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玉顺生活儒学全国学术研讨会”系列发言】孙铁骑：破除对“生活儒学”存在观的误读

编者按：2016年8月20日-21日，六家单位联合主办的“黄玉顺生活儒学全国学术研讨会”在山东济南举行。此文...



编者按：2016年8月20日-21日，六家单位联合主办的“黄玉顺生活儒学全国学术研讨会”在山东济南举行。此文根据现场录音整理，并经本人审定。

首先对黄老师以及与会的诸位学者表示深深的敬意！

我提交的论文，题目是《黄玉顺“生活儒学”的存在观》。我想强调，这篇论文的宗旨就是：“生活儒学”的存在观不同于西方哲学的存在观。在我看来，从昨天开始，一直到今天，对“生活儒学”的讨论都存在着一种误读，就是把黄老师的存在观等同于海德格尔的存在观。事实上，生活儒学的“存在”观念是一种新的解读，是进行了中国化的赋义。

黄老师所理解的“存在”，对于西方哲学的“存在”来说，是把中国的“生生之道”赋予“存在”概念的内涵之中，所以，这个“存在”已经是中国化的概念，而不是西方化的概念。因此，黄老师对“存在”进行了一种字源学的解说：这个“才”字，在象形文字中是草木生长的状态；“在”字，是草木从“土”中生长出来；“存”字，其中的“才”也是草木的生长，而“子”是小孩儿从小到大的生长。这就是说，“存”和“在”是人和万物共同生活的生生不息的状态。

那么，怎样把“生活”的概念和“存在”的概念对接呢？生活儒学的“生活”的概念也不是我们平常所说的“生活”的概念。黄老师仍然是对此进行生生之道的解读。“生”字，其“屮”依然是草的象形，小草从“土”中生长出来；而“活”是一个象声词，是水流活活的声音，也就是说，生生之流像河水一样奔流。这样的诠释，就把西化的“存在”概念带入到中国哲学“生生”的情境当中。所以“生活”、“存在”是一种本源性的概念，而不是一种具体存在。

“生生”是什么？“生生”不是任何一种具体的存在者，但是给出一切存在者的存在本身。我认为，这是黄老师“生活”、“存在”概念的最伟大之处，破解了西方“存在”概念的困境。海德格尔说的“存在者”的背后的“存在”是什么？他给不出来。而黄老师之所以给出这样一种解释，是在西方哲学“存在”概念困境的基础之上，用中国化的方式深入，破解了西方哲学的存在论困境。

所以，“生活儒学”不是把现象学中的“存在”概念拿来为我所用，而是与现象学进行对话，这是我要强调的一点。他是与现象学对话，是与西方哲学对话，而不是拿过来为我所用。这是两种完全不同性质的做法。他是要解决西方哲学的问题：西方哲学走入困境之后，无法在旧有的进路中破解，黄老师用中国哲学的观念来进行破解。

所以，他建立的是三个观念的层级：“生活”或“存在”观念是本源的层级，然后是西方哲学中所谓的“形而上学”和形而下学。

在这里需要特别注意的是三个层级之中的“形而上学”。黄老师所言的“形而上学”不是从形而下学中开出来的形而上学。西方哲学是在存在者中观察它的本质，从形而下学背后推出它的形而上学，所以海德格尔说，形而上学的本质就是物理学。为啥？是因为他们是在存在者的现象世界中看存在者的本质，这就是它的形而上学。而“生活儒学”所建构的形而上学，是从生活本源的层级开出来的形而上学，然后再给出形而下学，所以它不存在西方哲学中的那个矛盾。所以，昨天傅有德老师批评“生活儒学”是重建西方哲学的形而上学，我觉得是对“生活儒学”的一种误读。所以，“生活儒学”这样的三个层级的架构，完全解决了现代西方哲学所面临的困境。

尤其需要注意的一点是现代哲学的一种倾向，昨天一些学者的发言中也表现出来，以为自然科学也好，政治、经济、文化也好，不需要形而上学也能发展得很好。这是完全错误的。且以中国的情况来看，正是因为这些形而下学没有形而上学的统摄，才导致了现代性的诸多问题。这是一种非常可怕的现实。这就是说，现代文化由于没有形而上学的支撑，它走向了“怎么都行”的一种状态，也使人类走向了海德格尔所说的“空虚”、“烦忙”的状态。所以，现代哲学恰恰迫切需要构建一个形而上学。

这种形而上学怎样构建？西方哲学的传统理路已经走到了尽头，无法构建。黄老师给出“生活本源”，给出了这样的一条路径：在本源层级上，即在“存在”或“生活”这样的本源上，给出形而上学；再通过形而上学，给出形而下学。这样才构成一个完整的体系，保证我们思想的一条正确的路径。这是“生活儒学”最有意义的价值所在，恰恰是当代思想界的一个视域盲点，也是当前学界对“生活儒学”的理解仍然欠缺的地方。

谢谢！

（录音整理：彭卿）

责任编辑：张小星

    关注 当代儒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