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宓“二马之喻”: 以图事功还是以自愉悦

 

处今之时世,不从理想,但计功利。入世积极活动,以图事功。此一道也。又或怀抱理想,则目睹时势之艰难,恬然退隐,但顾一身,寄情于文章艺术,以自愉悦,而有专门之成就,或佳妙之著作。此又一道也。...

吴宓有“二马之喻”,以比拟自己:

“处今之时世,不从理想,但计功利。入世积极活动,以图事功。此一道也。又或怀抱理想,则目睹时势之艰难,恬然退隐,但顾一身,寄情于文章艺术,以自愉悦,而有专门之成就,或佳妙之著作。此又一道也。而宓不幸则欲二者兼之。心爱中国旧日礼教道德之理想,而又思以西方积极活动之新方法,维持并发展此理想,遂不得不重效率,不得不计成绩,不得不谋事功。此二者常互背驰而相冲突,强欲以己之力量兼顾之,则譬如二马并驰,宓必以左右二足分踏马背而絷之,又以二手紧握二马之缰于一处,强二马比肩同进。然使吾力不继,握缰不紧,二马分道而奔,则宓将受车裂之刑矣。此宓生之悲剧也。”

吴宓关于“二马裂尸”的设喻,表现了对自我命运的悲剧性的体悟。相形之下,陈寅恪则较少涉及人事,富有更强的理性精神。然而,两人内心的苦闷是同一的。

吴宓不安于纯书斋式的学者生活,而愿参加到社会公众的生活实践,特别是培养人的教育实践中来。他在教学研究以外,不仅主持制定了早期的清华学校研究院章程,为西洋文学系规划制定培养方案,并积极参与了被称为“清华宪法”的《清华学校组织大纲》的讨论制定,撰写《由个人经验评清华教育之得失》等文。陈寅恪力主“屏绝杂务,专心读书著作。生活种种,均不足计也”。但吴宓悲天悯人的性情和化民济世的志趣影响所致,往往不够坚持,一旦感情胜于理智,更难以自已。

随着杜威、罗素哲学的流行,重实用、轻理想的风气大盛,以讥讽、打压《学衡》,向新文化派示好的事例屡见不鲜。吴宓又坚持己见,即使退居斗室,沉默自守,与世无争,也难避免攻底排斥的纷至沓来。

来源:《吴宓与陈寅恪》(增补本),吴学昭著,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2014年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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