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行使权力,我们生产机器和小孩

 

如题...



2016/11/25

01/梦境

六个人的牌局。

你背靠墙壁,你有六个3和六个J,你还有两个对子。最后的牌局,你们决定打暗牌。把牌面部朝桌面扣下,用语言来完成这场牌局的结束。胜负已分。你容易被人影响,你太在意结局,你的羞涩尴尬导致的紧张让你出现口误。一手百分百赢面的牌成了一手最烂的牌。你抿着嘴笑,若无其事云淡风轻,只有手心和脊背都是冷汗。眼神则紧盯着某个虚空。你尽量不说话,因为说话的颤音会暴露你的情绪。这是你最后的伪装。

但,你还是被看透了。

一个老女人,你觉得她大概六十多岁,头发花白,却绾了一个极其复杂的发型,她不看你,只看着你旁边的人,轻笑一声,说:“你确定她不会崩溃?”说这话的时候,她的眼角轻轻地触碰你。你的内心像触电一样弹跳起来,但你的身体保持静止。你只是抿着嘴唇笑,他转头看向你,眼神关切,用手触碰你光裸的膝盖,他问:“你还好吗?”你点头微笑,他便转过头去,接过再次发到手中的牌。

这个牌局没有人发牌,一局结束,手里便会从某个虚空接过新的牌。那个老女人依旧用眼角轻轻地触碰你,好像已经看穿了你的一切,只等待你自己揭穿。你恼极反倒笑了,你把退路截断,就断不会那么愚蠢地将自己陷入那种突然爆发的尴尬泥潭。你拿起你手里的牌,背靠墙壁,歪着头,逐渐又放松了下来。

02/

一夜的寒风簌簌,你在二十楼听着风拍打这一整排的玻璃。

有时候生活就像是一个老女人,她轻易地就看穿了你所有的伪装,你伪装的不在意,你伪装的幸福,你伪装的安宁平静。你,看起来坚硬如龟壳,其实脆弱得与蜗牛的身体无异。其实,你只是被自己扼住了喉咙。

为什么如此害怕输掉?我躺在床上闭着眼睛思考。仿佛看到很久以前的我,很害怕输掉的强弩之末。

你不想输掉任何东西,你不想被人觉得无能无用,你不想被责备,你不想被冤枉,你不想低人一等,你不想被忽视,你不想......你不是一个人,你是一个放在超市货物格子里的一个货物,你等待世人把你与旁边的同类进行比较,你等待世人给你一个你期待的评判。你战战兢兢地等待着,你战战兢兢地看着世人的眼光逡巡过你的一切,你将自己的一切都赤裸裸地展示出来,你只是一个物品。

被外物绑架的人。在社会的梯子上努力地往上攀爬,隐藏所有属于个体的性格,将自我赤裸展示向世人,如同一个人类社会的标本。

是我执吗?是也不是。这只是一种社会性教导。从参与到社会关系中开始你就被如此教导,出人头地的愿望如此强大,站在顶端颐指气使的愿望如此强大,让你不得不舍弃自己,更何况那个自己从来没有机会被发现,因为你从来没有被教导需要做自己,你只是被教导你需要生存得有面子,想要在这个社会很好的生存下去你必须掌握某种社会资源,而这种资源你必须小心翼翼去夺去争去维持。这不是你的执念,这是社会的生存执念。被灌输了执念的人,只能依照这个执念生存。这是社会的规矩。

03/

无意识的生存理念。适者生存成为了一个道理,被世人承认的规矩。世人是谁?世人就是你,每一个你都是世人,你假托世人之口来伪装自己的高尚与无辜。人都喜欢无辜。特别喜欢自己是无辜的。可惜,活着这件事情就不是一件可以无辜的事情。



04/

我担心我写不下这些文字。在冬天降临之时,诗歌与散文都埋入了泥沼的气味里,那是排泄物的长久堆积,被打上了无用和无能的标签。只有消遣。在本世纪,以及接下来的世纪,只有娱乐和消遣才是有用的,才值得你们百忙中的一瞥。这是小说的胜利,这是打发时间的故事的胜利。知音和故事会开始更换一种形式与世界接触,你们在鄙夷中喜欢它,一如既往。

05/

等待的时候可以做什么?发呆、聊天、玩手机、观照蓝天白云、关注一只蚂蚁和一栋建筑、跟踪一次偶遇......等待的时候,你还记得你在做什么吗?

我愿意用一辈子等待。这句话很美。美丽的事物通常虚假。他无意欺骗任何人,他只是被语言欺骗玩弄,继而被语言利用。听从的另一方,则心甘情愿被再次欺骗和玩弄,并从中获得某种欢愉。这种欢愉来源于满足,一种无端升起来的满足,一种比虚假的对照物更高一等的满足。这是语言和人性一起合作演出的圈套。

随时随地都在等待,随时随地都不在等待。

06/

我爱你。我喜欢我不爱你。

07/

用笔在冬天的白色纸页上写下黑色的简体汉字。用手指敲击键盘,冷静的声响在屏幕上弹跳出冷静的中文字。机械的敲击习惯将写作过程摒弃在思考之外。写作成为了一种机械的对词语组合的合适挑选。手成为机械操作的一部分。

返归。用笔尖在浆纸上刷出细碎的声音,手指握紧笔身,字从一撇一捺的细节中生长,在冬季的一摄氏度的气温中,手被思想包裹,并开始具有人的体温。这才是真实个体的写作魅力。

机器是冷的。机器代替人类说谎。机器是一种谎言方便的产物。为了行使权力,我们生产机器和小孩。

08/

我们怎么认识世界?

通过一系列的镜像。

黑与白,罪与罚,爱与恨,谎言与真实,逃避与面对,大脑与计算机,人工与智能。没有镜像的存在都是不可理解的存在。人类汲汲于为未知创造对应的镜像概念,以明确给予自己认识与存在的安全感。这是给自我的短见贴上高明的假象的愚蠢行为。这是人类在自以为扩展世界却在创造另一种枷锁与限制的愚蠢行为。这是智慧对人所做的玩笑,它以一种伪装的高级玩弄那些冠冕堂皇自以为是的大人物。

未知所涵盖的一切都在等待人类创造概念以方便认识。这是多么愚昧的高傲。我们只是创造了一个存在的伪劣假冒品,我们只是创造了一个虚弱的镜像,却以为我们理解了存在的一切。当我们沾沾自喜于某一伟大的科学发现或科技发明,当我们欢喜于某一崇高荣誉,并认为一切甘愿的付出,包括自我的牺牲献祭都是值得的时候,一旦有人将你智慧的镜像拆穿,你就是一堆无用的碎片。

拆穿意味着毁灭。欲毁灭一个社会存在,只需拆穿他的所有镜像存在和智慧的伪装,他就会自行崩溃。

镜像存在一旦消失,以之为镜像的社会存在也将消失。这两者互为镜像,互为创造。这是智慧最后的招数。即:即便被拆穿,智慧依然可全身而退。毁灭的不过是那个愚蠢的社会存在而已。


《手抄+碎片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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