行员。著有诗集《云中行的诱惑术》(黑蓝独立出版)、《飞行颂》(黑蓝独立出版、电子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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