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智度论》札记 ——大迦叶入灭，灵鹫山？鸡足山？

《大智度论》札记——灵鹫山&鸡足山《大智度论》曾提及摩诃迦叶般涅槃事，和通常所传不同。据龙树大师说，则摩诃...

《大智度论》曾提及摩诃迦叶般涅槃事，和通常所传不同。据龙树大师说，则摩诃迦叶入灭在灵鹫山。

《大智度论》卷三：

……长老摩诃迦叶……上耆阇崛山，语诸弟子：我今日入无余涅槃……著从佛所得僧伽梨，持衣钵捉杖，如金翅鸟现，上升虚空……于耆阇崛山头，与衣钵俱，作是愿言：“令我身不坏，弥勒成佛，我是骨身还出，以此因缘度众生。”如是思惟已，直入耆阇崛山石头中，如入软泥；入已，山还合。

后人寿八万四千岁，身长八十尺时……弥勒佛……以足指扣开耆阇崛山。是时长老摩诃迦叶骨身，著僧伽梨而出，礼弥勒足；上升虚空，现变如前，即于空中灭身而般涅槃……

知是耆阇崛山福德吉处，诸圣人喜住处……

据玄奘法师所述的《大唐西域记》，则说大迦叶入灭，及在弥勒佛时“出”的山，是在灵鹫山西南百里的“鸡足山”或称“尊足山”。事见《大唐西域记》卷九：

莫诃河东入大林，野行百余里，至屈屈（居勿反）吒播陀山（唐言鸡足），亦谓窭卢播陀山（唐言尊足）。……迦叶……将入寂灭，乃往鸡足山……乃以锡扣，剖之如割……既入三峰之中，捧佛袈裟而立……当来……慈氏弹指，山峰自开……

 

而依《法显传》，说“鸡足山”是在菩提伽耶之南三里，山形亦不同，似乎和玄奘法师说并非一处（其说更似《大唐西域记》所述之“伽耶山”）：

“（菩提伽耶）南三里行到一山，名鸡足，大迦叶今在此山中，擘山下入入处，不容人下入，极远有旁孔，迦叶全身在此中住……诸国道人年年往供养迦叶。……”

《出三藏记集》另有一则法显故事，似乎还是把“迦叶窟”指向灵鹫山：

《出三藏记集》卷十五《法显法师传》：

“诣耆闍崛山……未至里余，忽逢一道人，年可九十。容服粗素而神明俊远。虽觉其韵高，而不悟是神人。须臾，进前，逢一年少道人。显问：‘向逢一老道人是谁耶？’答曰：‘头陀弟子大迦叶也。’显方惋慨良久。既至山前，有一大石横塞室口，遂不得入。显乃流涕致敬而去。”　

今当更查：

检，大迦叶涅槃故事最早出处，当属北传文献《增一阿含》卷四十四：

尔时世尊告迦叶曰：“……大迦叶亦不应般涅槃，要须弥勒出现世间……摩竭国界毗提村中，大迦叶於彼山中住……得见迦叶禅窟……弥勒如来当取迦叶僧伽梨著之。是时，迦叶身体奄然星散……”

 

此说之“迦叶禅窟”是在“摩竭国界毗提村中”。《智度》、《法显传》、《西域记》所载之三地，都在摩揭陀国境内，那么这个村子在哪儿呢？《增一》并没有具体说，也找不出明显线索。

据唐·义净译《根本说一切有部毗奈耶药事》卷第六：

“弥勒佛与八万俱胝苾刍，前後围绕，诣尊足山，向迦摄波苾刍骨锁留身之所，指山门开。于时弥勒世尊以其右手，擎取迦摄全身骨锁置左掌中，为诸声闻广说妙法。告诸苾刍：汝等当知，过去世时，人寿百岁，有佛名释迦牟尼出於世间。此之迦摄是彼声闻，少欲知足，杜多第一。彼佛灭後，能结集释迦牟尼教法。时弥勒佛诸声闻等，既见迦摄留身之骨……”

 

说“尊足山”（即“鸡足山”），没具体说地方。而据《根本说一切有部毗奈耶杂事》所载，大迦叶涅槃前夜去王舍城，后于鸡足山入灭。则“鸡足山”应当离王舍城很近。而玄奘、法显所说的“鸡足山”方位都不足以在半日之内往返王舍城。

唐·义净《根本说一切有部毗奈耶杂事》卷第四十：

……尔时大迦摄波……便诣（王舍城）王宫……作是语已便往鸡足山中……未生怨王……往竹林园见阿难陀……阿难陀即共王去。诣鸡足山……示尊者处……

另，晋·安法钦译《阿育王传》亦同《杂事》说：大迦叶午前入王舍城，未生怨王与阿难当日赴“鸡脚山”往返。如此，则“鸡足山”离王舍城极近。

《阿育王传》卷第四《摩诃迦叶涅槃因缘》：

尊者摩诃迦叶亦中前，著衣持钵，入城乞食……於是尊者迦叶至鸡脚山……入於涅槃……阿闍世王梦大梁折坏，觉已，心生惊怖。守门者来白王言：“向者摩诃迦叶故来白王，欲入涅槃。”……王即诣竹园，礼阿难足，白言“尊者迦叶今日欲入涅槃。”阿难答言：“已入涅槃。”王复问言：“示我尊者身处，我欲供养。”於是阿难将王向鸡足山。王既至已，山自开张，王与阿难即见尊者……设供养已，即便还去；阿难亦去……

 

这样综合看来，佛教早期传说中的大迦叶涅槃地，还是更多地指向是在摩揭陀国首都王舍城临近的耆阇掘山——灵鹫山中。《大智度论》所说无误，符合较早期的大迦叶涅槃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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